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威严的大殿没有求生欲不强的人,
所有人自知皇帝的怒火迸裂刹那,
自己必须牺牲部分家资冷却这场毁灭性的灾祸。
容珩静静站在一旁,未发一言,只微微拧着眉头。
他心中明白,这些散财求饶不过治标不治本,
真正的贼却仍在黑暗中窥伺。
然而眼下动真格逼虎,朝局一时动荡,这拨水搅清,或许正是机会。
集银的风潮迅速蔓延至勋贵世家,京城上下风声鹤唳,
坊间流言甚至认为此次株连会横扫无辜百姓。
就在整个朝堂都如临烈火时,容珩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地走下一道宫廊。
姜茯谣轻俏立于台阶之上,神情若有所思。
“何事,心不定?”
姜茯谣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殿下似乎有心事?”
容珩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后才移开,看向远处金瓦红墙。
“朝中之事,姑娘不必忧心。”
姜茯谣轻笑一声,也不戳破他刻意回避的态度:
“殿下忧心忡忡,恐怕这‘心事’与我也有关联。”
容珩一顿,终是坦然道:
“国库空虚,有人暗中作祟。我怀疑……”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眉宇间拢上一层阴霾。
姜茯谣了然,前世今生,她对朝堂之事了解不多,
却也知道这位五皇子并非表面这般云淡风轻。
他看似温和,实则城府极深,能在危机四伏的皇室中立足,绝非池中之物。
“殿下不妨说说看,或许茯谣能帮上忙。”
容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晚,容珩府邸书房内灯火通明。
程纪、陆青和几位心腹大臣围坐在桌旁,面色凝重。
“抓捕的几个小喽啰都招了,说是有人指使他们将银子运往城外一处废弃庄园。”程纪沉声道,“但那庄园早已人去楼空,线索断了。”
陆青一拍桌子,愤愤道:“定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
容珩手指轻敲桌面,沉思不语。
这时,一位年轻官员起身拱手道:
“殿下,臣以为,此事或许与三皇子有关。”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位年轻官员正是新科探花郎,名叫沈逸,
为人机敏,颇有才干,被容珩破格提拔。
“沈大人何出此言?”程纪问道。
沈逸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据臣调查,三皇子近来大肆招兵买马,开销巨大,府中却并无额外进项。而国库失窃的时间,恰好与三皇子活动频繁的时期吻合。”
“你是说,三皇子挪用了国库的银子?”陆青瞪大了眼睛。
沈逸点点头:
“臣不敢妄言,只是推测。三皇子一直不满陛下对五皇子的器重,此次国库失窃,或许是他想趁机打击殿下,扰乱朝局。”
众人沉默了,这番推论虽然大胆,却并非毫无根据。
三皇子容湛,生性好战,野心勃勃,一直视容珩为眼中钉。
容珩的目光落在沈逸身上,带着几分赞赏:
“沈大人分析得有理。程纪,你派人暗中调查三皇子府,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的气氛更加紧张。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国库失窃案,一时间人人自危。
姜茯谣也并非闲着。她借着采买药材的名义,四处打探消息。
容珩虽然表面平静,实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国库空虚,民心不稳,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很可能动摇国本。
这日,姜茯谣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茶馆,
这里鱼龙混杂,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她要了一壶清茶,一边品茗,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她听到邻桌几个江湖人士的谈话:
“听说三皇子最近发了笔横财,出手阔绰得很。”
“可不是嘛,我前几日还看到他府上运进去好几箱金银珠宝,啧啧,真让人眼红。”
姜茯谣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这钱来得不明不白,不会是……”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姜茯谣心中冷笑,看来沈逸的推测果然没错。
她放下茶杯,起身离开茶馆,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容珩。
容珩靠在书房的长案前,拇指和食指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信纸,
深浓如墨的眼瞳漠然而冷冽。
烛火摇曳下,他的眉峰微微蹙起,像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桌面上摊开的是刚刚送回来的调查结果,一群满载银钱的商队,
面上看似贩卖茶叶,却借此掩人耳目,将国库失窃的银两暗度至城外。
“那些商队,都已经查实了吗?”
容珩缓缓开口,声音如冰裂开时的清冷,直透人心。
他抬目看向程纪和沈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