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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灌了药,妇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男人们背起虚弱的病人,不消片刻就转上官道。

因着陆宽的吩咐,所有人神经紧绷,眼睛时刻关注着周边动静。

马雷猫着身子从队尾摸过来,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单薄的衣服也紧紧贴在身上。

此时却什么都顾不上,极力克制仍难掩慌乱,“宽哥,的确有人跟着咱们。估摸着有百人左右,全都是健壮汉子,别说老少妇孺,就是连腿脚不良的都没有。”

方才他带着三人特意落在后面观察,果不其然,那群人专挑有牲口的人下手。

抢完东西也不逗留,分赃后就加急赶路。直到看见陶三之这一众人才刻意放缓速度,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么多人!看来是躲不过了,我去找三之兄弟商量。”

闻言陆宽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跟着慌了一瞬后捶着大腿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原本来希冀着人数要是不多,他们还能亮出手里的大刀吓退他们。此时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手里的武器才招惹的他们。

看来楚禾姑娘所言不虚。

“你将当下情况偷偷告知大家。切记,万万不可让大家露出马脚来,心里有数就好!”

有关自身生死存亡,陆宽不敢大意。让队伍缓下,自己带着几个弟兄去找陶三之。

他们那边有读书人,顺便也去打听打听楚禾姑娘有何应对之策。

*

流民如长龙,距楚禾一行人半里地开外的官道上,有十一辆板车护着一架马车缓慢而驰。

板车头的一人站在车毂上伸着脖子朝前望了一眼,随后跳下车跑到车窗旁冲车厢内低语,“将军,他们怎么突然走的这么慢,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我们抢东西又不曾避着人,若是丝毫没有发觉,他们还能走到这儿?”

车内人未露面,沉闷的声音里饱含浓浓嘲讽和不屑,间或着粗鲁的咀嚼声。

“将军大人说的对,就是知道了又如何!趁着行动还未开始,咱们先捞些好处再说,省的都被黄斌和江皓离拿去!”

车厢前驾车的一名手下悠闲地半躺,挥棍顺手将不小心靠近的流民打倒,马匹自有人牵。

“呸~休要在老子面前提提那两个卑鄙小人!哼,让他们斗吧,老子这副尉当够了,也是时候挪挪窝了。”

又是含糊不清的声音自车厢传出,伴随阴沉声一同丢出的还有半截骨头。

“是!”将军喜怒无常,察觉不对,所有人忙端坐,齐声应答。

“嗝~这肉老得硌牙,再杀头牛犊来,吃饱喝足就干活!”

窗帘霍的掀开,小巧秀气的雕花车窗冒出一颗满脸胡子的油糟大脸来。

大胡子男人嫌弃地将盘子里的一堆骨头丢了出去,眼睛扫向旁边板车上死去多时的孺牛,抬着下巴指了指。

车旁的人熟练地将盘子接住,喜不自胜地抱着骨头啃,同车的人自是上手开抢。

“哈哈哈哈哈!”大胡子男人见状却是捧腹大笑,笑累了便迎头倒下睡觉。

外面的百人竟是当即噤声,连啃骨头的声音都轻了。

*

“硬碰硬实乃下下策,依我看我们还是逃为好。半夜我设法让流民乱起来,我们趁机甩开这些人。”

听清陆宽带来的消息后,郭相言皱紧眉头冥思苦想,连脚步都慢了下来。

“可半夜什么都看不清,万一大家被冲散了怎么办?这么多人,万一失散,再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陶三之摇头否决,若是白日此法可行,可就怕这帮人不给时间。

“三之兄弟说得对,保成几个病恹恹的也遭不住颠簸。”

马雷急得抓耳挠腮,烦躁地薅下一把骡毛,“这不行,那不行,那该怎么办?不说那帮子人,围在周围的流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宽哥,我身体还能撑得住,呕......”

任保成和肖梁满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大家,可话还没说完就又开始上吐下泻起来。

“行了,让大家先停下歇息,我再仔细思量思量。”陆宽焦躁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往驴车瞧去也没看到人。

也不知道楚禾姑娘有何良策。

陶三之顺着陆宽的目光望向队伍最前面,对啊!还有阿禾!她定然有好法子!

“娘,婶子,怎么不见阿禾?”陶三之着急忙慌跑到车头,扫视一圈也没见着楚禾,忙急声问崔婆子几人。

“你们商议的时候她就跑后面去了,说是打探消息去了。”

知道又遇上了麻烦,崔婆子不想凡事都让阿禾顶在最前面,眼下三之也寻了上来,怕是眼前的困境难渡啊。

陆宽一筹莫展,本想问问楚禾的意见,可半天也没找着人。看着坐立难安的众人,陆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难不成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来?人数和力量悬殊,就算能险胜,万一流民又来趁火打劫该如何是好。

流民堆里,陶雅雯软着腿一手紧拉楚禾袖子,握着长刀的另一只手不停哆嗦着。

楚禾倒是没有嫌弃,能自告奋勇跟着自己出来,这份勇气就强人无数。

“是他们吗?他们这是在......杀牛?那是不是今晚我们就安全了?”

“快回!”楚禾没有答话,只是神情凝重几分,拉着人就往回跑。

“宽哥,楚禾姑娘回来了!”马雷站在高处,一瞧见楚禾就立马给陆宽报告。

陆宽犹如有了主心骨,忙跑了过来,“楚禾姑娘,我们当下如何......”

“收拾东西,将老幼病患放进板车,我们马上就走!”楚禾不欲多言,在两位奶奶身下垫了几层厚褥子,解开缰绳就上路。

不管心中如何担忧病弱的身体,陆宽还是即刻安排起来,眼下只能听从楚禾姑娘的了。

红日沉没在山头,余晖也将尽未尽。在嘈杂的流民声中,几声嘶鸣声后,三架板车疾驰而出。

楚禾左手提着大刀,右手执着长鞭,遇见挡路的人就挥开。

一脸凌冽,遇见蓄意上前堵路的人,左手一挥,一脚踢开尸体,比土匪还要蛮横不讲理。

“驾!”

陆宽脸上溅上湿热,强忍着恐惧尽力目视前方,牵着毛驴奋力往前跑。

人命在阿禾姑娘眼里怕是连草根都不如,这狠绝程度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骚乱向更远处蔓延,还不等楚禾走近,一条通畅的大路就豁然而开。

“将军,不好了!肥羊跑了!”

“跑了?哼!看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不吃了,追!”

大胡子男人闻言冷哼,眼神阴毒地瞄向前方躁动的流民人群。

手一挥,手下众人有序动作。

将刚煮上的肉连锅丢进板车,半数人利落跳下车。

抡圆手中的长矛棍棒,流民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倒地后车轮就跟着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