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今天的事解决。”华萧按住她,气息沉重:“我们打算从西藩调一个武将在内阁挂名,让他娶宰相的孙女,行不行?”
“做梦,我不同意!”
“你老跟那小子过不去,弄得华玦也不自在,大家都不好过,就算了吧,这么多人爱你还不行,也不少他一个……”
他说着,慢慢褪了自己的衣衫。
“我是为了朝堂考虑,宰相的孙女可是金枝玉叶,他有什么好抗拒的,难不成他要娶公主吗?”
女孩还在愤愤不平,青年已经扯掉她寝衣的腰带,覆在她眼睛上。
“你干嘛?”
对方垂眸看着她,勾了勾唇:“戏要做足才有趣。”
陈吉祥被蒙上眼睛,看不见,别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像一条被捕获的鱼,在甲板上翻滚扑腾,寸步难行,任人宰割。
不服气的咒骂变成低软的哽噎吞咽。
羞耻合着浪潮翻滚。
一个时辰后,松开腰带,陈吉祥脸颊通红,闭着眼不做声。
华萧喘息着躺在她身侧,见她半晌没动静,侧身将手臂搭在她腰上:“喜欢吗?”
陈吉祥哼了一声,闷声说:
“我觉得自己好失败,你小时候那么出色,朝臣都说你是天赋异禀,比华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后让我把你教育成这个德行。”
华萧嗤笑到:“怎么,我非要像华玦一样天天一本正经的样子才行?他在床榻上也未必多正经吧。”
“人家可是文韬武略、琴棋书画、医术星象无所不通,你呢?除了会打架就是……唉,总之让我养废了。”
陈吉祥咂咂嘴,觉得问心有愧,自己确实对小孩的教育太过疏忽,放养骄纵过了头。
宽大的手掌伏在她身前的半月上,还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几声笑:“觉得愧疚,多补偿就可以。”
陈吉祥低头看了看他不停揉捏的咸猪手,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他毛茸茸的桃花眼,和不正经的弯弯薄唇:“我总觉得是我糟蹋了你。”
“是吗?”他嗓音里反倒带了勾人的笑意:“多多益善。”
“反正你这辈子算是栽到我手里了,你也只能认命了。”陈吉祥摸着他俊美的脸颊,一头乌发,酷似年轻时的华玦。
桃花美眸中蒙上一层水雾,他唇角扯了扯:“我愿意。”
“傻瓜。”
华萧将她揉到怀里,心满意足地长长出了口气:“反正你要我就行。”
忽然又说道:“现在华玦更看重金焕俊,军机处和外交内务都手把手地教他,我落得轻松自在,可以多陪陪你。”
陈吉祥从他怀里探出头,蹙眉看着他:
“凭什么啊,你是我的人,他轻视你就是轻视我!看来他还是向着老情人的儿子,口是心非的德行他们俩同出一辙。”
看着她半眯着眸子咬牙,华萧觉得自己说多了,又捡不回来了,抿抿唇说:
“你就别逼金焕俊娶亲了,好像你玩不起一样。”
这话反倒惹恼了陈吉祥,她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我还就玩不起了,我要让华玦把该给你的都还给你!”
“什么啊……”
次日,陈吉祥在内阁例会上,又出了新的幺蛾子。
“摄政王,我觉得你闲置华萧,有失公允。”
陈吉祥背脊挺直,手臂放在桌子上,虽然和华玦说话,但是面对的是长桌两侧的十几个内阁,当然也有金焕俊。
华玦一愣,他侧目看着陈吉祥:“什么意思?”
“他整军后一直无所事事,你把军机处和外务都交给一个人,还口传心授,如此厚此薄彼,有私心的嫌疑。”
她说完了,勤政殿鸦雀无声。
华玦一直盯着她,等她说完,又看了一眼华萧,华萧用手覆在嘴上,垂眸躲闪。
“你说话前不过脑子吗?”华玦有些生气,他瞅着陈吉祥说:
“华萧除了作战他懂兵法布局吗?会其他国家的文字吗?会谈判吗?知道权衡和制约术吗?”
陈吉祥面子上下不来,也急了,冲他嚷:
“他不会,是因为你从来不用心教他,从他小时候你就忌惮他,还一心想着把他流放,就是你耽误了他!”
“我耽误的?”华玦浓眉倒竖,美目圆睁:
“我一让他学诗词典籍,他就把你拉出来挡着,你就会纵容袒护,丝毫也不让我管束他,才变成现在这样一塌糊涂的样子!”
陈吉祥站起身吼道:“谁一塌糊涂?你偏心偏得离谱了吧?到底谁是你的儿子?!”
华玦脸色煞白,他薄唇紧紧抿起,眼神有些无措,低声说:“你什么意思?”
陈吉祥缓缓坐下身,瞥了一眼坐在一侧的金焕俊,看着华玦说:
“没什么意思,你这么厚待某人,是不是看在旧情上,你们俩不如去高丽一家团聚。”
华玦瞪着她,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哎,你们俩别吵了,我也不是那块料……”华萧尴尬地额头渗出细汗,连忙用手轻轻拍拍桌子。
陈吉祥转眸,接着说:“你们不是说从西藩调来一个武将挂名内阁,娶宰相的女儿吗?正好,让金焕俊去西藩,对调,他手上的事务交给华萧。”
“不行!他不能离开我。”华玦脱口而出。
一直沉默的金焕俊看向华玦,狭长的眸子里有水光,他垂下眼帘,咬了咬下唇,声音暗哑:
“我可以只做个将军,侍卫也行,只要别让我娶亲。
和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煎熬,或者堕落沉沦,我想摄政王对我母皇就是如此,所以他才会推己及人帮我说话,希望陛下不要多心。”
“巧舌如簧,如果你非要留在内阁,如你所愿做侍卫吧。”陈吉祥直直凝视金焕俊:“搬出你的府邸,住在摄政王府侍卫的营房,安青会给你安排。”
杨君清有些坐不住了,他轻声说:“吉祥,别这样,阿俊他没有恶意,都怪我还不行吗?”
华萧也连忙说:“吉祥,你别闹了,他那些事我也干不了。”
佐鸣宇蹙眉:“吉祥,朝堂不是儿戏,摄政王更有管理国家的经验。”
吴越也眯着眼眸说:“吉祥,你快别折腾了……”
白墨天嘟囔:“这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
陈吉祥一看,他们群起而攻之,大声说:“我就这样!谁看不惯就滚出去!”
“吉祥!”华玦站起身,低吼:“你太过分了,这样任性,早晚会颠覆京城皇朝!”
陈吉祥抬头盯着他,眼底渐渐布满红丝,她咬牙切齿:
“我又不是没颠覆过,第一次,是为了救你,我斩杀了动乱的人,第二次,为了救你,暴发瘟疫。”
她缓缓站起身:“但是你,企图绞杀我所有内阁,我才逃离到西藩!”
她又指着华萧:“我还为了你颠覆过西藩王朝,被官兵追杀流落京城!”
她又扫了一眼在座的人:“还有你们!一群狼心狗肺的男人!你们有什么脸面忤逆我?!”
火焰从女帝的眼中燃起,灼烧了整个勤政殿。
内阁都站了起来,纷纷说:“吉祥,我们听你的。”
陈吉祥侧目盯着华玦,华玦眼中隐着痛楚,屈辱地点点头,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颊,留下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