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见到我心虚?”谭季面无表情问。
秦嫣彻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就是要给我血鹿茸的人?”
“原本给你血鹿茸的人是我娘,我娘被你害死了,现在血鹿茸在我手上。”谭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怨恨。
“你娘也是医药联盟的人?”
司顒曾说过,凡是大夫和精通药理的人都可以加入医药联盟,加入医药联盟者都需拿出一样珍稀药材赠与联盟。
谭湘玉不是做脂粉生意的人,怎会加入医药联盟?
她思索一番,倏然睁圆了双目,“你娘精通药理?”
“我自幼患上了怪病,我娘为了给我治病,就自学了药理知识,甚至还加入了医药联盟。
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只想安稳度日,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她柔声安抚情绪激动的司顒,“你先冷静一下,听我仔细给你分析。”
顿了顿,她继续说:“是你先毒害秦子行,再将罪名栽赃在我身上先,我只是为自己洗清罪名,不是要对你娘赶尽杀绝。”
让她意外的是谭湘玉临死之前,也没有说出和秦宏宇的关系。
秦宏宇这个狗贼能遇到这样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子,真是走运。
谭季面上浮现一抹痛苦色,“不是我娘栽赃你,是秦宏宇栽赃你。”
“真是秦宏宇?”秦嫣问。
“我娘得到了一个为我治病的方子,只要用血亲的骨肉做药引,就能治好我的怪病。
我娘便毒害了秦子行,她没来得及带走秦子行的尸体,侯府的人就赶来了。”
说到这里,谭季长长呼出一口气。
过了片刻,他才继续说:“秦宏宇知道我娘精通药理,一眼就看出毒害秦子行的人是我娘,当夜就找到了沈记来。
二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秦子行已经死了,秦宏宇为了帮我娘脱罪,才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栽赃你的事与我娘无关。”
“那盗走秦子行尸体呢?”秦嫣问。
“秦子行的尸体是我娘盗走的,他已经死了,我娘铁了心要用他的骨肉来给我作药引子。”
秦嫣忍不住冷笑一声。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秦家人把她当做药引子,现在有人又把秦子行当做药引子。
真是活该!
所以,她完全猜对了。
毒害秦子行的人是谭湘玉,秦宏宇为了维护谭湘玉,才把毒害秦子行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那谭湘玉为何非要寻死呢?
秦宏宇都有本事栽赃她,再想个办法救出谭湘玉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想了很久,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看向谭季。
“你娘是故意自杀的对吗?”
谭季没说话,一脸愧疚红了眼眶。
她认真回想谭湘玉自杀前说的话,彻底明白了。
“你娘知道自己毒害秦子行的事,已经暴露,她逃不掉了,所以才故意没有说出她和秦宏宇的关系,又在他面前自尽,就是为了让他愧疚,让他救你,对吗?”
听到她的分析,谭季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娘怎么能这么傻!
若不是他被娘弄晕了,他一定会阻止娘的。
谭季的反应告诉她,她全部都说中了。
她缓缓走近谭季,柔声说:“谭季,秦宏宇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信任,你把血鹿茸给我,我可以救你。”
“我凭什么要给你?”谭季慢慢移开手,不高兴反问。
“我可以救你。”她目光坚定看着谭季,“你娘临死之前跟我说,你手里有解开我身世之谜的东西,你把血鹿茸和那东西给我,我一定治好你。”
自从知道谭季手里,有能解开她身世之谜的东西后,她就想立马去找谭季。
没想到不用她去找谭季,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谭季,你……”
谭季冷声打断她,“你想要血鹿茸和那样东西,就把我娘的遗体还给我。”
他承认秦嫣说的没错,是娘先毒害秦子行在先,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
他怪不到秦嫣头上。
他现在只想带走娘的遗体,让娘入土为安。
娘为了给他治病,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现在能为娘做的就剩下这件事了。
秦嫣认真思索了片刻,抬眼看向他,“我答应你,我可以把你娘的遗体还给你。”
“真的?”
“但你必须先给我一样东西,不然我把你娘的遗体还给你了,你反悔了怎么办?”秦嫣道。
谭季看了她很久,“好,那我就先把血鹿茸给你。”
“一言为定。”
她冲谭季伸出手。
谭季盯着她的手心片刻,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方盒放在她手心。
她急忙打开小方盒,看到里面的红色鹿茸那刻,她脸上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赵兰有救了。
她正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看向谭季。
“你跟我一起走吧。”
谭季一脸防备看着她,“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带你去府衙啊。”
谭季皱紧了眉头,“你不会使诈吧?”
她面露无奈,“你娘才是毒害秦子行的凶手,你与这件事无关,我还能使什么诈?”
谭季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况且他手里还有她需要的东西,便不再怀疑什么,跟着秦嫣去了府衙。
秦嫣带着谭季来到府衙,简单和周云骁说了几句话,便返回到谭季面前。
“周大人同意了。”秦嫣道。
谭季不敢置信看着她,“周大人这么好说话?”
“有没有可能不是他好说话,是我的面子大呢?”
“你面子大……”
秦嫣没好气打断他,“反正周大人已经答应了,你晚上再来府衙后门,带走你娘的遗体就行了。”
说完,她便作势就要走出府衙。
谭季急忙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一趟荣王府。”
拿到了血鹿茸,她自然要立马去救赵兰。
治好赵兰后,她就能知道赵兰在侯府听到、看到了什么,治好秦婉婉的人究竟是谁了。
“你不能走,你若是走了,周大人反悔怎么办?”谭季问。
“周大人是正人君子,岂会说话不算数呢?”
“反正你不能走。”
秦嫣一脸无奈,想了想又说:“现在离天黑还早,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府衙等吧?”
“那你要怎样?”谭季问。
她眸光一转,道:“你实在要跟着我,就跟我去荣王府吧。”
秦嫣带着谭季刚来到荣王府,恰好在门外遇到了骑马的谢渊。
谢渊看到谭季,不悦皱紧了眉头,“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