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猜谜语
“现在咱们就可以签订灵魂契约了，你同意吗，猎魔人迪克？”
“我同意。”迪克话音刚落，便觉食指一阵刺痛。
他低头时，食指皮肤突然浮现蛛网状的幽蓝纹路，幽蓝电弧般的能量如同手术刀精准划开皮肉，伤口断面伸出点点红晕。
一滴血渗出后，化为殷红的粒子飘向空中。
与此同时，约基奇掌心跳动的虚空突然坍缩成漩涡，焦黑的羊皮纸边缘卷曲着金红熔岩，每道纹路都像血管般鼓动着暗红光芒，硫磺气息裹挟着烧焦的羊皮味扑面而来。
那些血粒子在空中自动排列成“迪克”的名字，印在了卷轴之上。
“那么现在，契约正式生效。”
迪克望向约基奇的双眼，他的瞳孔最中心处是旋转的血红漩涡。
恍惚间，待他再定睛向前看，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前方的天空血红一片，脚下的大地正在撕裂，蜿蜒流淌出不断翻滚、焦灼的熔岩。
裂缝之中，不断攀爬出浑身熔岩，头身双角的高大怪物。
这时，天空中传来约基奇平缓的声音，
“我蜷缩在万物边缘的褶皱，
怯懦者见我如遇诅咒；
稚童却能看透我的温柔；
当指尖触碰虚幻的魔咒；
任刀剑加身亦不皱眉头。
这个谜语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只有3分钟解开谜底，并找到它。
3分钟内猜不出来，你的灵魂就归我了。”
迪克心中再次暗骂，这约基奇果然耍了些小手段。
不仅猜谜过程中有恶魔阻拦，还有时间限制。
迪克压低身形疾冲，熔岩恶魔利爪撕破空气的尖啸擦过耳际，滚烫的岩浆滴在皮甲上滋滋作响。
他猛然侧滚避开扑咬，靴底与犄角碰撞时迸溅的金色火花，在焦黑大地上拖曳出流星般的轨迹。
眨眼间，他就突破了这群笨重的火焰恶魔，视网膜中映射着前方的山涧。
他用力踩踏一只怪物的肩膀，靴底燃烧时，已借反力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弧线，越过了满是熔岩的山涧。
落地之时，周围的浓雾缓缓散开，前方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正背对着他，跪在地上隐隐抽泣。
迪克走近时，心脏微微抽痛：
眼前的女人齐肩短发、身材瘦弱，胸口处还插着一把染血的黑剑。
瑞雯将双手放下，回过头，满脸泪痕的抽泣：
“迪克，你害死了我的家人，又害死了我。现在，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作为补偿。”
迪克的脸紧绷得如同拉满弦的弓。
他知道这是幻象，但胸口仍难受不已，对约基奇的痛恨也加深几分。
他明白，约基奇创造的这个精神世界里，肯定藏着解开谜语的关键道具，而且整个世界规模想必不会太大。
他继续向前狂奔。
这时，天空传来约基奇饶有兴致的话语：
“迪克，你曾经伤害过的人，你也不管不顾了吗？看来咱俩本质是一样的人，你也一样冷漠无情。”
约基奇试图用言语在这精神空间里打击猎魔人迪克的自信心。
穿过一旁破败的竹林后，他来到一座三层宅院前，大门正敞开着，屋子内漆黑一片。
腐朽的木门轴发出垂死呻吟，浓重的霉味钻入鼻腔，月光穿过蛛网密布的雕花门框，在地上投出骷髅指节般的阴影。
一只手猛地推开房门，穿过室内的长廊，迪克径直朝起居室奔去。
刚打开门的瞬间，里面的古铜镜面突然泛起血色涟漪，无数银芒如毒蛇吐信从镜框迸射，碎片在空中划出彗星尾焰般的轨迹，深深钉入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哎！”天空中再次传来约基奇的声音，“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谜语，没错，答案就是镜子。但我怎么能让你轻易得到镜子呢？”
迪克立刻转身，冲进另一个卧室。
果不其然，里面的镜子也炸碎迸射。
反复几次后，宅邸中所有的镜子尽数毁去。
“哈哈哈哈，迪克，时间不多了！”
迪克穿过厨房时，顺手扯过一个青铜盆。
“恩？你身怀诡异的自愈能力，竟然还怕被碎片伤到？不过这也没关系了。”约基奇的语气极为放松，他已经胜券在握。
迪克充耳不闻，一脚踹开后门，来到宅院的后院。
一个宽大的干燥水池里，布满了枯黄的树叶。
迪克用力嗅了嗅，敏锐地察觉到一堵墙后是蓄水池。
他右手结印，一道蓬勃的精神冲击波在从掌心射出，正中石墙，石墙崩出裂口，潺潺流水从中溢出，流入泳池。
“嗯？迪克，看来你征战许久，还没来得及补充饮水啊。
“不过等你成为我的从属，这种需求我会满足你的，但不是现在。”
约基奇说完这话，所有流水竟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化作水蒸气蒸腾而起。
“还有半分钟，迪克，你的灵魂就要归我了。现在该好好想想，之后怎么讨好你的主人了。”
迪克长叹一声，无奈地将青铜盆子放在地上，随后旁若无人地放水。
淡黄液体撞击青铜盆底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天空上方传来约基奇鄙夷的声音：
“粗鄙不堪！人类就是如此低等的生物，时时刻刻都要满足自己的需求。
正好还有半分钟，等你解决完，从今往后便追随我吧。”
10秒后，迪克打了个冷战，望着水盆中逐渐平静的波纹，感叹道：
“有点黄，果然这两天东奔西跑上火了。”
当尿盆中涟漪的水面逐渐平静时浮现约基奇扭曲的倒影，迪克突然暴起，沾满尿液的五指穿透水面如同刺破油膜，刺鼻的氨水味与硫磺烟雾轰然炸开。
青铜盆突然发出具有韵律的嗡鸣，迪克的右手从巴掌大的水镜里拽出不断膨胀的恶魔实体，约基奇山羊蹄在地面犁出两道冒烟的沟壑。
四目相对时，迪克冷笑一声：“我尿液的味道怎么样？”
“如此卑鄙的手段，你竟然用这种方法破解了我的谜题。”
约基奇的身体渐渐出现裂纹，散发出硫磺味的气息。
他的双瞳变成熔岩般的模样，头上弯曲的犄角缓缓显现。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与迪克的距离慢慢拉开，这是世界规则在发挥作用。
赌约失败，他将被驱逐凡世。
他的身影愈发淡薄，依稀的面容却愈加狰狞，天空最后回荡着一句怒意无比的话语：
“猎魔人，数万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打赌失败的人，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结束，我们还会再见的。”
迪克右手伸出中指，嘴唇轻启时，回敬了一个以“F”开头的亲切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