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待在这儿,等轮到你接受调查的时候,自然有人来叫你。”稽查部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铁门。
乌行雪跟小顺被带到稽查处之后就被带到这里——两间分别关押男女的等候调查室。
小顺儿已经先她一步被关到了隔壁。
乌行雪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眼前顿时昏暗下来。
乌行雪打量起眼前的景象,这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只在侧面开了个人脑袋大透气的窗户,因为到了傍晚,光线昏暗,只有几道紫红色光线从中投进来。
室内没安装奢侈的照明设备,只能依靠身后栅栏门外透出的隐约光线照明。
狭长的、好像棺材一样的房间里,六七个女人席地而坐,各个年龄段的都有,都是犯了错被暂时关在这里等候发落。
“哎呦呦,瞧瞧这是谁呀!大名鼎鼎的乌老板!
您怎么也进来了?”
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头凌乱的发披在肩头,油腻腻的看起来很久没有打理过。
她靠坐在角落翘着二郎腿抖着,被其余几人簇拥着。
乌行雪没搭理她,转头来到她们对面无人的角落席地而坐,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视远比反唇相讥正面对抗更让人恼火。
开口挑衅的女人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还他妈挺傲,都被关到这儿了,装什么装。”
听到她的话她身旁的人立刻讨好般接话道:“于姐你进来好几天了不知道。
这位乌老板身上可发生了不少大新闻!
珍宝楼都被关了,说她卖毒草,卖的那些奇效异植都是假的不说,她还杀人!
照这么看,她估计是咱们里头判得最严重的那个!“这人是今天上午进来的,相比于其她人对外面的消息灵通许多。
被称作于姐的是她们这屋里的‘老大’,她骂骂咧咧道:“呸!最烦他们这群有钱人,安全区的钱都被她这种黑心商赚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但被谈论着的乌行雪却连头都没抬。
此时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刚才陈然是什么意思?
当时陈然在让她听庄飞的来稽查处的时候,给她打了个手势。
那是她们在野外才会用到的手势,代表着:有危险,听指令行事。
乌行雪垂着头,发觉地板上的光线完全昏暗下来,一个人形轮廓暗影将她笼罩。
乌行雪抬起头,身形高大的女人就站在她面前,她面带怒容狠狠瞪着她。
“有事?”乌行雪问道。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于姐当场破防:“老娘跟你说这么半天,你他妈是一点儿都没听见!”
比无视更大的羞辱出现了——对方不是故意无视,而是真的把她们当做了空气,连一个字儿都没听进耳朵里。
于姐想起自己刚才那顿语言输出,此时看来简直就是又唱又跳的小丑行为。
“走开,你妨碍到我了。”乌行雪淡淡地说道。
于姐气得吭哧吭哧喘气:“你在这儿撒尿划地盘了?老娘就在这儿不走了!
我倒要看看我碍着你什么了!”
乌行雪说:“你站在这儿妨碍到我思考了。”
于姐血气倒流都涌进了脑仁,她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气急败坏之下道:“都到这儿了你还思考个屁,现在你!站起来!给我跳个舞来看看!”
其余几人哄笑着,都兴致勃勃地看过来,“嘿嘿好,让我们看看这大名鼎鼎的乌老板跳舞是不是跟她那些八卦一样好看!”
乌行雪站起身,同时说道:“跳舞我不会,但我会另一种。”
“啥?”没等于姐反应,拳头就已经捶上了她的鼻梁。
块头巨大的女人少说体重也在160以上,但却就这样直挺挺地被人击飞了出去!
于姐狠狠砸到坚硬的地板上,全身抽搐,都喊不出疼来,口鼻处鲜血横流。
她好半晌才缓过来,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只剩惊恐。
乌行雪看都没看她一眼,又盘腿坐下。
“于姐你没事儿吧?”过了一会儿,众人见乌行雪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才敢出声去搀扶于姐。
于姐被几人七手八脚的扶起来,众人连忙倒退到距离乌行雪最远处的墙角抱成一团,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乌行雪耳边安静下来,暗叹,老话诚不欺我。
出门在外,拳头才是硬道理。
乌行雪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现在很确定,陈然给她的危险预警指的不是安全区内的危险。
乌行雪注意到陈然虽然看似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眼底有淡淡的乌青,身形略显疲惫,这都意味着对方刚执行完任务归来。
刚才外面回来陈然肯定还来不及了解近期乌行雪和乌家发生的那点破事纠葛,不然陈然一定不会任由她被庄飞带走。
最起码也是陈然亲自带着乌行雪去接受调查。
这点乌行雪很确定,她和陈然的情谊对方绝对会这么做。
但陈然来去匆匆,甚至来不及多跟她说一句话,这意味着一定发生了某些未知的情况。
陈然当下做出最好的安排就是让乌行雪进稽查处。
乌行雪得出结论,马上,安全区就要发生大事。
陈然这次任务是去调查天气异常的原因,那么会是跟这件事有关吗?
乌行雪这才恍然间发现,四周的温度恍惚间竟然高了不少。
若不是她清晰地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初冬季节,她还会以为是要入夏了,
古怪天气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未知的危险......
乌行雪越发不安。
沉浸在思绪中的乌行雪没注意到,意识空间中,一枚源核无声无息地缓缓缩小,最后化为一堆粉末。
好似有谁停留在空间内吸收着其中的能量似的……
“你是说,乌行雪就直接跟稽查处的人走了?”乌雨眠诧异地问。
顾家别墅内,众人收到刚出炉的新鲜信息,对乌行雪的不反抗相当惊讶。
这不符合她的作风啊。
沈驰点头,“反正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说乌行雪开始还不愿意,但陈然来了以后说让她接受调查,她就跟着走了。”
乌霁云面带笑容,仿佛日进斗金的珍宝楼已经被他收入了囊中。
乌霄觉察到了一丝不对,“据我所知,陈然跟乌行雪的关系很好,她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按她们的关系,陈然当场制止才对。
沈驰浑不在意地说道:“四哥你别太敏感了,不是说陈然出去执行任务了吗,那就是个死脑筋,估计觉得乌行雪只是接受调查不会什么事儿呗。
不重要,反正结果就是,乌行雪被咱们的人给控制住了!”
沈驰想想自己马上就能还清欠款,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和乌霁云同款的笑容。
乌霄懒得搭理没脑子的兄弟,乌行雪这么容易就妥协了?陈然的态度也不对劲。
到这个地步,乌行雪一定清楚是他们故意针对,她却因为陈然一句话就乖乖进了稽查部被关押,谁都知道,进了稽查处没那么容易出来。
除非像乌家这样关系够硬有背景。
现在的乌行雪身后一清二白,没任何背景,她会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困境?
乌霄觉得重点就在于陈然,陈然到底做了什么?
他皱着眉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看他这个样子,其他人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乌雨眠忐忑起来:“四哥,究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很难跟他们解释,其中有些复杂,于是乌霄绕过了心中的疑惑,说到另一个重点。
“稽查部只带走了两个人,除了乌行雪就只有那个叫小顺儿的,她店里不是三个帮工吗?那个老太太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