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被浓厚的血腥气笼罩,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
每个佣人都抱着腿痛嚎。
“第二轮就从你们的另一条腿开始。”裴骁踱着步子走回去,举起枪对准首位佣人的大腿。
老乔尔森闭了闭眼,看不下去了,推着轮椅打算离开。
“嗷!”走廊深处传来叫声。
金毛叼着一个针筒跑过来,停在裴骁的脚边晃动尾巴,晃了三圈后,把针筒吐到地上。
“黄皮狗,回去。”裴骁没有多少的耐心留给其他生物。
金毛掉头朝队列走去,绕着每一个佣人,东嗅西嗅的,突然咬住队列末尾一个年轻男佣的裤腿,用力地朝裴骁的方向拽。
男佣本来就痛得脸都在抽筋,现在还被一只狗咬住,烦躁地抬脚就踹了过去。
鞋皮还没碰到金毛,‘砰’的一声枪响,他的脚踝就被打穿了。
“啊——”男佣尖叫。
裴骁边走边拔出一把靴刀,反手握紧,声音在地狱里回荡:“催产素,你下的?”
男佣一头金发,白皙的皮肤此刻沁满了汗珠,嘴唇因为剧烈的疼痛抖得厉害,“不……是。”
听到他的否认,金毛一口咬在他的大腿上。
男佣吃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裴骁一脚踹倒,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向后平滑了七八米,脑袋磕在墙角的花瓶上。
花瓶碎成好几块。
裴骁大跨步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碎片,猛地插入他的脖子。
“咳——”
碎片差一点捅穿男佣的气管,裴骁精准无误地收了力,“这就是替约老狗卖命的下场。”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男佣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剥夺了发声的机会。
他伸出手想去抓裴骁的衣领,嘴里呜咽着想说些什么。
“凌翼!”裴骁怒吼。
被叫到的人匆匆跑进来,站到一旁:“骁爷,有何吩咐。”
“把他丢到非洲草原上去。”裴骁站起身,“赐他一个铁笼。”
男佣拔掉喉咙上的碎片,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昨晚我就该趁你女人睡觉时杀了她!”
裴骁瞥了他一眼,像在看一只蝼蚁,又往他的手臂上开了两枪,“治好再丢过去。”
“是。”凌翼在心底唏嘘。
上一个被骁爷送走的,在非洲大草原的‘动物部落’里担惊受怕了三天三夜,最后被活活饿死。
那些猛兽看得到却吃不到,口水把整具尸体都打湿了,监控传来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老乔尔森在佣人的喉咙被捅的时候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神探蛋蛋’。
“塞巴斯蒂安。”
管家擦着冷汗上前,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主动开口:“骁少爷,约翰被老爷子送到了东区监狱,目前正在监狱中心医院医治,老爷子说,您要怎么处理都可以,杀、杀了他也不会阻止。”
说罢,他摸了摸脖子。
骁少爷忒吓人了,乔尔森家族这是要转型成黑道世家了。
管家回过神的时候,裴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口。
……
天光渐亮。
温以柠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才勉强赶走困意。
她抱着枕头狠狠嗅了一口,里面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她猛地转头看去。
裴骁穿着一身休闲装,简单的短袖短裤让他看上去平易近人了不少,有江大博士生那味了。
温以柠伸出手,“抱我。”
“我家宝贝这么黏人?”裴骁嘴上虽这么说,身体还是诚实地走上前,将她搂了个满怀。
温以柠连拖鞋都没穿,就被放到了餐厅的座位上。
花了重金请来的A国营养师已经设计出一套完整的餐谱,佣人穿梭在餐厅和厨房之间,十几道菜陆陆续续被呈上来。
温以柠无从下筷,“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谁让你吃完了。”裴骁拿走她手上的筷子,服侍的意思明显,“喜欢哪道菜,就多赏它几口。”
……真是公主般的待遇。
温以柠指了指牛尾骨汤,“我要喝那个。”
裴骁瞥见汤里的豆腐,了然,把手里的筷子换成勺子。
热汤入口,暖意传遍全身,庄园大厨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吃了几口,温以柠环顾四周,没看到某个小身影,问他:“小小裴还在爷爷那儿吗?”
“嗯,老头说要带他去教堂。”裴骁的语气很自然。
“为什么要去教堂?”
“参加洗礼仪式。”
“哦。”
温以柠虽然不信教,但她尊重爷爷的选择。这么大的家族,总是有些大门大户的规矩在的。
“你想好给我们儿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裴骁从未想过有后代,他这样的人,仇人太多,孩子会继承他的所有对家;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自己女人吃一点苦。
但自从他知道自己有孩子的那一刻起,某个字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脑海,一直徘徊。
“你怎么想?”
温以柠想过很多,都不合适,坦诚道:“我是个取名废。”
餐桌上安静了几秒。
接着,她听到一个字从裴骁嘴里说出:“澈。”
……裴澈?
温以柠几乎是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
寓意清澈。
她和裴骁的身世太复杂了,生活也一波三折,简单赤诚,是她对这个孩子最真切的期望。
当然,裴骁想得更简单一些,他只希望这个孩子的生活干净一些,不像他一般脏。
“就叫裴澈吧。”温以柠斜着身子凑近他,“我很喜欢呢。”
说完,她就闪回去了。
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昨天生产完倒头就睡,到现在还没清洗过,身上一团糟,不知道有没有发臭。
刚才他居然还抱了她一路。
温以柠低头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有点酸。
下一秒,她被裴骁揽进怀里,“躲什么?”
温以柠推开他,“我还没洗过,你离我远一点。”
裴骁手臂圈紧,令她无处可逃,“就算你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我也能亲得下去。”他在泥里爬的时候,都没嫌弃过自己,这算什么。
温以柠浑身僵硬地待在他怀里,每一根头发都竖起来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菜,把味道重的几盘挪近了一些,企图用饭菜的香味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
裴骁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怎么这么可爱。”
……就当是夸她了。
没说她掩耳盗铃。
这个男人的‘视听嗅味触’五觉都超乎常人。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裴骁侧目看她,“有吗。”
“嗯,趁着小澈去教堂,你把身上的情毒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