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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斗法

在白崇一的授意下,白楸主抓此次所谓“拔取”任务,具体事务交由招引、青苗、丹成三堂合力完成。经过多次商榷,白楸最终选定了两条路子,一是以修为为主项,类似于上一次竞试的形式,再糅合进文、计、贤、能等若干项,最终选出前四个,按照得分多少,以此排序;第二个路子便是多项并重,最终选出十二人来,每三人一组,呈报给白崇一,由其勾选,选中者即为长老,未选中者仍在原位,兼任辅长老,为继位第一人选。两个路子呈至白崇一面前,他想了想,在第二条路子上做了勾,并吩咐道:“所谓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不必全依着修为来,若是像霖、松之辈,纵使有旷世之才也是个祸害。”

白楸点点头道:“知道了!”犹豫片刻又问道:“若按照宗主事先说好的,白魅、青术、无双皆有参加拔取的资格,然而......”

白崇一道:“既然先前说下了,便不要设限,晾他们也未必敢有此奢望。再者,即便有,也未必能选得上,怕他做什么呢?你只管周全行事,不要有什么疏漏。”

白楸道:“定当尽心尽力。”

这一日,苍穹如洗、白阳如炼,本该空寂的城阙却飘着一丝躁动之气,原来白崇一当日朝堂上宣布,要从全族上下新选出四个长老来。这一次,宗主总算开了眼,为他们那些任劳任怨奉献了大半辈子的“忠臣”谋得一个出头之路,即便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安抚他们的心神。几万人簇拥在大殿之前,个个穿戴齐整、神采奕奕,混似换了个人。

白楸命人在大殿门前设了高台,上安龙椅。白崇一登台而座,俯瞰下方情形,受士气感染,心里也不由得奋奋然,脸上挂着些许笑意。然而,与台下人不同的是,他不必提起警觉,更不必提心吊胆、患得患失,有的只是检阅大军后的自满与傲然。因此,他豪气干云又气定神闲地大手一挥道:“开始吧!”立在一旁的白楸便立刻高声呼喝道:“宗主有令,开始竞试!”台下一声沉沉的惊呼。蒙师、单乔、白槿三人带领着弟子将人群向后慢慢推开,空出一大块空地来,又迅速插入一排长剑,自然隔出一个擂台来。

白楸站在高台边缘,高声喊道:“此擂唤作‘君子擂’,但凡有触剑而鸣者,便取消参赛的资格。”说完,示意蒙师以足触剑,立刻发出嗡嗡的蜂鸣声,极其刺耳。众弟子一时哗然,开始不自主地仰着身子,自发地向后退去。

白楸又宣读了规则,本次拔取共分为四个赛区、三个阶段,在三天内完成。每个赛区合九千六百余人,最终选出三名。划在哪个赛区是提前由自己亲手抽取的,乃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不可抱怨、不可出尔反尔。三个阶段分别是斗法、论战和问道。所谓斗法,顾名思义,就是由专人测试内丹的轮层数,取前三百名,分作两队,两两对战,如此三轮之后剩下三十八人进入第二阶段,论战。在论战阶段,由白楸点题,每人限时作答,呈交之后隐匿名姓评点优劣,每区再选出三人,一一进入内殿,由白崇一亲自问询,最终选定四人,再按照修为排好座次。待长老拔取之后,再依照此法选出空缺的堂主来。

再三确认所有人都了解了规则后,白楸道:“下面,便开始第一阶段的比试,斗法!”

众弟子按照先前抽好的号码,自动归位,站到所属的区位上,一字排开了,等待蒙师等人一一测验。经过半日的忙碌测验,从每区近万名弟子中选出三百人,又安排这三百人各自抓了阄,决定好自己的敌手。再经过一个时辰的生死决战,剩下一百五十人,又重复一轮抓阄、对战,剩余七十五人。此时,全场多数人已是垂头丧气、筋疲力竭,那些败下阵来的,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无心观战,次第地退了下去,所剩的三百人,多数也是力不能支,急需将养休息。然而,赛制已定下了,如何能够临时更改。于是又一轮抓阄之后,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全部决出了胜负,此时,即便是胜出者,也极少有人能够泰然自若。

天色至晚,全部一百五十二名胜出者虽多数处于油尽灯枯之态,却还有着十分的精气神,只因离着长老梦更近了一步。年老者自诩在后面两个阶段占尽了优势,较年轻人更加沉稳、更有经验,定能得到白崇一的青睐。年轻的自以为宗主定然将精力、活力放在考虑之中,那些年老体衰的如何担得起治国大任?因此,不论老幼,内心里都是喜滋滋地,似乎早已锁定了那三人之数。

夜已至深,胜者各怀心思,沉沉睡去,然而白梅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正惆怅时,有人轻轻叩门,压低声音道:“师叔,宗主有请!”说完,那人便转身离开了。白梅识得那声音乃是雨浓的,犹豫片刻还是起了身,着衣轻妆,曳门而出。

白崇一听见大殿门开,便知是白梅来了,吩咐弟子道:“将高烛换成小灯,你们也都退下吧。”几个弟子退出侧殿,白梅紧跟着推门而入。

白崇一本是坐着,听见白梅的脚步声,赶忙起身上前,贴着身子道:“你来了!?”

白梅点点头,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神色来,半分慌张、半分迟疑、半分期待、半分不知所措,低着头问道:“宗主叫我?”

白崇一是个有经验的,上前握起她的手道:“斗法终于过去了,有些事要同你说一说。”

白梅抬了抬眼,见白崇一满目炽热,便又被灼红了脸颊,复低下头,道:“宗主只管吩咐便是,何必晚来召唤,万幸我中途醒了,否则那叩门人岂不是白跑一趟吗?”

白崇一道:“你知道我的意图吗?”

白梅摇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一面回答,一面被白崇一牵着坐在椅上。

白崇一道:“那白无双甚是欺人,竟敢假作情报,试图蒙混过关。”

白梅道:“难道只怪他贪生怕死,宗主便没有错吗?”

白崇一道:“我?我何错之有?”

白梅道:“你明知东征乃是九死一生,却偏偏还要无双前去送死,这还不是错吗?他出于本能自然会趋利避害,哪怕受些责罚也终算是保全了性命。”

白崇一有些心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一片苦心吗?”

白梅猛地抬起头来,质问道:“当年你也是这般哄骗漪岚的吗?”

白崇一一怔,心头有些火气窜出来,接着便极力压制下去,放开手,转身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逝者为大,休要再提及。”侧目见白梅又低下头去,自觉语气过重,便缓和了些,复转过身来,捧着她双臂道:“你这样说我反倒放心了,至少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你只管放心,我定要让你坐上六长老的位子。”

白梅低声念道:“我才不稀罕什么长老不长老,只愿你能真诚些,不要寒了人心。”

白崇一辩解道:“我为人一向真诚坦荡,要说寒心,也是他们寒了我的心。你说我哄骗谁,是绝计不曾有过的,尤其对于你,我是一百个赤诚、一万个赤诚。”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枚草药来递上前去,道:“这是前几日药堂抱扑子进贡来的上古奇草龙血芝,能够强筋壮骨、延年益寿,是怕我真气罡烈伤了身子,特意到南疆大山里寻了几十年才找到的,如今给了你吧。”

白梅站起身来,赶忙摆手道:“这般贵重的东西万万使不得,况且我这种肉体凡胎能不能承住它的劲道还另说呢。”

白崇一见她说得坚决,便又塞进袖口,从另一个袖口中掏出一瓶丹药来,递上去道:“这乃是进气提神的丹药,你用来正合适。”白梅不再推辞,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白崇一笑着道:“有些事我想通了,你我自幼一起长起来,深知彼此为人,何必这般扭捏?今夜唤你来绝非拿着宗主之位欺压,只求一个准信,成与不成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梅越发羞涩起来,脸色变得绯红,低头不语。白崇一内心燃着一团火,怎能不急,上前去牵她的手,白梅抽不动,反被他拽进怀里……

至五更时,白梅裹了件长袍,将半张脸埋进衣领,匆忙出了大殿,却不想同一早赶来的白楸撞了个满怀。白楸对白梅一向甚是器重,热络地与她招呼,而白梅心中羞愧,只草草应了一声便低头过去了。白楸苦笑着摇摇头,以为她是来寻关系走后门,然而忽然想起来,她身上的白袍分明是白崇一的,难道他两个……想到这里,白楸脑中闪过几个念头,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殿门外盘桓了许久,直待天色渐亮,雨浓从远处过来,问道:“大长老怎么不进殿?”

白楸赔笑道:“怕是宗主还未起来,在这里稍等片刻。”

雨浓随手推开门,对白楸笑道:“大长老的事一向紧急,何必拘于礼节?即便搅了宗主的清梦,他也能够体谅的。”

白楸不再辩说,随着雨浓穿过大殿进入偏房,白崇一正披着衣服在床上盘腿而坐。头顶上冒出一阵阵白色气雾,良久方熄。睁开眼见二人,问道:“有什么事?”雨浓转头看了看白楸,道:“大长老的事紧急些,我先到外面等候。”说完,便退出房去。

白楸心里装着事,神情便有些不自然,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来呈到白崇一面前,道:“这是我昨夜写好的题目,请宗主审定。”

白崇一掀开盒盖,取出金帛,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农”字,先是怔了怔,随即会心笑道:“题目是不错的,不过依我看还须再加一个字。”说完,走到案前,提笔写了个“家”字。待墨晾干,递还给白楸道:“你看怎样?”

白楸接过金帛,规整地叠好放进匣中,道:“我出的农字,只注重了事,却未顾念情,宗主的一个‘家’字便将事与情全概括了,加得自然是天衣无缝,令人敬服。”

白崇一道:“昨日可有未能如愿的?”

白楸道:“诸位堂主中,有攻防堂的依智、外事堂的逍遥王、法司堂的文正、地坤堂的载淳等人因在第二、三轮对战时遇到强敌,未能入围,辅长老全部入围。依我看,总体尚在预料之中。”

白崇一道:“那抱扑子怎样?”

白楸不知他是何意,怎么无端问起抱扑子来?此人未见有什么道行,怎会与宗主有瓜葛呢?于是便将话说得模棱两可,不置可否,道:“已顺利入围!”

白崇一仍是不肯罢休,问道:“从他的修为到德行,你有什么看法吗?”

白楸见躲不过,便说道:“我自从被宗主拔擢主事以来,与他交往便少了,即便曾做堂主时,也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集。宗主这般问,我只能片面地说一说。”

白崇一道:“说吧!”

白楸道:“其为人沉稳,对下厚爱,对上忠贞,行事细致,秉公而为。药堂虽是个实打实的肥差,却从未听起有什么流言蜚语、恶言恶行,堪称君子。”

白崇一点点头道:“如此说,是埋没了人才。”

白楸道:“其位已是登峰造极,哪里有埋没之说?再者,无论在什么位置上,总还是宗门子弟,为宗门大计时刻做足准备,大材大用、小材小用、坏材不用,若论洞察秋毫,莫如宗主眼慧耳聪,我等狭鄙,岂敢妄言进退得失!”

白崇一道:“既然说得这般好,定要重用才是。”白楸心领神会,将锦盒捧在头顶,躬身应道:“力保拔取公正。”

说完要退出去,被白崇一叫住了,轻声吩咐道:“白梅处……”

白楸猛地抬头,见他脸色有些窘促,便又快速低下头,道:“师妹她在斗法阶段表现出色,堪称精彩绝伦,定能再接再厉,一举夺魁。”

白崇一沉吟片刻,道:“女人毕竟不善理论,什么‘农’不‘农’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对她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白楸迟疑道:“莫如便将‘农’字抹了!”

白崇一连忙摆手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必单为某一个人改变什么。看看时辰将至,就不要随意更改了,我自有处断!”白楸不再耽搁,退身出殿,向赛场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