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甲乙赶紧拒绝熊开明的邀请。
他一个普通人，和执法者去查事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明知有问题，再莽上去那是给找不自在。
吴甲乙端起杯子将解辣用的冰水喝完，没有再次添加：“熊哥，这种事带我去不适合。”
他本以为熊开明会强拉着他去，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对方淡然的点点头。
“确实，你们俩有过节，带你去还真不好找理由。”
“沈君浩？”
身为一名合格的游戏人，宅家是他的生活常态。
吴甲乙也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性格，虽然某些时候抄起键盘来同样会怼天怼地，但现实中和他有过节的人屈指可数。
最近能谈上过节的，仅有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黄毛。
熊开明摇头：“是那个叫小黑的。”
“他？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
吴甲乙和小黑接触过，就那三脚猫功夫，充其量算个喜欢逞凶斗狠的小混混，完全看不出受到信息素影响的模样。
熊开明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我们这里有他被警告的记录。”
“你准备去找到，这样符合规定吗？”
吴甲乙猜到了他的想法，心说熊开明还真有正义感的，这么不会和光同尘的执法者，简直世间罕见。
“呃......”
从熊开明的沉吟的样子看，显然很不合规定。
“我想到了！”他忽然抬起头道：“有个办法可以合理接触小黑。”
“什么办法？”
“嘿嘿，这就需要你帮帮我了。”
“......”
熊开明的办法很简单。
无论马峰、黄毛还是小黑，都和吴甲乙有过交集，而在这场交集中，吴甲乙还是受害者。
若是想接触马峰很简单，这家伙的行为太恶劣，已经被关起来了。
但小黑和黄毛的性质不一样，外加被吴甲乙打得很惨，他就没有太过追究，教育完直接放了，不找理由不好接近。
这时候，吴甲乙受害者的身份就派上了用场，有这个身份在，他随便找点借口就能以后续问题接触小黑。
所以，第一次拨通了执法电话，并要求让熊开明来当自己的调解员。
虽然熊开明在轮休，但收到通知后还是很开心的同意了。
于是俩人带着一个执法机器人，再次来到了郊区的公共廉租房。
“真破啊！”
吴甲乙看着前两天还住着的楼房，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以前没觉着，自从去了中高档小区，又见识了李冉古的别墅以后，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恐怖片取景现场。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楼层，这次他却站在了不同的房门前。
“赵先生。”
熊开明熟练的敲响房门。
空洞的叩门声在阴暗的走廊中回荡，那明暗不定的灯光背后，似乎有什么窥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在静静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赵先生！”
熊开明再次敲门，加大呼唤的声音。
正气十足的声音似乎驱散了弥漫的无形雾霾，将远处的简易声控灯点亮。
“或许他不在家。”吴甲乙提醒。
混混是种工作时间很不确定的职业，正常人几乎无法理解他们的行动规律。
熊开明没有回答，而是离开门口，将执法机器人让到前方。
“扫描屋内情况。”
在操控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后，他对着机器人道。
机器人沉寂片刻，没有任何征兆的主动退回原地。
再看熊开明，已经开始查看移动设备，显然刚才那片刻工夫中扫描就完成了。
吴甲乙对这一切感到震惊：现在的执法机器人都这么先进了吗，隔着门都能看见里面的情况，搞得他好像已经和时代脱节了似的。
“奇怪，这是什么情况。”
熊开明很快放下了手中的设备，困惑的锁起眉头。
“怎么了，难道他在家？”
熊开明没有直接下结论：“看不到生命存在的痕迹，应该是不在家，但地上的东西有不对劲。”
他说着，将设备转给吴甲乙。
这是我能看的东西？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好奇难耐，他还是将头凑过去，发现那立体图形中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地上这片黑是什么意思？”
他进过小黑的房间，这里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
“这是多成像探测器的拼合图片，意思就是探测器没办法感知到这玩意的生物信号......卧槽！”熊开明忽然大叫一声。
吴甲乙给他吓一跳，心道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
“我想起来这是什么了！”他说着快速在移动设备上操作了什么。
执法机器人再次走到门前，一道显眼的立体光圈自机器人身边出现。
吴甲乙见过这东西，那是执法机器人在封禁区域时才会投放的隔离线。
随后，机器人第一次发出了机械的电子音。“授权批准，请退出干扰范围。”
熊开明和吴甲乙立刻退后。
“检测到干扰范围清空，干扰即将开始，3、2、1...”
执法机器人忽然发出了清晰的运转声，让吴甲乙想起了那以前总是能听到的，直升机引擎全功率运转的剧烈轰鸣。
“滋——”
爆裂的电流音由盛转衰，隔离线消失的瞬间，吴甲乙感觉微风拂面的同时，紧闭的房门已然开启。
吴甲乙好奇的探头向内望去，小黑的房间通透空无物，很符合他对这里的印象，但地上的东西就不同寻常了。
“衣服，不对...”
方才设备显示的地方，一条长长的棕黄色物体横在地上，看上去像就极为不祥。
是人！
吴甲乙忽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不出意外，那是小黑的尸体。
熊开明的状态也没有多好，尽管他是执法者，但如今的时代，执法者也不一定见过尸体。
但身份使然，他不能表现的太不堪，给执法机器人下达了指令后，打算将吴甲乙先带离现场。
机器人没有复杂的情感，默不作声通过房门，不知道又开始执行什么程序。
可当熊开明刚刚接近吴甲乙，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移动设备忽然震动了起来。
那显然是重要提示，熊开明立刻查看情况。
不知他发现什么，脸上不舒服的神色瞬间消失。
“吴老弟别顾着难受了，那不是人。”
听到里面的东西不是死人，吴甲乙突然感觉自己很神奇的好了。
“不是人是什么？”
熊开明神色有点古怪：“机器人的数据显示，是皮。”
“皮......？！”
吴甲乙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心中直呼见鬼，那不自在的感觉更明显了。
熊老哥你知不知道，皮这种玩意给人带来的san值，不比尸体来的低！
“你误会我意思了。”
熊开明见他眼神有点不自然，赶忙解释道：
“不是你想象的那个皮，是自然蜕下的那种，蝉蜕你应该听说过，和它差不多。”
你早说啊...
吴甲乙忽然又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你的意思是，那个东西是小黑蜕的皮？”
“机器人正在房间内比对生物信息，暂时不能确定，不过应该是了。”
人会蜕皮他是知道的，细胞一直都在替换这种事他上学的时候学过，蜕皮是新陈代谢的过程之一，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间房子里的蜕皮和新陈代谢不一样。
人的正常蜕皮是每时每刻进行的，据他所知，这种蜕下来的皮会一点点积累，长时间后就变成可以从身上搓下来的伸腿瞪眼丸。
像房间里那种整张蜕的皮，他只知道蝉和蛇能做到，或许还有蜥蜴。
吴甲乙觉得事情忽然变的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