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郭家人对付池云敬,那芝麻大的闲散官位就不行,孤记得你们抓池云敬的时候还抓了一个姓沈的驾部司员外郎,七品升六品,也不算过分。”
一句话的事,沈妙菱之父沈东峰的乌纱帽就被撸了,反正都是些乌合之众,太子等人也不甚在意,所以很快这调任令就送到了沈家。
从上到下,个个都一脸懵。
“去青州?怎么就调去青州了呢?”
这可是个大大的坏消息!
他原本以为自己从牢里能全乎全眼的出来就代表没什么事儿了,还暗暗的嘲笑了一下池侍郎几乎要全家死绝的消息,现在看来,他这调令也没有比之好到哪里去。
京官外放,简直就是噩梦!
他在都城里也没有多硬的关系,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况且青州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他即便是去了,也未见得能捞到油水,当然是不乐意的。
想来想去的,最后把怒火都发泄在了女儿沈妙菱的身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若不是你蠢出天去的非要与那池家大姑娘结仇,如今还能去乔家说说情!现在,你就是去给人家提鞋子都不配!”
沈妙菱哪里会知道事情变化如此之快,她们联合着“欺负”池归晚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如今却成了自断后路,她也悔不当初。
“女儿……女儿都是受了池归莹的撺掇,才会如此……”
看着女儿哭的实在伤心,沈夫人也有些不舍,可眼下她还有一件事情更担心,那就是女儿的亲事,好不容易选中了夫家,这要是一走,岂不是得黄了?
所以开口就对着丈夫百般哀求的说道。
“老爷,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妙菱听信了池二姑娘的混账话才会如此,但她的终身大事不能因为我们去青州而耽搁了啊,若是能嫁过去,咱们家在都城也还有门亲,日后就是消息都会灵通些,所以这亲事可不能黄啊!”
她的话不无道理,沈东峰压制怒气随后就冷哼一声的说道。
“若不是你母亲给你求情,我才不管你的死活,没用的东西!”
话虽然说的狠,但人还是打算亲自登门去把这亲事给敲定下来,结果他人还没走到外院呢,就见之前商量亲事的隋家来人。
不好,瞧对方的脸色只怕是要出事。
果不其然,隋家的二夫人上前就面有委屈的说道。
“哎,知道沈家要外调,老爷特意让我登门来拜访,想问问看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二夫人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两个孩子……”
沈东峰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呢,就见那隋家的二夫人先一步委屈上了。
“今日我登门,为的也是两个孩子的事,你我两家原本都是说定了的,就等着过了明礼便可做一家人,但谁知道公爹和婆母从老家过来,竟然把故旧的一位小姐给带来了,说的是与我家韶儿自幼定亲,如今家里人都没了,所以特意来投奔的,我们倒是更喜欢妙菱,可……可拗不过家里的长辈,如今人都直接住在家里了,若是我们不点头,只怕是要害了条人命,所以……哎,老爷也是无脸见你,所以我才厚着脸皮上门来。”
说着说着就假意哭了两声。
“还望沈大人可以理解我们的难处,两个孩子的事情就算了吧。”
沈东峰气的脸上都憋了红,随后阴阳怪气了几句。
“这故旧的小姐来的还真是及时,倘若我没有被外调,只怕是也没有这门亲吧!”
“沈大人说的什么话,我们隋家岂是这种门户?不信就让沈夫人跟我过府一趟,看看那小姐是不是在家中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们还有什么好多讲的,总不能让我姑娘去做你家的小吧!哼,管家,送客!”
隋家夫人也知道她们家不占理,所以听到了沈家撵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离开了沈家。
留下沈东峰一人站在院子中,此刻颇有些萧条。
当时他选这门亲,也不算特别高攀,两家来往也密切,原以为会患难与共,却没想到还是一拍两散了,不免觉得自己这些年在都城的经营真是一场笑话。
而后又想到当日在东宫地牢里的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顿时一身“傲气”都没了,说不定离开都城,去了青州还能保得全家平安。
所以,怒气冲冲的出去,怅然若失的回来。
看到他,沈家母女原本还抱头痛哭着呢,突然升腾起希望来,结果下一刻就听他说道。
“隋家来人了,说他们家儿子已经与老家的一个姑娘定亲,所以与妙菱的口头亲事就不作数了。”
“什么?隋家怎么可以这样!”
听到夫人的话,沈东峰讽刺一笑,“别说人家,易地而处,若今日是隋家被突然外调,你还会愿意把妙菱嫁过去吗?”
沈夫人突然没了回嘴的余地,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
“尽快收拾东西吧,莫要多做耽搁,早点离开,或许才是咱们全家保命的机会!”
“老爷……老爷……”
沈夫人的呼唤并没有得到沈东峰的回应,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离开,沈妙菱一时也没了主意。
“母亲,怎么办啊?”
沈妙菱哭得伤心,眼睛都有些红肿了,她原本生得就似一朵小白花,所以这般姿态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沈夫人养女儿一场,也不忍心就这么把她丢在都城里,让豺狼虎豹的围猎,所以干脆认命的就说道。
“事到如今,没法子了,等咱们到了青州,就立刻给你相看亲事,嫁的近也有嫁的近的好处,起码我能照应得上你,只是你的未来夫家想要多权贵怕是不能够了。”
与沈妙菱玩得好的几位闺友都嫁在了都城,只她一人要去青州再寻亲事,说起来真是掉了好几个档次,但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最后,她只能是默不作声,接受这命运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