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遵自然能感受到同僚的目光及意图,他看向霍无伤。
“凌将军......”
霍无伤打断道“纪大人,我方才说了,我姓霍,不姓凌,我叫霍无伤。”
左御史冷哼一声“你说是便是了?”
文帝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紧接着他又将视线看向还在跪着的霍无伤。
“子晟,地上寒冷,你腿上还有暗伤,快起来快起来。纪爱卿,你继续说。”
纪遵停顿一瞬,顺着霍无伤的话继续说着。
“好,霍将军,今日诸位大臣都在,你既然说你是霍翀将军的幼子,那请问,你有何证明?”
“以及,你为何当初的时候不说,如今又要在朝会上揭露,还有最重要的,孤城...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年霍夫人患了疯病,孤城霍家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如今你说你是霍无伤,想来当年的事,你一定最为清楚。”
霍无伤额角青筋凸起,双手紧握到颤抖,但他说出的话却意外的平缓。
“我还记得,那正是杏树结果时,我自幼好动,阿狸身子孱弱,偏又爱吃杏果,便让我去帮他采。”
左御史“我们在问你证据和孤城一事,你在这儿说什么杏树和摘果,想来也是疯了,不然怎会在此胡言乱语。”
还未等文帝说什么,崔佑先开了口。
“左大人,陛下说了,让你闭嘴。”
左御史梗着脖子看向他。
“御史乃司察之官,掌纠察官邪,肃正纲纪,陛下和我等参加朝会,是为了决议国朝大事,不是陪他在这议什么杏树和摘果的。”
崔佑“事关孤城和霍翀将军,本就属国朝大事,左大人还未听完就打断,莫非孤城惨案与你也有关联?”
左御史惊怒的瞪着他“你休要血口喷人!我....”
文帝用力拍了下身前的桌案。
“都给朕闭嘴!朕现在要听子晟讲完,谁要是再敢打断,便拖出去杖责二十!”
崇德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霍无伤继续讲着。
“当年我与阿狸尚且年幼,我们二人情同手足,就连样貌也极其相似,阿狸虽身体孱弱,但举霍家之力供养,我们二人身形相差并不大。”
“也是因为这样,我给他采杏果时,衣服被树枝刮破,阿狸为免我受阿父阿母责备,便提议互换衣服。”
“我穿着阿狸的衣服躲在阿父的书房内,想着等他回来时,将怀中的杏果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霍无伤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随着阿父一同进来的还有凌益,那天阿父守城又受了新伤,凌益略通医术,便自告奋勇跟来替阿父疗伤。”
“阿父对凌益很不耐烦,因为他不是躲在众将士的身后,就是窝在城中不出,阿父让他多带人去城头看看,最好与将士们一同守一回城墙。”
“我自知若是此时出去,回去后必然会被姑母训斥一顿,就连阿狸亦会被我连累,所以我想等凌益走后再出去,结果却亲眼目睹了凌益杀害我阿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