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穿着日常的紫粉色衣裙,简单的发髻,小脸不施粉黛,干净清丽。
她将一盘海鲜汤煨的豆腐丝推到佐鸣宇面前:
“你尝尝这个,何宽的拿手菜之一。”
佐鸣宇披着穿着米白色外衣,乌发整齐垂在身后,他看着女孩别有用心的装扮,垂目将筷子伸向那盘豆腐丝。
用完晚膳,仆役们撤了盘子,端上烹好的茶。
陈吉祥黑亮的眸子偷偷瞥他,舌尖舔了舔唇角,放下茶盏,略微低哑地说:“我们去寝阁吧。”
青年手指轻轻蜷起,抬起长睫,对上她微热的眸子:“吉祥,不用,你回去吧。”
这倒真不是计策。
他不屑于这种攻略,更不屑和那些十八九岁的年轻将领争宠。
他和陈吉祥什么关系,那女孩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怎会和他们同日而语。
即使吉祥和他没有床榻关系,也比别人有更深的情谊。
何必在这上面纠结。
想到这些,他坦然地说:“我上次说的不是气话,你就当我是兄长吧,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陈吉祥有些燥,她站起身,翻脸瞪着他:“佐鸣宇,你有完没完?!”
青年抬头看她,有微微惊诧,他轻轻摇头:“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这些年疏忽了你,我都腆着脸来了好几趟了,你也太难哄了吧。”
陈吉祥鼓着腮,冲着他一顿聒噪。
青年默默站起身,修长的身姿玉立,他嗓音暗哑了几分:
“当年我吐血,你就陪了我几日,如今又是,如此这样,我觉得自己很可悲,你让我留点尊严可以吗?”
说罢,他转身,又微微侧回头:“明日我就回朝堂,我怕青颜难以权衡尚明全,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你……”
他轻轻走出客厅,转了个弯,不见了。
陈吉祥咬着嘴唇,胸口起伏,眸中带火星。
明明之前冷落人家两年,忽然热情一来就让人家接受,好像也太霸道了。
女孩吐了口气,定下心神。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
佐鸣宇恢复了日常繁重的工作。
新朝刚刚稳定,战乱平息,武将们都清闲了,文官却忙得不可开交。
陈吉祥的内阁文官本来就屈指可数,寒江和林安还是工部搞武器工建的,不作数。
他将付子君从礼部调任来吏部,另外,选拔了很多新的官员,还有不少旧朝的官员明里暗里想投靠。
这日,下了内阁例会,他带着等候在外面的十几个来不及面试的新晋官员,浩浩荡荡来到府邸。
走到客厅,想起目录在书房,便直接带着他们去书房。
一步踏进书房,发现多了一个屏风。
他长眉微蹙,心下莫名其妙,好像没有让仆役在这里放屏风。
绕过屏风,他身心俱一震,一贯的克制冷静,让一道雷劈了个粉碎。
陈吉祥坐在他的红木书桌上。
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寝衣,衣襟从上到下半掩,腰上的带子松松系着,白润的腿露在外面。
她眼睛上还系着黑色丝带,青丝披散在身上,听到脚步声,娇柔地唤他:
“鸣宇,我算颜如玉吗?”
说着,她就要去拉腰间的带子。
“吉祥!你……”
佐鸣宇连忙回身,那些官员已经进来了,正目瞪口呆看着此等春色。
他冲到书桌前,将陈吉祥挡在身后,对官员们喊:
“都出去!”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陈吉祥伸手拉下眼睛上的丝带。
官员们怕被女皇责罚,都衣袖遮脸抱头鼠窜。
碰翻屏风,踢倒椅子,叮叮咣咣一片凌乱,出去后,地上还有几只鞋,一顶帽子,散落的文书。
佐鸣宇转过身,看着她,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黑眸带着愠怒:
“你这是干什么?!”
陈吉祥又大又圆的黑瞳瞅着他,压着笑:“讨好你嘛,谁知道你这么拼,还把人都带回来办公。”
青年负气地瞪了她一眼,弯腰将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捡起来,又扶起椅子,支起屏风。
女孩偷笑:“你的一世清明一朝尽毁。”
佐鸣宇没理她,只是将东西拿到门口交给仆役,嘱咐让官员们先回去。
陈吉祥跳下桌子,转身将挪到一边的奏本理了理,她没看到,佐鸣宇轻轻关上门,并上了销。
女孩刚要回头,忽然身后被抱住,背后的身子高大温暖,她低头看,腰间一双指节修长白皙的手,清冷的药草香味钻入鼻子。
“你不生气了?”女孩口中溢出轻声低吟。
青年将脸颊埋到女孩的颈弯里,呼吸交缠间,他轻轻触碰她的细嫩的脖颈,克制压抑的嗓音,低低请求:“就在这里行吗?”
女孩顺从地轻轻伏在红木书桌上,双手交叠,下巴抵在手背上。
青年看着她纤瘦又圆润的腰身,眸中欲色翻滚,他甚至怕女孩回头看到此刻他脸上的神色。
这张桌子上,他曾日夜伏案,今日有了新的意味。
女孩轻声嘤咛,书香混入旖旎。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墨色低沉,屋里亮起烛光灯影,窗户上映出桌上摇曳的人影。
翌日清晨。
佐鸣宇叫醒女孩:“再不起,就误了早朝。”
“你自己去吧……”
陈吉祥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呢喃。
青年无奈地说:“昨天他们刚看了我们的笑话,你今天不上早朝,朝堂就传开了,女帝色诱丞相的风流艳事。”
那个人儿压根没听到,已经又睡过去了。
青年低低看着她,面色淡淡,不再说什么。
不多时,女孩被一阵颤栗旖旎弄醒,她刚想回应,对方立刻收身,拉她起来:“去浴室。”
浴室里,折腾完,也彻底清醒了。
上朝路上,两人坐着车辇,陈吉祥侧目,戏谑道:“你叫人晨起的方式好清奇。”
首辅宰相看着前方,面色平静如水,只眼睫微颤,喉咙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