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湖面与林间发出“沙沙”声,湖边小屋旁坐着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正投着鱼竿钓鱼。
距离湖边直线距离600码的高台上,银发黑衣的青年手中正架着一把赫克勒-科赫mSG90狙击步枪,瞄准镜和准星里正是湖边那个大胡子外国人的脑袋。
“砰!”
子弹击中眉心。
江浸放下枪口,周围的场景忽然改变,从森林小湖变成了某个高层的窗口,目标位置也变成了露天的演讲台。
这其实是组织基地的模拟训练场,可以模拟各种暗杀场景,包括风、湿度和天气都可以模拟。打造极尽可能真实的暗杀环境,简直是杀手们居家必备的贴心用品,让江浸爱不释手。
刚刚模拟的600码的距离,现在是700码的。江浸倚着窗口依旧是以直立姿态射击,扳机再次扣动,演讲台上的人眉心中弹,仰面倒下。
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的狙击场地变成了电视塔上,风猎猎作响。而江浸的目标在800码外正在往桥上行驶的车辆里的人。
无论是狙击环境、狙击距离还是狙击目标难度都比之前的更高。电视塔上风速更大,四百米后子弹的力度和轨迹都会随着时间和距离开始减弱和漂移,而行驶的车辆相当于移动靶,枪手在扣动扳机前还需要计算子弹的飞行速度和到达目标的时间。
江浸从站姿射击改为了卧姿射击,也是为了降低风速,虽然只差了一个他身高的距离,但也会影响到狙击的结果。
他微微吸气控制呼吸,瞄准镜里枪口,准星两点一线追随着目标移动,最终在车行驶到桥中心位置之前扣动了扳机。
子弹和车同时到达大桥中心的位置,坐在车内的目标被击中太阳穴。
“呼……”
江浸站起来,甩了甩发麻的左手,周围的景色全部消失,变成了黑白金属科技风。江浸也因此看见了站在他对面的琴酒,显然,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并看完了他的训练。
“老大,你来了!”江浸一手提着枪,一手抬起小臂挥了挥。琴酒面无表情的眉头一跳,本想转身离开,但对方却已经几步到了他面前,只好点了点头,“嗯。”
江浸抱着枪,只穿了一件黑色吸汗的短袖,黑色的工装裤配一双军靴。琴酒上下扫了他几眼,青年肩宽腰细腿长,抱着枪的小臂也是肌肉线条流畅,不夸张不干瘪刚刚好。
黑色的背心十分贴身,隐约还能看出青年的腹肌和胸肌。非常好,整个人看起来健康有活力,是组织好用的牛马。
“老大,怎么有空过来?来练枪?”江浸还是第一次在训练场碰见琴酒,虽然他自己来的次数也不多。
琴酒淡淡道:“路过。”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打的不错,800码还能更高吗?”
组织里,枪法在琴酒眼里唯一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曾经的莱伊还有苏格兰。基安蒂、科恩还有卡尔巴多斯也只不过是勉强够完成那些一般的暗杀任务。
一想到有点能力的都是该死的老鼠这件事,琴酒就觉得很恼火。所以再次看向江浸的时候虽然依旧是冷酷的表情,但心底却在想,度亚戈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如果你又是老鼠的话……琴酒发誓会让这个家伙死得比前面两个都要难看。
“我看训练档里只有八百码。”江浸耸了耸肩,琴酒看了他一眼,“下次去一号训练场,那里的调整过。”
江浸眼睛一亮,一号训练场通常是琴酒使用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多数人也都不会去。就连每天觉得“全组织里老娘最厉害”的基安蒂也都默认这件事,去训练或者闲着无事想打几枪的时候都会去二号训练场。
“老大,你对我真好……”江浸说着抬起手臂就要给琴酒一个友爱的拥抱,琴酒顿时额角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了江浸的额头,往后推去,“你给我正常点。”
“嘁……马屁精。”
一个不合时宜的讽刺声在训练场里响起来,江浸扭过头看去,琴酒却只是斜眼瞟了下。
来人留着金色的玉米脏辫,嘴唇比较厚,长得和库拉索有几分相似,左耳戴着两个金属耳环。他身材高挑且壮实,一双蓝色的眼睛正不善的看着江浸以及旁边的琴酒。
是与朗姆酒同以甘蔗为原料的蒸馏烈酒—“宾加”。
呦,这不是“已读不回”哥吗?江浸抱着自己的爱枪用同样的眼神回敬宾加,由于江浸和他的群友这一群蝴蝶,库拉索还好好的活着并回到了组织。
朗姆心腹的位置也依然是库拉索,为此宾加就失去了成为朗姆心腹的机会。除了贝尔摩德和降谷零之外,江浸同负责情报的那部分组织成员接触并不多。所以并不清楚宾加目前的境况,而且江浸虽然算不上喜欢独来独往,但也不是个喜欢社交的人。
在组织里这么久,他认识的也就是琴酒和行动组的几个人,再加上负责情报的降谷零和贝尔摩德。就连之前他参与过救援的库拉索也只是点头之交。
“喂,你这个玉米脏辫在说什么?”江浸这个琴酒唯粉对于宾加这种典型的黑粉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宾加一听脸都绿了:“哈?你这家伙叫我什么!”
琴酒的目光落在宾加的头上,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在心里肯定了江浸的形容,确实是玉米脏辫,很中肯。他想,度亚戈嘴这么毒,甚至没有说出更难听的形容词,已经很友善了。
这个废物,他还在不满什么?
“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只是用了一个形容词。”江浸一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宾加黑着脸道:“宾加,我的代号。”
“哦,我知道了玉米脏辫。”
宾加:……不是他有病吧!
“琴酒,你手底下的人就是这样的吗!”宾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把矛头指向了一旁的琴酒。
江浸一听十分不乐意的往前走了一步:“诶,话是我说的关老大什么事儿?你要说老大,把朗姆找来啊!你算什么东西?”
宾加气急败坏,组织里其实没有很明确的上下级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宾加总是敢挑衅琴酒的原因。但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子居然说他是什么东西?
“哼,你也不过和波本是一类人,组织里像你们这种狡猾的人真是太多了。”宾加讥讽道,波本和贝尔摩德关系不一般,也颇受朗姆和上面看重。宾加又看见江浸手里抱着的枪,嘴贱道,“真那么有本事,还需要拍马屁吗?”
宾加进来的晚,所以只听见江浸说的那句“老大你对我真好”,前面的话他并不清楚。
江浸呲了呲牙,当即指着宾加道:“诶,我这暴脾气!你还拉踩阿零?玉米脏辫,你过来,咱俩练练……”
“你再喊我玉米脏辫!”
眼见两个人就要干起来,琴酒听得极为不耐烦起来,两个人的吵闹声令他头大,于是手动给江浸闭麦。
“老大,你别拦着我,小爷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浪费时间。”琴酒抬手把江浸搭在休息椅上的外套丢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单手拽着江浸的枪托走,“你还是太闲了。”
琴酒在经过宾加时,那双墨绿的狼眼向下一垂,以一种居高临下十分轻蔑的神情停留在宾加的脸上。
“蠢货。”
这一声骂的非常清晰,宾加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恶狠狠道:“琴酒,你给我等着!还有你,白毛鬼!”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得罪了。
琴酒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冷冷的留下一句更诛心的话:“以后少和蠢货说话。”
看着训练场的门合上,宾加气得狠狠的暴打了训练场里的靶子,离开之前才注意到江浸留下的使用记录。
“八百码的移动靶?还命中了?”宾加再看使用者的登记,“度亚戈?组织里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人?难道,是刚才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