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皇子，陛下为何没去瞧一瞧大皇子呢？”
花思蓉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言嬷嬷在宫里待的时间久，知晓些前朝旧事。
“老奴大抵能猜到，估摸着是因为前朝的大皇子，那位惊才绝艳之当世君子。”
花思蓉有些不解，“说起来，那位早逝的皇伯父，妻族便是冷氏一族，为何当今陛下会如此不顾念旧情？”
言嬷嬷摇头，“先大皇子继位，原本是众望所归的。偏冷氏女嫁进大皇子府后，冷氏一族竟妄图借先大皇子之手，染指裴家的江山。”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野心让先皇忌惮，便扶持了其他儿子与之平衡。
先皇的意思，既想磨练大皇子的心性，还想顺便打压冷氏一系的猖狂。
孰料，竟然间接害死了先大皇子，让裴氏王朝失去了最优秀的继承人。
“值得庆幸的是，太后膝下，还有当今。关键时候，陛下站了出来，力挽狂澜，稳定局势。”
“如今看来，陛下虽然登基称帝，但似乎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四皇子因其生母之故，与皇位失之交臂，已成必然。
至于大皇子，想来是差先大皇子良多，陛下心里应当是瞧不上的。”
花思蓉听了言嬷嬷的话，都替这位大皇子叫屈。
讲真，大皇子这个人，虽然接触不多，但，品貌还是不算差的。
言嬷嬷似乎看出了花思蓉的小心思，她摇头叹气，“你们年纪轻，没见过这位先大皇子。
但凡您见过，再看如今的大皇子，您便只会觉得是西施效颦。”
花思蓉明白了，“如此说来，他倒是着相了。倘若他不试图去模仿先大皇子，去比肩先大皇子，说不准如今他的呼声也不低。”
毕竟是皇帝的头一个孩子，总不可能半点儿特殊都没有的。
言嬷嬷道了句，“谁说不是呢。”
花思蓉想到被皇帝特殊关照过的三皇子，问道，“嬷嬷可知，三皇子其人如何？”
花思蓉对三皇子妃曲映月的印象倒是挺深，不过三皇子嘛，就不太了解了。
言嬷嬷摇头，“皇家的人，表面看着单纯的，不见得是真单纯。表面看着精明的，说不准最是好算计。”
“三皇子这个人啊，给人一副爱钻营的印象，也确实成功的让曲太傅被动站了队。”
“瞧着倒像是一个劲敌般。可在太后寿宴上，又爆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当权贵的后院新添了几位丰腴的美人儿时，谁能不记得这位皇室贵胄三皇子呢！
花思蓉感慨道，“嬷嬷说得不错，皇家的人，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咱们觉得大皇子是将自个儿的路走死了，焉知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想借助先大皇子，让自己脱颖而出？”
“只可惜，在旁人眼里，差了点儿火候。”
感慨完后，花思蓉想着二皇子这个被偏爱之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她问：
“嬷嬷觉得陛下之所以偏爱二皇子，是单纯的因为他是嫡子，还是因为蒋皇后？”
毕竟，陛下一直要清算蒋府，按照姜玉徕的办事效率，不可能至今都还没什么动静的。
所以，只能说陛下暂时压下了。
陛下这样做，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顾念与先皇后的情谊，要么是顾忌二皇子或者裴怀霁。
当然，蒋老爷参与了抛弃裴怀霁的事，故而，为了二皇子的概率更大些。
言嬷嬷在宫里淫浸数载，她道：“从前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帝后之间倒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合的话来。”
“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可也没见陛下为了先皇后，而冷落了后宫其他妃嫔。”
“只是因着先皇后从前生子的时候，伤了身子，放在二皇子身上的精力便少了。”
“甚至一度传出，先皇后不喜二皇子。只因生了他，便让自个儿落了病根儿。”
“二皇子是陛下的头一个皇子，皇后生子到仙逝那段时间，除了宫人照料得多，陛下也是时常关照的。”
“尤其是先皇后去世，二皇子的面部轮廓越发有陛下的影子，陛下对待这个失母的嫡子，更是宠爱有加。”
“说句抱在膝上批阅折子，手把手开蒙，也不为过。”
“王妃如今也是当了娘的，自然明白这种，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总是比旁的孩子，要更亲近些、更记挂些的道理。”
这就有点儿棘手了，花思蓉眉间拢起新愁，“如此的话，我先前与王爷盘算的，陛下会因为二皇子子嗣的问题，便放弃与朝臣们对抗的猜测，恐怕是不能成立了。”
她在屋内踱步，“总不能咱们筹谋半天，还是替他人做嫁衣吧。”
花思蓉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突然想到了蛰伏在前沐清侯府的水姨娘。
“水氏一辈子的夙愿，便是扶持流有冷氏血脉的四皇子登基，又将自己的亲女儿送给四皇子做妾，为的不过是进一步掌握朝堂大权，重振冷氏一族的风光。。”
“她的所有筹谋，总不能是在最后关头，利用冷氏一族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帮着四皇子谋反！”
“因此，水氏一定知道每个皇子的弱点！”
毕竟，上兵伐谋。
就像二皇子曾有个双生兄弟，下落不明一般。
倘若不是裴怀霁这个大活人认祖归宗，二皇子当真会因此被彻底划出皇位继承权的人选。
皇帝便是再想扶持二皇子，在面临可能存在的窃国风险面前，他也是深谙，大势所驱，此事不可为。
“那么，大皇子、三皇子，在水氏那里，又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呢？”
突然，她双眼一亮，“嬷嬷可还记得，我还在沐清侯府的时候，曾去蒋府赴宴，宴上竟被无辜陷害。”
“而那个陷害我的帮凶，竟是二皇子府的侍卫之一。我虽不知这名侍卫现如今，是不是还在二皇子身边当值，但这名侍卫好男风，大抵是真的。”
“嬷嬷你说，二皇子如今经受了绝嗣的打击，在旁人的引诱之下，会不会就此走上另外一条路？”
言嬷嬷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另一个重点上，“如果王妃猜测为真，那么，二皇子绝嗣一事，是不是还另有隐情？”
花思蓉乍惊，“嬷嬷的意思，这背后竟还有水氏早先埋下的手笔？二皇子妃和温侧妃之流，不过是棋子罢了？”
言嬷嬷眉间凝重，“也不能排除这一点儿。否则先皇和当今，便不会这般忌惮冷氏一族了。”
概因眼线棋子遍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