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跟着你了?”谢渊负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反问。
秦嫣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不是帮着周大人侦办秦子行的案子,周大人回府衙了,你为何不去府衙?”
“案子都结束了,剩下的他处理就行了。”
行!
那就不说案子了。
“我朝这边走,你为何也要往这边走?”秦嫣又问。
谢渊微微挑眉,“你忘了将军府在这个方向?”
对哦。
将军府好像真在这个方向。
所以,他也去这个方向完全没毛病。
她不服气白了谢渊一眼,撇嘴道:“那谢将军先请。”
谢渊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迈开步子往前走。
秦嫣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走出一条街道后,谢渊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县主为何跟着我?”
“谁说我跟着你了?”秦嫣反驳。
“你从侯府一路跟到这里,难道不是?”
“我……”
秦嫣动了动嘴唇,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好你个谢渊,现在都会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了。
眸光一转,她学着他刚才的话呛回去。
谢渊并未反驳她,只是看着她。
看到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秦嫣有片刻的失神。
他……在对自己笑?
认识谢渊这么久,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就在她发愣之际,谢渊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别发呆了,快回新家看看吧。”
她迅速回过神来,后退一步躲开了他落在自己头顶的手。
白了他一眼后,她迅速迈开脚步往前走。
谢渊面上浮现一抹宠溺的神情,悄然跟上她。
等秦嫣站在皇上赐的宅子面前时,她彻底傻眼了。
将军府怎么在自己的宅子隔壁!?
她来过将军府一次,怎么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的宅子,就是将军府旁边呢?
谢渊站在将军府前,转头对她说:“现在总算相信我不是跟着你了吧?”
秦嫣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县主。”
谁要和你做邻居啊?
指不定我们还有父仇呢。
她没心思和谢渊说话,正打算往里走,就见大门敞开了,杜鹃和阿凛径直迎上来。
“小姐。”
二人同时出声。
她笑着看向二人,“这里如何?”
杜鹃和阿凛对视一眼,杜鹃率先道:“挺好的。”
“那我们快进去吧。”
秦嫣正要往里走,却被杜鹃和阿凛同时拦下了。
她一脸困惑问:“怎么了?这里不能住人?”
二人垂眸摇头。
“那是怎么了?”秦嫣又问。
二人互相看向彼此,拖桑了一番,阿凛的抬头道。
“小姐恕罪。”
秦嫣微微皱眉,想了想道:“你是想说你把我们去沈记,告诉谢将军和周大人的事?这件事不怪你了,多亏了你及时通知他们,我们才能……”
“不是因为这件事。”阿凛心虚打断她。
“那是为何?”
阿凛咬咬牙,鼓起勇气道:“我们没有经过小姐的同意,把一个人带回了府内。”
“谁?”
杜鹃和阿凛带着秦嫣进府,在后院一间房内见到了她们带回府的人。
只看了一眼,秦嫣顿时头皮发麻。
那是一个全身大面积烧伤的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她无法辨别对方是男是女。
她困惑转头看向杜鹃和阿凛,“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搬着行李正要进府,这个人忽然冲过来,死死抓着我们的行李不放,我们她这副模样着实可怜,就拿了一些银子给她,谁知道她不要银子,依旧死死抓着我们的行李。
后来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就把她带入府,暂时安置在这里了。”
顿了顿,杜鹃小心翼翼问:“我们没有经过小姐的同意,就擅自把她带进府,小姐不会生气吧?”
秦嫣没好气对她们笑笑,“知道你们心善,我怎会怪你们呢。”
说完,她径直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可怜人。
“她是个姑娘。”阿凛道。
杜鹃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真的好可怜。”
秦嫣没说话,先给她诊脉,确定脉象没有太大的问题后,秦嫣才收回手。
“小姐,她怎么样了?”杜鹃急忙追问。
“从她的脉象来看,她并无大碍。虚弱是因为长期饥饿,再加上这一身没有及时得到救治的伤造成的。
让她安心在这里休养一段时日就好。”
杜鹃面露欣喜的笑,回过神来又问:“小姐是同意她留在府上了?”
“她都这样了,我难道还要狠心赶走她吗?”秦嫣故意打趣道。
“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你们好好照顾她,等她醒了,给她准备一些吃的,我先出去一趟。”
“小姐要去哪里?我跟您一同去。”阿凛道。
秦嫣笑着摇头,“没事,我去去就回来。”
“可……”
“你还是留下帮杜鹃一起照顾她吧。”
见她这样说了,阿凛便没再多说什么。
秦嫣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径直前往城东破庙。
按照约定,她今日要去城东破庙与人碰面,拿到血鹿茸给赵兰治病。
城东破庙地处偏僻,因为这一片大多都是废弃的房屋,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秦嫣站在破庙外,略微驻足了片刻,才小心谨慎往里走。
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冲里喊:“我来了,有人吗?”
无人回应。
她以为里面没人,便一直往里走。
等她走到破庙的大厅时,被站在厅内的黑色身影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她惊魂未定问。
那人背对着她,沉声道:“我等你好久了,你总算来了。”
这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在她思考这个人是谁时,对方缓缓转过身来。
他掀开黑色帽衫,露出一身白衣,冲秦嫣苦笑着开口。
“秦嫣,我们又见面了。”
眼前黑白的冲击,和看清对方长相的冲击,让秦嫣睁圆了双目,久久都无法开口说话。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思绪也被打乱了,完全无法认真思考眼前的状况。
过了好久,她平息了激动的情绪,这才说话。
“你……谭季,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