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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在齐帝逆鳞上试刀。

“胡言乱语!朕看你昨日的酒还没醒!”

酒这一字点燃了祁元祚心中火,他直视齐帝咄咄逼人

“难道孤猜错了,父皇没有把药下儿臣的汤药里,而是下在宴上酒?还是吃蟹后的姜茶?又或是最后的散宴茶?!”

太子的质问令齐帝胸闷。

他怕太子伤身,特意让人准备了清酒,他怕蟹寒,怕苏叶茶与太子日常服用的药物相冲,嘱咐下人熬制姜茶。

这番苦心,在对方口中全然成了居心不良!

齐帝又气又伤,胸口起伏,嘴里连声道好。

他侧过身体,不愿意看他,指着祁元祚,咬牙

“你说朕给你下药,朕给你下了什么药!”

“朕无缘无故给你下药做甚!”

祁元祚嘲讽似的笑了两声。

“对,在父皇眼里,那不叫下药,只是多加了一味安神的,为了让孤睡得更好。”

齐帝拍案怒喝:“你就因为这个与朕闹脾气?!”

“朕为了让你睡好!朕做错了吗?!”

祁元祚吼回去: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你对着我发誓,这份安神药,你用的问心无愧,否则就让我永无宁日!”

齐帝拍案指着他的鼻子骂:“祁元祚!”

“你别仗着朕纵容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朕的底线!”

齐帝为了太子的身体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这样的誓言直戳齐帝心窝子,这跟逼他认了有什么区别?!

祁元祚的怒火来的快,按的也快。

他笃定道:“父皇昨夜审问了牢狱中的游侠。”

他一开始认为老巢暴露,是老四街上刺杀被齐帝抓着线索查过去。

实则不然,是父皇从游侠嘴里审出来的。

齐帝在祁元祚药里加了安神药,又连夜审问游侠、抓捕供出的大鱼,第二天与公卿一起若无其事演他。

若非祁承玉反应快,今早分身就该在刑架上睁眼了。

祁元祚原本的安排就是借着游侠将墨坊、大当家、江南种种亮了名牌。

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偏偏在昨夜。

以这种方式亮出来。

太子实在聪慧。

齐帝从未见过这么聪慧的孩子。

凭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还原真相。

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齐帝的情绪转平,无赖道:

“朕审了,你要如何?”

祁元祚握紧了拳头

“父皇留我,是因为没审问出想知道的东西,来旁敲侧击吗?”

齐帝像是破罐子破摔,直接问了。

“墨坊是不是你成立的?”

祁元祚:“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元祚:“六年前。”

“你在长安,墨坊在江南,你是怎么做到的?”

整个承祚殿全是他的人,齐帝死活想不通眼皮子底下的儿子,怎么在千里之外搞了六年事儿。

齐帝开始怀疑太子给他的密码本有问题。

甚至想墨坊渗透到了官府,用类似密码本的方式在他眼前交流,让他这个皇帝作了媒介还不自知。

祁元祚轻叹:“心灵感应,您信吗?”

齐帝听不懂,不信。

“你为什么建墨坊,朕什么没依着你?”

黑卫派给了太子,苏长淮也听太子调令,还有密兵,太子为什么还瞒着他建墨坊?

祁元祚坦言:“为了杀五姓。”

“你那个时候才七岁!”

齐帝简直想不透,七岁的豚儿从未出过长安,哪来的这么大杀心?!

“他们的罪,罄竹难书。”

“你怎么知道的?”

“不能说。”

“你不说朕也知道!”

齐帝紧盯着他的神色:“墨坊大当家!”

这是游侠集体供认的墨坊主人。

一个独立于太子存在且一直操纵墨坊的人物。

“名字、年龄、户籍!朕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到时候,朕的疑问自然会迎刃而解!”

齐帝太多疑惑,太子不告诉他,他自己去找!抓到了墨坊大当家,拔了萝卜带出泥!

祁元祚忽然笑了:“父皇,人与人之间,即使拥抱,也隔着皮肉血脉骨骼,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坦诚相对。”

“您信吗?”

齐帝一字一句道:“朕是你君父!”

“朕什么不能知道?你是朕带大的,你要什么朕给什么,你凭什么瞒着朕?”

与太子讲不通情理,齐帝直接发疯:

“昨夜若没有朕的三万大军,你有多少把握压的了叛乱?!”

说起这个,齐帝仍然恨铁不成钢:“朕承认你天纵英才,但是你太莽!”

“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朕说什么你都不听!”

“朕问什么也都不说!”

“流放张府、杀五姓、甚至你想造反都没关系,朕是你父亲,朕都由着你!朕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瞒着朕!”

“你还小把控不了大局,就像这一次,如果朕不让范将军带兵驰援,叛军打进来了,你承担的起后果吗?”

齐帝苦口婆心:“朕在你身边安插人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照顾你!”

“朕日日翻阅医案,举国之力养着你的身体,你的脉象总是心有郁结、气血双亏,朕百思不其解,今日朕懂了,根源在江南呢!”

“朕养着,你耗着,如今舍得挑明,是瞒不下去了吗?!”

“如果还能瞒,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把朕当成大傻子!”

一言一语足以听出齐帝不满。

父子两人好似一个死结,死结的源头,是爱。

是束缚与自由的博弈。

祁元祚每天都在高度用脑,长安城的太子聪慧勤勉,商、农、工、政,都有涉猎。

江南的大当家武功高强,智绝天下,六年如一日发展人脉渗透世家,折服了千百英豪为其效力。

无人知晓,在长安城的太子与司农卿聊某地粮食产量为何不高影响因素是什么的时候,江南的大当家在小环山思考怎么从司马徽围困下脱身。

在太子发怒的时候,大当家在端着笑与人亲切攀谈。

在大当家烦恼怎么将逍遥楼的内应送进韩城府邸的时候,太子在被太傅考验学识……

诸如此类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需要同一个大脑同时处理。

像这样的事,每天、每时、每息都在发生。

祁元祚喜欢冷暴力?他只是榨不出与人大吵大闹的精力了。

如现在这般,比起费尽口舌的拉扯,他更想转身就走,用与齐帝争吵的精力思考接下来怎么做才能达成目的。

彼此都说服不了彼此,说累也听累的太子殿下,揣着手撂下了话

“父皇,赌一把吧,输的一定会是你。”

齐帝不屑一笑,学着他揣手:“那你说说,为什么?”

父子二人一人站高处不见睥睨,一人立低处不见恭敬

祁元祚平静的与他对视:“因为您偏爱我。”

这句话令齐帝的心狠狠一跳。

莫名其妙的自豪,无法言喻的欢喜,拉着他的嘴角不断上扬。

他的太子,知道自己在父皇心里最重要,且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