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冰室内气温很低,此刻又因为扶姜的话而降到了冰点。

温行云擦去唇角的血迹,坦然一笑:“殿下果真冰雪聪明,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鹿七应该不会出卖我才是。”

“他是不会出卖你,若非陈不言出现在幽谷内,我也无法确定。”

连陈不言一个小傻子都能平平安安混入幽谷内,而在温家生活了二十年的温行云能不知道?

可鹿七偏偏把他们往幽谷的入口引,仿佛生怕他们碰不上那群死侍。

包括后来在秘阁内,扶姜为受伤的鹿七包扎之时,无意发现了机关处有崭新的砍痕。很明显就是鹿七故意惊动机关,把那群死侍又引了过来。

再联想到之前温行云和鹿七偶尔提起的关于温氏死侍的事,扶姜也不难猜出,这一切不过都是温行云的阴谋。

他要顺理成章地继承温氏,又要断了温重山的左膀右臂,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不想耗费自己的人力,便让扶姜他们来当这个冤大头。

若成了,那些死侍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扶姜还希望他能救谢玉琅一命,自然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若不成,闯入幽谷的是扶姜,就算温重山想问罪,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借刀杀人这一招,算是被温行云玩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低笑,眼角眉梢染上了几分狠辣,“我果然还是低估了殿下。也是,能把扶离耍得团团转,又能将京城那些权贵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又岂是什么善茬?”

扶姜懒得跟他废话,又一拳砸在他的侧脸上,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按在了桌旁,居高临下的视线宛若寒刺。

“温行云,你是不是以为,我指望着你救谢玉琅,就不敢杀你?”

温行云没料到她这么凶,打了一拳又来一拳,属实是被打懵了。

扶姜的话却又令他忍不住发笑,索性躺平了,艳丽的眉眼稍稍扬起,气息淡薄而邪佞。

“难道不是吗?”他笑着,声线裹着一丝缱绻,“殿下千里迢迢赶来温氏,不就是为了谢玉琅吗?杀了我,谁能帮你救他?温槿那个废物吗?”

“温槿是废物,那也比你强。”

温行云笑不出来了。

“什么温润泽芳,翩翩公子,温氏少主,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可怜虫。”无视温行云逐渐布满阴霾的眼睛,扶姜讥讽道,“明明恨你爹恨得要死,却每日在他面前曲意逢迎,伪装成一个好儿子,好少主,等着他嗝屁了,再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主之位。”

“你懂什么?”温行云脸色霎时变得阴沉,“百年温氏,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是想说药蛊吗?”

温行云错愕,浑身顿时亮出了防备的尖刺:“你知道什么?”

“也不多。”扶姜取出了那本湿漉漉的蛊书,“反正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那本原本就破破烂烂的书被水一泡,如今更是被毁得彻底。

扶姜折腾这么一遭,本就是为了此书,如今这书毁了,她却丝毫不着急。

“这本书你早就看过了吧。”她几乎用笃定的语气道,“温大公子天赋异禀,过目不忘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你早就知道温氏药蛊的秘密,也知道酿成你娘的惨祸的人,正是你爹!”

温行云的气息逐渐沉寂,双眸深邃平静如深渊。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殿下。所以殿下也能明白,我为何非要除掉那些死侍吧?”

那些死侍忠于温重山,若温行云想要完完全全掌控温家,非得把他们除去不可。

可是他不能动手。

他是温氏少主,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则在温氏内处处受到掣肘。

他吃什么饭,穿什么样的衣服,看什么样的书,连娶什么样的女人,都得听从温氏的安排。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稍有不慎,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扶姜丢开他,不屑地冷笑:“连一群怪物都收拾不了,温氏落在你手里,你也守不住,还不如把家主之位腾出来给温槿,至少他比你聪明多了。”

“聪明?”温行云阴恻恻地笑着,“你是指他偷了药蛊逃出温家的事吗?你可知道,是我故意放他出去的。要不然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逃得出忘归林?”

扶姜眉头一皱,“你脑子有病?”

费尽心思把温槿放走,又千方百计地把他带回来,扶姜实在想不明白,温行云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殿下不该带他回来的。”温行云嗓音忽然沉了下来,“小槿回来,只有死路一条。”

扶姜眯着眸,“说清楚!”

“你知道,我为何要从小拿他试毒吗?”

温槿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温行云是个心理变态的禽兽,若看不惯温槿,大可把他杀了便是,又何必如此折磨他?

“药蛊者,纯阳之体不可用。我和温槿都是药蛊而创造出来的,沾了药蛊的血肉,是这世间极佳的大补之药。偏偏我的父亲,温氏家主温重山,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温氏上下都束手无策……”

“他拿你们的血肉入药?”扶姜眸光微寒,想到了什么,又道,“所以你才频频给温槿下毒,防止温槿成为温重山的药?”

温行云扯了扯嘴角,“温槿与我一样,我们在母体内便受药蛊的滋养,不说百毒不侵,但一些寻常毒物也奈何不了我们。只不过当量足够大足够多,也能渐渐改变体质,至少现在的温槿,他的血已经不能为温重山所用了。”

扶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槿恨了温行云这么多年,原来都恨错了吗?

“为何不告诉他?”她问。

温行云不以为意,“为何要告诉他?你觉得以他的本事和性子,能帮得上什么忙,又会闹出什么麻烦?”

扶姜心想,那倒也是。

转瞬她又觉得不对劲,“这些年,温重山一直用的是你的血?”

温行云稍稍抬起手,看着布满了疤痕的手臂,唇角挂着冷冰冰的笑意。

“所以,殿下能明白,为何我一定要除掉那些死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