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意安一到学舍坐下就被宁元昭告知了计一舟今天或许会带着小宝上门拜师的事情。
他听完的反应直接可以说没有反应,宁元昭十分不解。
“别说你家一舟一个人了,就算是再加上你我还有徐贤弟跟砚台一起上,也不是杳杳的对手。”陈意安非常得意。
想当初他可是见到谢岁杳一个人拿着鞭子几下就把到她爹武馆闹事的十来个大汉打倒的那一瞬间,立马就爱上了。
“嫂夫人这么厉害?”宁元昭说。
“那可不?”陈意安非常骄傲地挺起胸脯,“出门在外有我娘子在我身边可安心了。”
宁元昭语塞,“如此甚好!”
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头一回见,要是大姐也像谢岁杳那样,当初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看来把小宝送去拜师还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师父,想必也能学到一些真本事,等她长大了也不会在夫家白受委屈。
“那当然了!”陈意安只要一开始夸谢岁杳就有点刹不住车:“我们家杳杳可好了,我们还没成亲那会儿有人欺负我,她看见了都会站出来保护我,虽然他那个时候还挺看不上我……”
任由陈意安巴拉巴拉巴拉,宁元昭目光始终停留在桌案的书本上,只是偶尔会分神点一点头当作给陈意安的回应。
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宁元昭都快能背下来了,就连计一舟都知道他们这些事儿。
陈意安就好像是说不腻似的,只要一提起他就能抓着人说个不停,他自己也不在乎宁元昭这个敷衍的态度。
但不能不给他反应,不给反应他就会抓着你,让你看着他讲。
他以前总受欺负怕不是就因为话多吧。
直到上课钟声响起,宁元昭才终于得到了解脱。
看着小宝小小的一点儿,在谢岁杳的带领下完成了上香、跪拜,宣誓不欺师灭祖、不恃武凌人,计一舟没由来的很感动。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种老父亲嫁闺女的感觉。
第一次见小宝的时候,他还被宁元昭绑在背上收麦子,那时候话都还说不清楚,一晃都这么大了个了。
谢岁杳见计一舟眼眶红红的,“小宝放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可别哭鼻子嗷。”
一番话把计一舟逗得笑出了声,差点连鼻涕泡都喷出来。
“没有没有,就是小宝比我想象中的要更顽强,我觉得有些感慨罢了。”计一舟说。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以说哭就哭。
真爷们儿就是这样的,除了在床上的宁元昭,没人能让他哭。
说罢,计一舟跟谢岁杳道别,叮嘱小宝要乖乖听话后带着一群人去了铺子。
家里没多少要干的活,杏仁他们也更愿意在铺子里待着,说不定就能得到大厨的投喂。
她们在这边也能帮忙干点活,在不耽搁家里活的情况下,计一舟也就随她们去了。
“刘二,你去前边街口找一家做牌匾的铺子。”计一舟把塞在衣服里面的字拿出来给刘二,“把这个牌匾做出来,上边的徽记不要刻错了。”
计一舟把图纸摊开,在昭舟火锅店的“店”字左上角点了点,“让他们在这里加一个小小的‘总店’二字。”
这还是计一舟在拿出纸张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到的,在招牌上加个“总店”二字,还是为了留个后手。
这独一份的辣味火锅,怎么就不能开个分店呢?
现在他就使劲攒钱,万一宁元昭能考上,他就把火锅店开京城去,想想都觉得很厉害。
也不知道现在兜里的钱去京城买一个好点的铺子够不够。
“小小的?”刘二把握不好这个度,问计一舟,“大概要多小呢东家?”
“啊……”计一舟梗着脖子想了想,去柜台找了张纸,对着“店”字比了比,最后在上边写了总店两个字,把纸撕下来放在招牌上边看了看。
“行,就这个大小吧。”计一舟用大的纸把小的纸包住,递给刘二,“让工匠给我刻好好看一点啊。”
之前忘记让宁元昭写这两个字了,不过问题不大,他们做牌匾的地方肯定有能工巧匠。
“知道了东家!”刘二接过纸张之后转身就跑了。
“哎!”计一舟手上拿着刚暗度陈仓出来的钱袋子,伸长脖子看着刘二的背影。
“这孩子,一天着急忙慌地。”计一舟收回手,把钱袋子放在柜台。
“年纪还小,是有些不稳重,再大一点就好了。”掌柜在柜台后边站着笑眯眯地开口。
“咱们就看他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没拿钱。”计一舟说。
掌柜的是跟大厨一起送过来的,来了之后也没他什么事儿,他就在铺子里待着时不时收拾一下铺子。
这样从建设开始就跟着的掌柜挺好的,以后开业了就算计一舟不在他也能自己应付下来,也不用在开业之前单独培训一遍。
正说呢,刘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嘿嘿东家,小的刚刚忘了拿钱。”
计一舟失笑,从钱袋子里拿了五两银子给他,“付定金的话应该够了。”
刘二接过钱,又一溜烟地跑了。
“你跑慢点儿!”宁元昭被陈意安拽着,一个劲儿地往外边跑。
“等下被夫子看见又该说你轻浮失序了。”宁元昭减缓速度,带着陈意安也跑不了。
疾跑易带起风声、惊扰他人读书,破坏“肃静斋心”的治学氛围,所以书院讲究“行不疾步”1,生员需保持“步从容,立端正”的仪态。
被夫子撞见了又是一顿教育,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陈意安脚步慢了下来,由跑改为快走,“咱们得快点,说好了这节课修和给咱们占位,砚台不在他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砚台一早就去宁家村拉香皂去了,等他回来,最早都得下午了。
“不急,在什么位置都是一样的。”宁元昭说。
“这怎么会一样呢?”陈意安说:“在前边能看得清楚一些。”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你快放开我,让一舟知道就不好了。”宁元昭抽回手,把衣袖上的褶皱捋平。
“知道就知道,我又不是姑娘……”陈意安话说一半,看了宁元昭一眼。
哦,就是因为他不是姑娘才不能这样干。
“呀!”陈意安悻悻地收回手,“抱歉抱歉,一时着急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