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见沈佳往别的方向臆测，忍不住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为了避免听见不想听见的话，他快速跳过话题。
“这要谢谢你，你让程序顶替我的位置让我知道，帮刘倩就是在帮我自己。”
他现在之所以没能和沈佳离婚，是不想沈佳和刘倩两败俱伤。
刘倩如果能成长到沈佳无法撼动，那威胁就不存在了。
在确定沈佳不打算帮忙之后，他去找了刘倩，询问她公司怎么样能快速发展。
“你不来找我聊，我也会去找你。”
刘倩说明了她现在的处境。
“有一些股东对这个项目很看好，有些股东因为个人利益的缘故，唱衰。我爸的意思是竞争力还不够。”
她靠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颓废：“我也知道。”
“靠着你和程序那件事吸引目光还不够，还得做些什么。”
她看向顾非：“你老师可以和我合作吗？”
杨辉会和刘倩短期合作，但不会长期。
这对于刘倩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顾非不想逼迫老师，就提出建议：“比起老师合作，现在有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
“你要不要办一个珠宝设计大赛？”
顾非看刘倩犹豫，就说：“就在我母校办，大赛能增加曝光率，在我母校办能结识不少校领导。”
“这也是扩展人脉的一种方式。”
刘倩想了想觉得可行：“这个提议不错，评委我能请杨辉老师吗？”
顾非答应下来：“如果事情顺利推进，我要20％的股份，不要刘氏的，只要你这个公司的。”
刘倩正愁怎么留住顾非，他成为股东之后，就不愁留不住了。
现在公司的股份也不值钱，20％还不够顾非之前的设计费呢。
“这算是对我的肯定吗？觉得我这个公司肯定能红火。”
顾非没怀疑过刘倩的能力，她只是在外面多年，不适应本土的一些规则。
等她适应了，公司就走上了正轨。
不出意外的话，这20％的股份，能支撑起顾父的全部医疗费用。
母亲和妹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你一直都很厉害。”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沈佳。
“我把积累的人脉介绍给了刘倩，我们的合作加深了，这就是她的诚意。”
沈佳冷笑：“不过是个小公司，算什么诚意。她要是真有诚意，会给你刘氏的股份。”
她嘲讽顾非：“你为她这样费心费力，才得到这点。她的公司，熬不熬得过年底还说不定。”
“至少她愿意给，也不会在股权转让里加上代持协议。你肯定不会给我那么多的股份。”
顾非知道，那5％的股份沈佳一定会收回去的。
那是他不能碰的股份。
那份协议就是警告。
沈佳挑眉：“你没问过我，就知道我不会给？”
顾非当然知道，沈氏对沈佳来说比她身边的任何男人都重要，她是不会允许他们这些人得到沈氏的股份。
“就算你想给，我也不要。”
沈佳脸上的笑容破碎，她冷着一张脸，质问顾非：“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钱的吗？”
顾非是喜欢钱没错，钱可以让他维持父亲的生命。
可以让母亲和妹妹轻松些。
但不代表什么钱他都会要。
沈佳的钱只要拿了就得付出代价。
拿一分就得付出十分。
他已经没有几年的活头了，给不出沈佳需要的代价了。
“沈佳，我们离婚吧。”
沈佳嘴角向下撇，她凝视着顾非：“我就当没听见。”
她笑了笑，询问他：“你想吃什么？我让助理定。川菜？”
他已经多年不吃辣椒之类刺激性的食物了，以免加重病情。
沈佳能问出这种问题，就说明这些年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而数，和沈佳根本不留意他到底喜欢吃什么。
不过也是，她不爱他，为什么要关心这些呢？
“别装作听不见，沈佳，我想离婚。”
沈佳收敛笑容，看向顾非的目光很沉重，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
她眼中似乎有风暴凝聚，而他站在风暴的中心。
“我说了，我死也不会放开你，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她抚摸着顾非消瘦的脸庞：“阿姨炖得补品不和你的胃口？你怎么还是这样瘦？”
风暴还在沈佳的眼里，没有降落。
她抚摸他的脸庞，动作很轻柔，就好像在抚摸珍贵的宝物一样。
“如果不和你的胃口的话，我们就换个阿姨。连饭菜都做不好的阿姨，是不能在这行立足的，你懂吗？”
顾非听出了沈佳的警告。
她在用钱姨威胁他。
也在提醒他，她想控制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
是时候要搬出别墅了。
“随你。”
要是钱姨被开除，他就录用钱姨。
钱姨干活麻利，可以帮忙母亲照顾父亲，也可以做做家务，给日渐忙碌的妹妹做饭。
顾非扯下她的手，转身就想离开。
“你的心好狠，竟然任由我封杀阿姨。”
她语气轻快，紧紧的缠着顾非：“既然阿姨阻止不了你离开的步伐，那刘倩呢？”
顾非止住脚步，回头看沈佳。
沈佳一直跟着他，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对上他的眼睛。
她在他回头之前很纠结，希望他回头，又不希望他回头。
希望他回头是因为她想他留在她的身边，不希望是因为她用刘倩威胁他回头。
见他回头，她咬牙切齿说：“你还真关心她啊。”
“我回头不是为了阻止你，而是让你试试看。”
刘倩举办大赛的事，刘父密切关注。
这应该是刘氏这个季度最期盼的项目之一。
有这个项目在，沈佳就不能动刘倩，不然就是和刘氏为敌。
而且，和刘倩多次交谈后，顾非想起了沈佳创建公司的不容易。
当年他离开后，时刻留意着国内的消息。
他虽然不在她的身边，但知道沈佳是带着沈氏跨过无数个难关，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还没重要到沈佳会为了他，用沈氏和刘氏抗衡，两败俱伤。
之前他是没想通这一点，自从想通了，沈佳的威胁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沈佳笑了。
不像是怒极反笑，而是真情实意的笑了。
顾非不懂她为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