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是小黑的。
经过执法机器人核验，那张完整的人皮也是他的，可小黑却不见了踪影。
房间内找不到他离开的痕迹，就连附近摄像头也没有任何发现，就好像这家伙随着蜕皮变成了空气一般。
“算了，先汇报上去再说吧。”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小黑死亡，熊开明一边叫唤着邪门，一边给他定成失踪。
“吴老弟，真是白让你跟我跑一趟。”
吴甲乙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熊开明的调查陷入僵局，却引起了吴甲乙的兴趣。
他现在反而要谢谢熊开明硬拉自己过来。
小黑既然被执法系统警告过，那他使用信息素的事肯定是真的。
此前吴甲乙对信息素带来的改变，仅能通过夜暮晨钟给出的资料略作了解，那种东西专业程度太高，好多想知道的东西看不出来。
因为塑造的身份使然，又不能直接问，心中抓挠了很久。
小黑这件事，恰好给了他探究的机会。
“熊大哥，我能看看那张皮吗？”吴甲乙斟酌着问道。
熊开明大大咧咧摇头拒绝。
“按规定不行，在确定皮的主人还活着前，它都属于证据，怎么，你感兴趣？”
“也不算，这不是没见过嘛，有点好奇。”
熊开明表示理解，因为他也是头一次见。
想了想道：“这张皮蜕的很完整而且没有血迹，它的主人死亡可能性极低，皮肯定不能给你看，不过图可以。”
吴甲乙连连点头，有图总比没有强。
熊开明用移动设备投射出一个立体图像，除了不能触碰外看起来和实物没有区别，还可以自由调整亮度、角度和大小，用来观察非常方便。
吴甲乙觉得这个立体图比实物更有价值。
清晰的图像让他能看清楚皮上的所有细节，他敏锐的察觉到，这其实不是人的皮肤，因为它表面没有毛孔。
细腻的质地还让吴甲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样，有发现吗？”熊开明忽然问道。
“我以为能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现实果然和影视游戏作品不一样。”吴甲乙轻轻摇头，收回视线。
“哈哈，我刚进执法系统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熊开明关掉立体图道：“今天得事有点不对劲，我得送这张皮回去鉴定，你要一起吗？”
吴甲乙立刻拒绝，他还饿着呢，才不要去什么执法局。
熊开明：“行，那咱们简单做个笔录。”
笔录很简单，在熊开明的记录下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算完成。
这时执法机器人收集好房间内所有信息，那张奇怪的皮也不见了，应该是被放进内部空间。
两人一机器离开楼房后，熊开明约了辆无人车，带着机器人消失在街道尽头。
吴甲乙目送他离开，没有着急动身，而是取出移动设备查询会蜕皮的生物。
设备上很快就显示出一大串动物的名字，还有对应的图片。
生物多为昆虫类蜕皮的模样，和小黑留下皮天差地别。
经过二次筛选，吴甲乙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蟾蜍也会蜕皮吗？”
他是当过几天癞蛤蟆，但以前真不知道蟾蜍也会蜕皮，不仅如此，他连游戏中的蟾蜍是不是从蝌蚪变的都不清楚。
“不过，既然蟾蜍也能蜕皮，那就能说通了。”
吴甲乙点点头，淤泥蟾蜍是0级怪，玩家只要肯花时间，很容易就能收集它们信息素。
小黑应该是使用了很多蟾蜍信息素，导致出现蜕皮的情况。
“不知道夜幕晨钟它们研究所的那个同事怎么样了。”
吴甲乙联想到那个使用了很多蝠基因的研究员，据说现在连白天都不喜欢了，行为和吸血鬼似的。
“小黑或许也会这样！”
他发散的思维猛然停住，同样都是基因药剂带来的影响，既然研究员会出现蝙蝠习性，那小黑的活动理应和蟾蜍一样。
“查询蛤蟆的习性......”
吴甲乙嘟囔着看向显示内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的生物课堂。
“喜欢湿润，讨厌干燥，多藏在泥穴，潮湿环境的石缝以及有遮挡物的水边，和游戏里还挺像的。”
这上面的几处环境，同样也是游戏中淤泥蟾蜍最喜欢的场所。
“泥穴和石缝就算了。”
小黑个子是不高，但依旧不像能藏进那种地方的样子，最有可能的还是后者。
附近能称为水边同时还具备遮挡物的地方，只有未来打算改成经济中心的公园，那是最适合蟾蜍生活的地方。
但吴甲乙并没有直接动身寻找。
尽管小黑蜕了层皮，吴甲乙觉得他仍然没有脱离人的范畴。
假设中心购物广场的火灾真是因他而起，只要小黑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都知道要躲藏一段时间。
淤泥蟾蜍的习性很独特，它们喜欢把自己藏在泥里。
在游戏里，吴甲乙可以通过信息素，或变成同类的方式看到怪物，就算不借助手段，也可以通过不断移动碰运气触发蟾蜍攻击。
而现实中，这些手段统统无法使用。
想要在一条河的范围内，找到一个藏在土里的东西，想想就难如登天。
“比起找小黑来，找烤肉应该更加容易。”
摸摸已经出现轻微灼烧感的上腹，吴甲乙果断选择先混个肚圆。
无人车绕过公园，平稳的驶向另一家连锁店。
“开慢点！”
无目的看着窗外的吴甲乙忽然道。
车速度下降，路边沈君浩让人眼熟的黄发变得更加清晰。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李冉古曾经小饭店的位置，沈君浩的目的应该和它脱不开关系。
“过去看看。”
无人车收到命令，改变方向行驶过去。
沈君浩并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名中年男人。
男人与沈君浩身高相差无几，衣服只是很简单的深色夹克，裤子也是同色不知名款式，留着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模样平平无奇。
但就是这副大众模样，却总让吴甲乙感觉有种奇怪得既视感。
明明脸很陌生，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沈君浩和男人行径的方向并非小饭店，而是方向相反得公园，并且一直在交谈什么。
吴甲乙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也没太多探究得心思，李冉古得小饭店已经卖了，未来发生什么都和他无关。
沈君浩带着男人很快拐进公园，吴甲乙也随即让无人车提速离开。
很快，无人车就抵达目的地。
熟悉的暖色招牌让吴甲乙食欲大开，他似乎已经闻到了透过门窗逸散的烤肉香气。
入店坐下点好餐，准备好好安抚一下自己受伤多日的胃口。
现烤现做的食品需要等待时间，吴甲乙拿出移动设备，登录论坛看玩家们动向。
一条提示弹出，是夜暮晨钟发来的留言消息。
夜暮晨钟：“我们发现了降临游戏的新情报，随时可以交易。”
无法检测：“什么样的情报。”
夜暮晨钟：“重要情报，有关区域争夺。”
看到关键词，吴甲乙瞬间想到路天明曾告诉过他的话。
区域争夺不是什么新鲜事，各种游戏都有出现，它唯一能重要情报里联系起来的，只有精神锚定了。
吴甲乙试探性的回复道。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精神锚定的。”
方才秒回的消息这次过了好一会才弹出来。
“你们也知道了？”
尽管文字看不出直观的情感，吴甲乙还是从那漫长停顿中，读出了对方的震惊。
吴甲乙不做回答，转而道。
“这个情报没有价值，比起区域争夺，我更喜欢听到你的研究进度，以及信息素给人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