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看过去。
云早早趁他分神的当儿,凑上去就将荔枝给咬进了嘴里,满足又得意的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甘甜四溢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萧珩的手,被她的温软的唇擦过,微凉的指腹,立时变得有些烫,抬眼看着她享受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商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站在原地垂着头。
萧珩问:“什么事?”
宁商眼角的余光都没敢去看云早早,道:“主子,是隐部三组那边的消息。”
萧珩微微颔首,看着云早早叮嘱了一句:“瓜果虽好吃,冰镇的你也少吃些。”
说完。
便滚着轮椅随宁商一块儿离开,往书房去了。
云早早眉心微蹙,捏着的一颗葡萄,好大会儿也没揪下来,抬眼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方向,心里突生怪异。
萧珩做的很多事情,都不会瞒着她。
尤其是在两人相认了之后,就算是北疆那边的秘密情报跟军报,碰巧了也会让人当着她的面汇报。
可这次,却是有意避开了她。
书房里。
萧珩看完密报之后,直接点燃火折子给烧了,跳动的火光,印着他漆黑如墨的眸,让他眸色显得更深,唇轻启,道:“让三组的人去西南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用查了。”
宁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主子,已经查到线索了。”
继续查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查到五年前那个晚上,趁人之危,在山洞里跟主子春风一度的女人是谁了。
若是现在放弃,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萧珩眼底神色一凝,一个冰冷的:“嗯?”
宁商吓得一个瑟缩,便不敢再多言了,只恭敬的道:“主子,属下知道了。”
主子现在是有了皇子妃,倾心于她,所以不打算找那个女人算账了。
可他们这些人,是特别想知道到底是怎样胆大包天的人,睡了主子!
萧珩处理完这件事,并没有回去找云早早,而是留在书房看西南传回来的密报,看西南的地形图。
云早早在他离开后,从软榻上坐起来,瞧着桌上的水果发了会儿呆,拿了一颗荔枝,又放下,拿起来剥了一下,又放下。
如意便道:“小姐,奴婢给您剥。”
云早早点了点头,透过玻璃去看外头,阳光热烈,蝉鸣声听得让人莫名有些烦躁,接过如意剥好的荔枝吃了一颗,觉得好像没有萧珩剥的甜,便道:“不用剥了,你下去吧,我休息会儿。”
她躺在软榻上,好大会儿也不见他回来,昏昏欲睡之中,很快便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是那个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做过的梦。
梦里,依旧是漆黑的山洞,难耐的喘息,暧昧甜腻的味道萦绕鼻尖,沁入骨髓,抵死缠绵的身体似藤蔓,纠缠在一起。
有一道皎洁的月光,透过山洞口照射进来。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容貌。
如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姐,小姐。”
云早早豁然睁开了眼睛,那人的容貌,也好似泡泡一般,倏然碎开,消失不见了,心里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大大的喘息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问:“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再次梦到山洞的那一夜?
太奇怪了!
如意就见她双颊绯红,如染了霞色一般,让她本就绝美的容貌,多了几分妩媚动人的风情,看得她愣了一下,才道:“余小姐过来了。”
云早早抬头望过去。
余凝站在门口,也在看着她笑,行了个礼:“皇子妃安好。”
“客气什么呢,快点进来。”云早早对着她招了招手,指着桌上道:“这里好些进贡的瓜果,都蜜甜蜜甜的,过来尝尝。”
余凝笑着应是,一点都不见外的揪了颗葡萄放进嘴里,便迫不及待的跟她汇报:“皇子妃,你不知道,云晋淮被救出来了,睁眼就说要见你,你说他要见你做什么?”
这段时日,因着刺杀的事,姐姐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便一直在庄子上陪着。
云早早醒来之后,喉间有些干,拿了块蜜瓜,吃了一口润润嗓子之后,云淡风轻的道:“不知道。”
许是心气不顺,想找个出气筒,把刺杀跟他被困暗河的事情都算在她的头上?找她算账?
“他当时的表情跟模样,我觉得他不像是要找你麻烦。”余凝向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侯府之人,可这次莫名的,她觉得云晋淮没恶意。
云早早瞧着她,没接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余凝便接着道:“他当时情绪没有失控,冷静的很,也不见生气,平静的很,好像找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她自己是这种感觉,不过也不确定,见云早早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说了有意思的,道:“你是没看到,他一身都是血,脸色白得跟死人一样,惨不忍睹,侯夫人请来的大夫,说治不好他,让去请太医。”
云早早嘲弄的勾了勾唇。
余凝见她终于是有了点想听的意思,接着道:“侯夫人也当真恬不知耻,当时还让云晋驰来找你,她凭什么来找你给他看病啊。
再说了,他进去暗河也不是为了找你,他就是为了杀敌立功,在圣上面前出风头。”
云早早嗤笑一声,道:“可是侯夫人会觉得,她儿子是因为我才出事的,定然是恨死了我。”
余凝赞同的点头,有些忧心:“皇子妃,你说武安侯府会不会再去找皇上要圣旨,逼着你去给云晋淮看病。”
云早早摇头:“侯府如今落魄,侯夫人最多也就能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见不到皇上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
院子门口便有人大步而来,为首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正隆帝身边的大太监陈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