“她们俩怎么会打起来?”
兰心阁早就严密封锁,按道理,那两个突厥美人根本无法随意走动,就是为了避免她们可能向外传递消息。
如今正是特殊时候,白梧桐不敢耽搁,当机立断站起身,脚步匆匆,朝着兰心阁赶去。
踏入殿内,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屋内一片狼藉,各种东西散落一地,都是碎片。
两个突厥美人与靳薇歌披头散发,钗环散落一地,脸上写满了愤怒,哪还有本分后宫嫔妃的体面。
白梧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声斥责,“皇上才刚刚出事,你们便在这后宫重地闹得如此不堪,难道是想要造反不成?”
靳薇歌一听这话,下意识开始反驳,话语如连珠炮般冲口而出,“本宫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哪有那个胆子,你倒不如问问她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白梧桐闻言,目光转向两个突厥美人。
琳美人面色苍白,神情不忿,“昭妃娘娘,正好你来了,今天没人给我们送饭,我们实在饿得不行,才想着派人出去看看情况。难道皇上一走,就要把我们饿死在这兰心阁吗?”
原来靳薇歌在路上,恰好碰到了从兰心阁出来的宫女。
她本就因为皇上出事而心情烦躁,一肚子火气,又见这宫女擅自外出,完全无视宫中规矩,当下便想好好教训一番。
可谁能想到,这一教训,就教训进了兰心阁。
刚开始靳薇歌不停斥责,发泄火气,可没想到两个突厥美人也不惯着她,开始反驳。
双方言语激烈,没说几句便扭打在了一起。
靳薇歌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叫嚷,“她们居然还口出狂言,说什么皇上在的时候我才有地位,皇上不在我便什么都不是。哼,我再怎么不济,也比她们这两个蛮夷强!我告诉你们,皇上不在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
白梧桐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冷静说道,“行了,都别吵了!”
如今局势不好,这两个美人还有用处,暂时杀不得。
突厥那边每隔两个月,就会偷偷派人送信,大融还得靠她们回信稳住局面。
否则总是不回信,突厥那边必然会多想。
白梧桐干脆各打一百大板,“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双方都有过错。”
说着,她看向靳薇歌,神色威严,“如今后宫由本宫掌管,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必须先向本宫汇报,明白吗?”
随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两个突厥美人,“至于你们,对靳妃不敬,还出言不逊,实在是不该。本宫会安排人按时给你们送饭,往后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派人来找本宫就行。”
若是张承宴真的已经驾崩,白梧桐大可以放任这两人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可如今皇上只是假死,必定有人在暗处监视,她身为暂时的后宫之主,必须要维持后宫的安稳与秩序。
像今天这件事,不管重罚哪一方,都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
倒不如这样轻拿轻放,大事化小,才更有利于后宫的安定。
靳薇歌心里自然是不服气,“就这样算了?你难道没看到是她们先对我动手的吗?”
“够了!”白梧桐冷冷的看向她,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上如今出事,正是需要我们诚心祈福的时候,你要是有这闲工夫争吵,不如多去给皇上烧点纸,为皇上祈福!”
靳薇歌听了这话,顿时像被噎住了一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突厥美人,不再言语。
白梧桐转身,离开兰心阁。
回到灵堂,她重新跪在蒲团上,拿起纸钱,一张一张的放入火盆中。
很快,这件事的消息便传到了张承宴的耳中。
听完后,他对白梧桐的处理方式十分赞赏,心中自然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而对于靳薇歌的表现,他则是失望透顶。
长久以来积累的失望,此刻终于化作了深深的憎恶。
如今张承宴只要一听到靳薇歌的名字,心中便涌起一股厌恶之情,忍不住对王德才吩咐道,“以后有关她的事情少向朕汇报,多说说昭妃那边的情况。”
王德才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暗自叹息,知道靳薇歌这下算是彻底失宠了。
张承宴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距离朕复活还有七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你继续盯紧这些嫔妃,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另外,你放出消息,就说后续会让蕴和来继承朕的皇位。朕倒要看看,这些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皇上。”王德才恭敬应下,转身便去安排此事,心中不禁感叹,这宫中的局势,怕是又要掀起一阵波澜了!
没过多久,后宫嫔妃们便都听闻了太子将即位的消息。
王德才瞅准时机,宣靳峙进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与他听。
靳峙听后,觉得此事顺理成章,毕竟张蕴和身为皇上的长子,继承皇位合乎祖制,谁也不能挑出错处。
“靳大人,太子殿下年纪尚幼,骤然上位,恐怕会引得一些人心生异动。还得劳烦靳大将军在朝堂上多留意,看看众人反应。”
王德才言辞恳切,这话听着是求助,实则是张承宴对靳峙的一次考验。
朝堂之上遍布张承宴的眼线,任何大臣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过他的耳目。
靳峙心领神会,沉稳点头,“公公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出宫后,即刻向诸位大臣传达了这一消息,不过荀家人不在其中。
只因白梧桐未曾向荀家透露分毫,那些尚不知皇上驾崩内情的大臣们,自然也被蒙在鼓里。
靳峙要分成两部分,同时观察他们的情况。
靳府之中。
靳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对于太子殿下上位一事,诸位大人有何见解?”
一位年迈的大臣率先发言,“太子即位乃理所当然之事,只是太子殿下实在年幼,如今对朝堂诸事一无所知,必定需要得力之人辅佐。”
“正是如此,可这辅佐之人选谁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