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余波
“高歌，你在学院么？来周师这里一趟……”通讯器中传来卓文萱清柔的声音。
高歌道：“明白！”
熟门熟路的来到玄都七宝山第七层，周逊的茅屋前。一如既往的，周逊依然坐在粗糙的石凳上，凝望着云海，沉思着什么。
卓文萱在一旁的石桌上，也低头在水晶记录器上计算着。清晨的阳光经过云海的过滤，变得柔和而明亮。淡淡的金光落在卓文萱的侧面，把她的知性、淡雅、清新完整的勾勒出来。让人看了，自然就感到心情宁静，浮躁尽去。
周逊和卓文萱，都是非常的投入和专注。
高歌很好奇，不知道那茫茫云海中有什么可看的，他来过很多次了，每次周逊都是这个样子。他也试着观察那云海的变化。发现那只是灵气过于浓郁，表现出的实质化。要说变化，也不是没有，但也只是灵气按照自然的规则随意的运转，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和周逊已经非常熟了，高歌知道周逊并不在意那些虚礼。他照例站在周逊旁边，陪着看了半天的云海翻腾，却依然不得其解。
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能洞察先天阴阳之妙，却还是看不出一丝云海的奥妙。高歌终于忍不住问道：“周师，云海里有什么奥秘么？”
和周逊熟了，高歌也不再叫院长，就随着赢祯叫周师，周逊对此也不置可否，高歌就当他默许了。
不论是九曜御天剑诀，还是顶住明妃的压力维护他，等等。周逊一向对他极为关照，而且都是无条件的支持，并不对高歌要求什么。那是一种师长对晚辈的无私爱护，就这点来说，高歌十分的领情。
九曜御天剑诀，现在高歌已经能明白它的意义。这等无上剑诀的传承，别说拿两件七阶法器，就是两件九阶法器也别想换啊。这其中固然有两分补偿的意思，更多的，却还是信任并欣赏他。
还有，顶住明妃的压力。这说来简单，可作为一个学院，要照顾的方面太多了。把明妃和秦家得罪了，绝不符合学院的利益。为了一个学生，得罪明妃和秦家，这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做的选择。
上次，他们进入异界，周逊没有亲自出手解救，也是因为他们在玄武战天甲为饵，设下一个很庞大的计划，想要借此反击虫族。为此，甚至连赢祯都抛弃了。
最后，计划没有成功。玄武战天甲的去向不明，赢明和周逊却都没有问。这其中，也未尝不是对他们的抱歉和补偿。
理解了周逊的苦衷后，高歌对于周逊的一丝怨言也没有了。能够容纳他这么桀骜嚣张的学生，并不遗余力的保护，这份心胸，也无愧是一代化神宗师，帝国的第一强者。
听到高歌的问话，周逊目光一转，在高歌身上停留了下。穿着短袖、短裤、凉拖鞋的高歌，本就过于休闲的装扮因为廉价的地摊货，更显得随意平凡。看高歌的样子，也并非是故作简朴的姿态，而是他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在他身上的青春的活力，还有爽朗的笑容，都让他和普通的年轻学子没有区别。若不知道底细，任谁也看不出，这个男孩会那么凶残，一旦动手，剑出无情。一连斩杀四个元婴强者，这样的进步，已经超乎他太多的意料。
哪怕是他的心境，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呆了一下。高歌学习九曜御天剑诀，才多久啊！唉，哪怕是再如何高估他的金丹，也没想到会有这般的威力。高歌，总会带给人太多的惊奇。
唯一的值得欣慰的是，这个男孩，有着坚定无比的信念，有着不可动摇的原则。他虽然动手无情，却并非嗜血冷酷之辈。心里，也是最重情谊，也有着自己的道德准则，并不会恃强凌弱。
这样的人，要是在古代，就是一个仗剑行侠的真正剑客。在组织日益严密的现代，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这样的人才能明察自己本心，在修真的道路上，才能越走越远。
这些念头在周逊心中一闪，又恢复了凝视云海的状态道：“没什么，不过是望着发呆罢了……”
居然是在发呆，这个理由还真是强大啊。高歌笑赞道：“周师，你发呆都是这么的深沉有型，真有绝代宗师的风范，哈哈……”
周逊淡然道：“听说，你昨天晚上很凶残呢！”
高歌连连摆手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几个人上来就袭击我。完全是正当反击，学生侥幸，没给周师丢脸。”
卓文萱这时候也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道：“高歌，昨天晚上真是很冒险啊。没必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皇帝陛下那里已经传来了消息，让你今天就去太虚天报道，并告之取消你的一切休假……”
高歌有些不满的道：“取消休假，没必要吧！长时间在封闭环境中，人会得自闭症的！”
周逊不理会高歌的抱怨，直接道：“你收拾下行装，明天就进入太虚天，战神甲完事之前，不要出来了。虫族就要到了，这些个人恩怨先放下，未来几年，天灵星就会面临最残酷的考验。这是关系到数十亿修者存亡的大事……”
说起未来的战争，周逊并不乐观。修养了数千年再次卷土重来的虫族，实力几乎恢复到了巅峰。可天灵星的修者呢，却没有了以往的那些大乘仙尊。
低阶修者的力量虽然得到了大幅提升，可相比与大乘仙尊毁天灭地的能力，这些低阶修者战力的提升，已经算不上什么。
未来的形式，严峻无比。可笑那些各国的权贵们，还以往永恒领域坚不可破，一个个乐观无比。都准备在战争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明妃和秦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这群没有真正经历过虫族大战的修者，对于未来的残酷，并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就是高歌这样的天才，对于和虫族的战斗，也没有一个准确的估计。对此，周逊深感忧虑。但是，现在喊什么，也不过是图乱人心。
千年大战以后，各国都制定了一系列备战的措施。千年以来，一直在实施着。不过，没有经历战争的考验，这些措施能够发挥出多大力量来，还很难说。
对于高歌，周逊有着很高的期望。不希望他纠缠与这种内斗，消耗自己的精力。当然，他也知道这并非高歌愿意的。不过是两种处事态度的必然冲突。在目前看，似乎是无法调和的。可在虫族大军来临后，生死压力下，这些恩怨，应该就不那么重要了。
从周逊那出来，高歌和卓文萱并肩御剑而行。两个人，这次都要进入太虚天，短期内，也都不会再出来。因此，卓文萱也要回学院处理些问题。
“你昨天很威风啊！”和高歌独处，卓文萱说话也随便起来。清秀玉容上的笑容，有几分揶揄，有几分赞叹。
高歌道：“我神功初成，他们就抢着来祭剑！死了也不冤……”高歌说着取出正反五行灭绝神刀的残卷递给了卓文萱，“战利品啊，你不会有心理障碍吧？”
卓文萱微微一笑，她自然不是那等迂腐女子。随手接过来一看，明眸中异彩连连，看了一会掩卷叹息道：“可惜，却是个残卷。不过，对我的五行神光诀大有裨益。今年内，当能结成金丹。”
说起金丹，卓文萱不免有两分失落。她二十三岁结成金丹，这等成就在年轻一辈中也是第一等的强者了。可相比高歌，却逊色太多了。赢祯也早结成了金丹。虽然并不想做个惊天动地的强者，但在这方面落后太多，卓文萱却也并不愿意。
不过卓文萱根基坚实，真要结成金丹，却不是赢祯这个速成的金丹可比。卓文萱每进一步，都扎扎实实。也只有高歌这种变态，是卓文萱所难以比拟的。
否则的话，包括卓雪君、朱莉、科比等天才在内，她们也许能在一百年内领先很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步却在坚定前进的卓文萱，终有和她们并肩甚至超过她们的时候。
对于这一点，卓文萱有着很强的自信。不过，总归是不能和高歌相比的。金丹杀元婴，有如杀鸡。这个，真的太凶残了。就是周逊来做，也未必能比高歌杀的更利索。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高歌在神文领域的基础还很差，暂时，还无法和她相提并论。
和卓文萱约定在明天早上一起进入太虚天后，两个人各自分开处理自己的杂务。高歌没什么事，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随身携带着呢。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和几个室友说声再见。
回到宿舍，几个人还在上课。高歌自顾会了寝室，第一先给赢祯打通讯器。蜂鸣的声音响了两声后，迅速被接通。
“亲爱的，你可真威风，人家爱死你啊！哈哈……”通讯器那面传来了赢祯开心的声音。“母妃，当时脸阴的，都快滴出水来了。看到她那副样子，我不知有多开心……”赢祯显得非常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高歌也笑道：“你没事就好了，我还在担心你妈会不会打你屁股呢！”
赢祯媚笑，“我的屁股，还留给你来打呢……”赢祯明天也要正式入驻太虚天，主持研究所的工作，大家有的是时间，也就不在通讯器上多说。
高歌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胳膊上的潜龙令出神。这个东西，也不过是个空间定位的法器，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
趁现在还有空闲，是不是该进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