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这天,阳光明媚,因与夏主席商量好了,今天陪他去莫林山看病,我早早地来到办公室。
一会儿,夏主席来到我办公室。
打了一个电话给办事处,我叫他们把车子开到卫生局来。
夏主席坐下,与我闲聊。他说:
“郝局长,你确实是个关心下属的好局长。那天,我以为你是说说而已,想不到你今早就打电话来了。”
我笑道:“全世界有70多亿人,能够相识是一种缘份。能够共事更是缘份中的特殊缘份。我不是医生,只是陪你去看一看。这是应该的啊。”
他感叹道:“【应该的】三个字不多,但做起来很难。现在的同事不像过去的同事,几乎没有人情味了。”
我不想和他多谈人际关系。因为同一个单位的人际关系很复杂,与他接触不算多,我还是比较谨慎。
一会儿,车子来了。
我给黎永志打了一个电话,说道:“我现在出发了。”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林场。
远远地,我就看到黎永志站在大坪,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车停,我赶忙走过去,跟黎永志打个招呼,然后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两人见面,都显得非常高兴。
简单寒暄过后,我们便一同前往十辨先生的诊所。
我和黎永志陪着夏主席走进去,诊所里布置得十分简洁,也透着一股雅致。
我就给他们两人作了介绍。大家相互寒暄几句,工作人员端进来茶水。
十辨让夏主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开始为他号脉。
过了一会儿,十辨才缓缓说道:
“我给你开个处方,不过,你还是去千树先生那儿做个推拿。你这个病啊,不是光靠药石就能治好的,关键还得疏通经脉。”
说罢,他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开了处方。
开好药后,我和黎永志又陪着夏主席来到了千树先生的诊室。
这里的氛围和十辨先生的诊所略有不同,显得热闹些,有几个人正在接受治疗。我们一进去,千树正在给人治病。
他没过来握手,说道:“三位领导先坐。”
佩青就立刻给我们每人都上了一杯茶。
十分钟后,诊断条桌上人站起来。
千树说:“走。”
那人不敢走。
“不要怕,大胆走。”
这是一位老头,他鼓起勇气迈出了左脚,又落下,再慢慢提起右脚,试探地向前迈去。
千树双手一拍:“大胆地往前跨,对,落下去。对,再抬左腿。对,落下去,落得很稳,抬右腿……
在千树不断鼓励之下,那老头开始一步,一步,再一步地移动。
旁边站着的是老人的儿子,儿媳。他们小心翼翼在站在两边,陪伴着老人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
千树对陪伴老人的儿子儿媳说:
“跟着他出去,看他能走多远。不行了就休息,反正要超过30步才算有效果。”
等患者走了出去,我才介绍夏主席与千树认识。
大家复又坐下。
夏主席问:“刚才这位老人来了多久?”
千树说:“就是你们来之前不久。”
佩青说:“比你们早到十分钟。”
夏主席惊得有点不敢相信,问道:“来的时候不能走路,你大约弄了20多分钟就能走路?”
面对夏主席的惊讶,佩青说:“这是常事。”
夏主席惊得嘴都合不上。
千树说:“医学有两种形式,往细分,越分越细,属于西医。往粗分,越分越简单,就是中医。
我这门手法治病,就是中医中的经络疗法。不过,我不排斥西医,中西医是互补的。
比如90%的皮肤瘙痒,我在实践中,觉得用一种西药就够了。”
大家忙问:“是一种什么药。”
千树说:“因为我这种手术治病,治不了皮肤骚痒。我又有骚痒症,试过很多外用药。
后来发现,不管是反复发作的干性湿疹,鼻翼两侧的脂溢性皮炎,还是痒得不行的特异性皮炎,每一个都很折磨人。
但我找了一个冷门药,花小钱就能对付它们。这就是【吡美莫司乳膏】,不含激素。脸和脖子这种皮肤娇嫩的地方都能用。”
大家都要千树写下药名。
佩青在一旁早已写好,亮给大家看。
我说:“佩青,写三张,我们每人一张。”
千树继续道:“用起来也很简单,在患处每天涂两次就行。好了之后不要立即停药,把频率减到一周两次。坚持一个月,以防复发。
第一次用的时候,会觉得有点热乎乎的感觉,这是正常现象。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放在冰箱里冷藏后再使用。”
佩青把纸条分发给我们。
大家想不到一个以手法治病的人,如此坦率,不说自己是万能的,自己的痒病也是西药治好的。
夏主席更加佩服千树,说道:
“先生是一个兼收并蓄的人,没有门户之见。有的人只强调中医有用,有的人说中医一点用也没有。
你是以手法治病,并不排斥其他方法。
从这一点上,你就是个好医生。”
千树笑道:“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神医,如果是一般的骚痒,也可用高度酒一小杯,再放点盐,化开之后,用棉签蘸抹,效果也不错,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统方法。
另外,维生素E膏抹痒处也有效。”
大家谈论了一会儿,千树先生才开始给夏主席看病。
他微笑着让夏主席躺在诊断床上。
他把衣袖往上一挽,佩青朝夏主席脸上喷了一脸水雾,说那迟,那时快,千树将夏主席双腿往下一扯,一下,两下,三下。
再回到头部,把他的脖子左拧,右拧,猛地往后一靠,往前一推。
我的个爷爷加奶奶。幸而夏主席看不到,我们在一边看着都心惊胆跳。
一番折腾,足足有十多分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交给佩青。
佩青双手在夏主席的腿上,不断捶打,一会儿,又叫他翻过身去,在背上不断捶打。
又是十来分钟。
千树走到夏主席那边,说道:“你来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夏主席说:“我打不起。”
千树说:“我知道你打不起,现在试试。听我口令,一、二、三,起。”
夏主席用力,果然从诊断床上身子一弓,一跃坐了起来。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问我们:“千树先生扶了我吗?”
我哈哈大笑:“好好治,明年代表中国老年运动队去参加国际体操比赛。”
大家哈哈大笑。
千树说:“夏主席,你从明天起,到这里住半个月,我保证治好。”
夏旭辉说:“从明天起不行,下周,我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我说:“身体要紧,会议就不必参加了。你跟花局长请个假。在江左治了两年都没好,在这里治半个月都不行?她不同意,你打电话给我。”
千树说:“既然今天动松了一次经络,就不能间断。我原来以为你今天就是来治病的。”
夏主席望着我,有些乞求的意思,笑道:
“花局长不一定同意,要你帮我说几句硬话才行,毕竟是新书记第一次来局里。”
我说:“千树先生,你写个诊断,说明必须连续治半个月,要佩青到办公室盖个章。”
黎永志说:“对,这样就稳妥多了。”
一会儿,佩青把证明盖好章交给我,我对黎永志和夏主席说:
“走,我们去看望闻主任妈妈张老师。”
佩青说:“我带路,那两条腿基本上一样齐了。”
夏主席问:“两条腿原来不齐?”
我说:“有一条腿萎缩。”
夏主席说:“有些人说这里是个骗子基地,放屁。”
我说:“我们要允许别人放屁嘛。不然,他不会闷死?”
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