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府内一片繁忙景象,众人皆在各自的事务中忙碌奔波。
闫晚琬看着自己的想法终于付诸实践,各项事务也都有条不紊地分派了下去,心头紧绷的弦这才稍稍放松,难得地有了片刻清闲。
她信步走在街道上,本想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可没过多久,便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
每一个与她目光交汇的人,在短暂对视后便迅速移开视线,而后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些细碎的声音如同蚊蝇般在她耳边嗡嗡作响,让她心生烦躁。
闫晚琬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目光盯得心中恼火,终于忍不住低声向身旁的小桃抱怨道:“他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本小姐?”
小桃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嗫嚅着解释道:“小姐,是因为您拒绝把咱们家的家具作为皇家贡品这件事,他们都觉得您……有些傻。”
听到这话,闫晚琬不禁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们懂个什么?愿意把东西当皇家贡品的,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这些人目光短浅,只看到成为贡品能带来的一时荣耀和利益,却看不到这背后隐藏着多少风险。一旦稍有差池,所有的心血与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最后空欢喜一场。
小桃没什么远见,瞧不明白那么深远的事儿,可她心里清楚,自家小姐行事向来是有道理的。
“小姐,将军府的物件都送来了,管家也一道过来,现在在县主府正候着给您请安呢。”
闫晚琬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回去。”
话分两头,在边关的军营外,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入,扬起一阵尘土。
凌影接过从马背上递来的信件,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不及多想,立即掀开帘幕,匆匆闯入军营内。
“将军,府里来信了。”凌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秦瑜此时正埋头于一堆公文中,眉头紧皱,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书写着,听到凌影的话,只是头也不抬地微微点了点,随口说道:“放那就行。”
凌影见状,心中更加着急,忙不迭地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把她在府上的所有物品全部都带走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空气中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有那么一瞬,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秦瑜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和疑惑,看向凌影问道:“带走了?可管家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凌影赶忙回答道:“没有,管家只是说夫人在南平府有需要,最近这段时间会住在那里,等您回府之后她再回去。”
秦瑜听闻,脸上依旧面不改色,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默默打开信件,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只见信上所写的内容与凌影所言如出一辙。
“去,把南平府近日的消息给我拿一份过来。”秦瑜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凌影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走到旁边堆满了各种竹筒的架子前,一番寻找后,从中抽出一个竹筒,里面装着十几封信件,皆是与南平府有关的内容。
这些都是闫晚琬回南平府之后,秦瑜特意吩咐人收集的。
秦瑜动作迅速地将信件快速翻阅了一遍,随后微微颔首,沉稳地说道:“近日南平府那边可谓是动作频频,夫人自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既然东西已经被拿走,那便随她去吧。你这就去通知管家,让他即刻再准备一份夫人平日里惯用的物件,省得来回搬运,徒增麻烦。”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通知管家。”凌影恭敬地回应道。
“还有,把京兆的那支队伍调派过去,负责保护夫人的人身安全,切不可有丝毫懈怠。”秦瑜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郑重地吩咐道。
凌影连忙点头应是,然而,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夫人此次的举动似乎暗藏玄机,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营帐内,秦瑜静静地坐在案前,沉默不语地仔细看着府里送来的信件,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过了半晌,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终究还是惹到了啊!事已至此,必须得有所行动了。
想到这里,秦瑜立刻命人将边关的几名大将召集到营帐之中,商讨应对西域之事。
此前的几次试探,已然让他对对方的底牌了如指掌,如今时机已然成熟,无需再继续等待,必须尽快出击,方可占据先机。
不多时,几名大将纷纷赶到营帐之中。
秦瑜见人员已齐,便猛地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地厉声下令道:“诸位,此刻无需多言,你们即刻去整装待发,今夜我们便突袭敌军,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一人逃脱!”
众人一听,顿时热血沸腾,等这一刻他们已然等候多时。
只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齐声高呼:“是,末将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所托!”
那洪亮的声音在营帐内久久回荡。
等众人纷纷转身,准备退出营帐之时,秦瑜突然出声喊道:“你等等。”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队伍末尾的那人不经意间回头,刹那间,撞上了秦瑜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迅速垂下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将军,还有何吩咐?”
秦瑜仿若盯上猎物的猛兽,目光紧锁着对方,开口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曾给外面的人传过信?”
“将军?”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不过转瞬便强装镇定,说道:“属下实在不明白将军所言何事。”
秦瑜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摄人的威压扑面而来,紧紧裹住那人,令他如陷泥沼,动弹不得,头也垂得更低了。
“砰!”
一叠信件被重重地拍在桌上,那熟悉的模样让那人瞬间脸色煞白,冷汗如豆般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