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馄饨,留下飞影结账。墨流瑾扶着她二人边走边逛,到底是闲着无事,所以走的慢了很多,楚清蒙倒也没觉出累。
贩夫走卒,吆喝叫卖。
在卖布头的前面停了脚步,饶有兴趣的听着他叫卖,听够了这才往前走,抬头看着墨流瑾开口,“阿瑾,我还从来没觉得京城那么热闹过。”
“今日,大抵是什么集市之类的吧,平日里,我未曾见过这条街上这般热闹。”只要她不昏睡墨流瑾几乎日日都要出府,肯定要比她这一个月只出来几趟甚至不出来的见的多。
看见卖米糕的摊子,楚清蒙看着墨流瑾,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但眼底的馋意藏不住,墨流瑾颇感无奈,挥了挥手让人去买。回头又见到杂耍的,刚想拉着他去看,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不行,人太多,莫要碰到了你。”
二人只是草草转了一会儿,楚清蒙便觉得有些走不动了,无奈的让她上了马,墨流瑾牵着马在前面走着。只是还没能走出这闹市,便见到了一出闹剧。
一个老妇人抱着自己的孙儿哭的正伤心,对面一个骑马的锦衣男子眉头微蹙看着她们一言不发,听着路边人们的话语,原来是这祖孙二人以此为生,却没想到今日失手了,那孩子竟‘真的’被撞伤了。锦衣男子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给了她,一共一百两左右,可她一定要五百两才肯罢休,那男子说把玉佩什么的押给她们,她们也不肯,直说不给钱就不让他走。这男子便犯了难,身边没人跟着又不善口舌,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了。
楚清蒙看着那男子摇头笑了笑,十一的儿子,这容貌与他太像了。墨流瑾同样挑了挑眉,墨江漓,大皇子。
“阿瑾。”楚清蒙抬手想要墨流瑾扶她下马,人太多,她没戴帷帽,只有一层面纱,自己跳下马面纱会掉。墨流瑾扶着她下了马,知她是要管一管了,扶着她想往前走,但楚清蒙没动。只是拿了自己的簪子叫了飞影去旁边的酒楼里取五百两银子来,那是她当年让福伯置办的买卖,拿了钱让他赔给那老妇便罢了,到底真的伤到人了,不多赔些不合适。可楚清蒙哪知道,这年头十两都能买一个人回家当奴仆了。
“老人家,这是五百两银子,您快些去找郎中给孩子看看吧,我家公子实在是还有急事儿,两清了。”说罢飞影就给墨江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墨江漓下意识的搜寻了一下人群,一眼就见到了墨流瑾和楚清蒙。楚清蒙不认识他,但他认识楚清蒙,逼宫那日的她一身飒丽的男装,流利的刀法,还有她那满头的白发,纵使不露脸,他也知道是谁了。
见他看过来,楚清蒙微微点了点头,墨流瑾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离开。墨江漓拱了拱手,微微一点头,翻身上马离开了。
倒是那老妇没接飞影的钱,反而看了他许久,最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村东头二进院那家的楚家大兄弟吗?”
听见‘楚家大兄弟’这个称呼,飞影愣了一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老妇人,额,是总跟主子在大槐树下闲话家常的那几个婶子之一吗?
“哎呀,楚家大兄弟,是我呀,我是桂花婶子!”那老妇人见他在细细看自己,就猜到他想不起来了。
显然楚清蒙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与飞影错愕的对视了一眼。桂花婶子顺着飞影的目光就见到了一头白发的一个女子,虽蒙了脸,可那露出的眉眼跟楚家妹子一模一样!只是她虽满头白发眉眼间却根本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见人家认识,众人都觉得没有热闹可看了便散开了,桂花婶子拍了拍怀里的小孙儿,“狗子起来!”
那孩子熟练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桂花婶子看着飞影直笑,“楚家大兄弟啊,方才那人是你做工那家的主子吗?你看看你家那姑娘,虽说蒙着脸呢,可这眉眼跟你家我那大妹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这几句话说的飞影冷汗直流,这要是被三爷知道,他以主子丈夫的身份陪主子在村子里养胎,三爷不得弄死他啊?赶紧开口解释,“婶子误会了,当年,那并不是我的妻子,是我们主子爷的夫人,只是为了少生事端才谎称了我二人是夫妻。那时家里突逢变故,我们爷不能陪着夫人,这才命我等藏起夫人产子。婶子可莫要再说我是夫人的夫君了。”
啊?有钱人就是乱啊。这都什么事儿啊。桂花婶子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