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好了?”杨树在教室门口笑呵呵地看我,眼神中似乎有些惊讶,“咋想不通回来了?”
我瞟了他一眼,“在家太闲了,顺便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摸学习。”
杨树不屑一笑,“我像是会学习的吗?”他指了指自己说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习的。”
“学校多糟心啊,还学习啥?”杨树惋惜着说。
“你咋了?两天不见,哀上了?”
杨树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摇摇头,“唉~学校哪儿有家里舒服?”
我让杨树先暂时跳过他目前的忧郁状态,聊了这两天我不在时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儿后便回了座位,林七月还没回来,估计是去吃饭了。
在家躺了两天半,除开最开始难受得在床上犹如躺尸地度过了一天,后面一天半就无聊……玩得无聊,本以为能多坚持几天,当然还有一半想来学校的原因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好啦?”林七月跟张清回来,想不注意到我都难。
我点头,“差不多。”
“都要放假了。”
我神色一变,距离放假不该还有半个月吗?
“啊?”
“你不知道吗?”林七月说,“学校最近人都回家一大半人了,所以学校决定提前放假。”
我对这个无与伦比的消息感到意外,但思考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没事儿,在学校和在家差不多。”我摆手道。
林七月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出教室。
我望着她,感觉两三天不见,有点怪怪的?
虽不解,可没多想,乐呵地跟教室里剩下的人看着黑板上放的抖音。
二十分钟后,林七月还没回来,‘她干啥去了?’念想一出来,就不可能压得住。
抖音是没心情看了,杨树在他位置上不知道捣鼓啥。我走出教室,林七月站在柱子边和一旁马明浩聊天。
没来由想到最近两天可能都是这样的情况,忽然觉得杨树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学校是个糟心的地方”
心中的问题无疑是得到了一个自己最不想得到的答案,扫去一眼,毅然转身走进教室。
认为自己矫情的同时,也只能哑口无言。
自习铃声打响,还没淘汰的人回到教室,来学校前的兴高采烈被一扫而空、荡然无存、消失殆尽......就算没那么严重,也差不多。
林七月似乎有自己的事儿做,我们没能聊上一句,时间很安静,如果教室里有机械表的话,那么现在一定会响起指针转动的声音。
这一刻,我后悔自己做出了来学校这个蠢蛋到极点的决定,眼不见才什么都好。
脑中回忆起两天内的对话,默默叹息一声,情绪被随便左右真是一种不好的体验。
“才两节自习就不行了?”杨树仿佛早有预料,乐呵呵地拍了拍我,“下午刚来时的快乐呢?”
“没了呗。”我平静地说。
“我就说吧,不在学校是焦虑,但在学校很糟心,还不如在家焦虑。”杨树语气了然地开口,显然他只想对了一小部分,理解错了我愉悦心情丧失的真正原因。
“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在家等着放寒假。”杨树为我惋惜道:“悔之晚矣~”
“万一明天就要放呢?”
杨树想了想,“可能吧。”
大抵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两者八竿子打不着,老天爷对我进行补偿,昨晚我和杨树的对话一语成谶,今儿早上第二节课刚上完,无比和蔼的老宋宣了放寒假的消息。
讲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纷纷收拾东西,至于书?拿两本重要的就行,放假回去看都不一定看,还带啥啊?
林七月脸上洋溢着兴奋,每个人收拾完直接朝教室外走去,脚下生怕多停留片刻。
我也不例外,和杨树大步流星。
“搓一顿不?今年最后一顿。”我说。
说来奇怪,明明元旦才是一年结尾一年开始,在元旦最后一天分别会说“来年见”,但有时候过年前也会有人说“来年见”这种话。
走到径直通往校门的柏油路,我们脚步逐渐慢下。
“走啊!”杨树因突然来临的放假而异常兴奋。
“吃啥?还是自助?”
“不知道,你想去吗?”我问。
杨树思索两秒,“换一家?”
我点头,正有此意,“串串还是火锅?”
出校门左拐一直走有个十字路口,旁边有家大招牌的串串店,至于火锅要多走几步路。
“串串近些。”看着杨树选择困难症犯了,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行。”他点头同意。
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一家门口写着八年老字号的串串店前,“就这家。”
我迈步进去,“两位。”
“你吃啥锅?”
“鸳鸯吧。”
调蘸料,选出两大把串串,我盯着热咕咕冒气泡的红汤锅底,思绪发散。
“有啥心事儿啊?”
杨树放下手机,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唉~”
“你叹啥气啊?叹气减寿知道不?”
“我只知道叹气少运气,哪儿来的减寿?”
“本质差不多,你不懂了吧?”杨树嘿嘿一笑,“都放假了还不高兴呢?”
“放假是高兴,但有些事儿高兴不起来。”我云里雾里地说。
杨树眉头一挑,来了思路但不知道正不正确,他问:“她啊?”
我微微颔首,“昂,你咋猜出来的?”
杨树轻蔑一笑,“哥多牛逼啊?你多好猜,就那点事儿呗。”
“......那我真是抱歉啊。”
“so?你们又咋了?”杨树发问,他的问题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要说具体一点,兴许是我的问题罢了。
“没咋,挺好的。”我接着说,“我的问题……想多了。”
杨树仰了仰头,目光平静地直视我,“什么你的问题,我要听怎么个事儿?”
拗不过杨树的再三询问,我简短地说明了昨儿的情况,闻言,他面色复杂地盯着我,良久一声轻叹,“你...唉~没事儿,普通朋友而已,聊聊天怎么了?”
我无言,我能不知道?但心里就是莫名有情绪,而且控制不住地滋生,想要抑制,但只会适得其反。
“没事儿,作为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过两天就好了。”杨树心态颇好的安慰我。
“算了……哟,串儿可以吃了。”我吃了两串虾饺,用食物忘记烦恼是有效的——一般情况下是的。
能自主控制情绪的人,让我无比佩服,尤其是在情绪影响我的时候,比如现在,即便是吃饭,那情绪仍在身体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