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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大唐千机志 > 第109章 腰缠万贯 杀人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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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辰州,酉山。

卓不浪手杖一旋,望着山隈中孤冷的义庄和义庄外打坐的圆智,道:“看来圆智确不知情。”

“摩岭教的人进去做什么?”谷灵问道。

“超度「人鬼」。”沈恬答道。

“何以知道?”

“圆智留在义庄外,证明义庄内的事,无需他知道。”沈恬道。

谷灵点点头,像是舒了口气,但依旧愁眉难展。卓不浪知道,她还在为两位师兄和师门的事发愁,尤其是孟衍周。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百晓问道。

“你说,圆智如何得知我们今日查验尸首?又如何得知金漆红绳?”

百晓道:“或许是我回房取金漆时被人跟踪?”

“不是或许,自从我们上了酉山,便一直有人暗中监看。”卓不浪道。

“难道是凶手?”

“不一定!但一定与命案有关。”

“可惜圆智恨你入骨,断不会告诉你。”

“我们可以试试摩岭教。”

“摩岭教伏魔右使尤金久是个苗人,平素少与唐人来往,不容易接近。”

“不还有两个弟子吗?咱可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卓不浪和百晓相视而笑,谷灵觉得二人笑得很贱又很奸。

入夜之后,沈恬又一个人在山壁上吹着夜风喝酒,只是这次不是四顾堂的山壁,而是神武堂的山壁。

上次的人影就是在神武堂失去了踪迹,沈恬相信,此人还会现身。

丑时,果然有人影从神武堂的客房掠出,极快地攀上山顶,身法轻巧柔韧。沈恬立即跟了上去,人影自山顶掠过,又很快消失在功业堂。

这一次,沈恬并不没有追赶她,只是远远跟着,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真正的猎杀者,通常会耐心观察猎物,直至对猎物了如指掌,才会找寻最佳时机出手,出手必要一击即中!江湖中曾有个可怕的猎杀者,销声匿迹多年,但他的名号依旧令人闻之色变——“心狱魔魇”。

第二天,百晓急匆匆跑来拍打沈恬的房门,“沈大哥,又出命案了!”

这次的命案是在神武堂的客房,死者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豪商巨富,洛阳七商会帮主,人称“七绝钩”的滕四衢。

四人刚踏进客房,就感觉到富贵逼人,房中的床榻、橱柜、桌椅全是黄花梨木,一应器用什物精贵华奢,就连卓不浪见了都惊叹不已,其中的鎏金莲花纹熏炉、鎏金鹦鹉纹方盒还是出自卓家的洛阳金银器工坊。

滕四衢的死法也可谓是豪富至极,他坐在蜀锦越绣的被褥上,双眼和四肢被绿松石金凤钗钉死在床榻上,肚腹由里而外穿出许多碎银和铜钱,碎银和铜钱满是血渍和秽物,散发着恶臭。

谷灵看了一眼尸首,便转过头去不忍直视。魏广查验尸首后,站起身道:“巡判,死者……应是脏腑被银钱刺破而死,死前怕是极痛苦。”

“难道他是活着被人灌进了银钱?”

魏广点点头,道:“死者四肢、颌骨和喉骨全都粉碎,银钱应是用真气强行从口中打进肠胃,银钱穿透肠胃、刺破脏腑,以致肠穿肚烂,他腹中应该还有不少银钱。”

“这可真是「腰缠万贯」。”卓不浪道。

百晓站在一旁,道:“滕四衢原是河南道莱州海蛎帮少帮主,后来海蛎帮与东都六大商行合创七商会,滕四衢成了七商会的帮主,专七行之利,不到两年便从渔村小帮一跃成为东都豪帮,还入了武盟。”

“我曾听二郎说过,此人好纵横之术,颇有器局,又极善钻营,在东都媚上欺下,霸道惯了。不过,这等死法……实在是太过残忍,看来凶手对他真是恨之入骨。”

卓不浪说着,拄着手杖,慢步将屋里情状细细查看了一遍,然后对曲江升道:“曲快手,与滕四衢同来的都有什么人?”

“依武盟规矩,各派参加武盟大会不得多于五人,但七商会因捐造神武堂有功,不受此限,共来了七人。除滕四衢外,还有滕家三郎滕觉南、四郎滕觉东,管家滕端,另有仆从三人。”

曲江升说完,卓不浪刚好走到他身旁,顺势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道:“滕家在武盟花了多少钱?”

曲江升略迟疑,小声回道:“传闻每年二十万贯。”

“嗯哼……”卓不浪故意清清嗓子,接着问道:“两位快手可知,觉相大师与滕四衢之间有何关系?”

曲江升和戴谦摇了摇头,卓不浪略想了想,又道:“请二位分头询问七商会同来的六人,还有四周客房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曲江升和戴谦领命离开,魏广也带着人将尸首搬去义庄。卓不浪望着鎏金莲花纹的熏炉,道:“屋子里没有殴斗的痕迹,凶手如此折磨滕四衢,屋里却井然有序,看来凶手行事十分周密。”

沈恬站在窗扇旁,侧目望着窗外,冷冷道:“海蛎帮原本就是莱州海面的水匪,所谓「七绝钩」其实就是水匪抢船时惯用的钩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功夫。”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先碎其喉骨,致其噤声,再断其四肢,将他钉死在床上,无法动弹,然后将银钱塞进他的嘴里,再用掌力灌进内腑。”

“凶手行凶过程应与沈大哥所说大致无二。凶手将银钱都喂进了死者肚子里,似乎并不是为财,那么他杀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若不是因为仇恨,何人会如此狠心折磨死者?”谷灵道。

“别忘了还有七商会和滕家的巨财。”百晓道。

“我其实更好奇,滕四衢是如何从渔村水匪一跃成为东都豪富?东都原来的六大商行,为何会甘居其下,拱手让出财路?”

“这事就交予我去打问。”百晓道。

“你人不在东都,如何打问?”

“武盟里也有不少洛阳的帮会,而且……咱可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两人又露出一脸的奸笑。

“我即刻修书,你找人加急送往卓家在洛阳的工坊。滕四衢的死讯,相信很快就会传到东都,七商会应该不会太平静。”

沈恬道:“这案子明显蓄谋已久,凶手选在武盟动手,滕四衢不会是最后的死者。要查清此案恐怕尚需不少时日,崆峒派告田记之事,不知侠理寺何时审理?”

“沈大哥放心,昨夜我已拜会寺正徐竺恭,此事由他审理。崆峒派若是识趣,相信很快就会撤回讼告。”

“沈大哥为何认为还会有命案发生?”

“七商会捐资无数,在神武堂数年,却还是个六等门派;四品以上无七商会门人;武盟六堂三寺也无一人出自七商会。这一切足以证实,滕四衢虽神秘暴富,但在武林之中,他却无足轻重。凶手选择如此冒险的方法,在武盟杀死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如此行事岂不是自相矛盾?”

“凶手在武盟杀人,且用如此费时费力的方法折磨死者,还要避开诸多武人的耳目,风险极高。如果凶手在东都下手,更容易避人耳目,也更容易为天下人所知晓。所以,凶手选在武盟动手,定然是有他的用意。”自义庄回来之后,谷灵也想尽早探破此案。

“哈!我等四人同心,何愁此案不破!”卓不浪大喜,但见众人皆面色肃然,忙又收起笑容,故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依各位方才所言,凶手用如此张扬的手法,选在武人会聚的武盟,杀一个在武盟无足轻重的人,就像是一种……一种……”

“一种宣示!”谷灵补充道。

“没错,一种宣示!”卓不浪朝谷灵眨了眨眼,“凶手通过杀人,向酉山上的某些人宣示,而他宣示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所以,我们就从滕家暴富的原因,还有滕四衢与觉相的关系这两个线头查起,我相信凶手杀人的目的就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