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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宫灯微晃,苏月婳从容辞别萧妃,步履稳定,登车离宫。

马蹄辚辚,碾过朱墙金瓦,带起一地寂静。

车厢内,阿瑶紧绷着肩,低声道:“王妃,今日那位国师大人,总觉得不对劲。”

魂小花也化出花瓣状,围着苏月婳转了两圈,哼哼唧唧地附和:“可不就是,整个人都阴恻恻的,像棵没开眼的尸树。”

苏月婳靠着车窗,神色淡淡。

素手一抬,拈住魂小花的尾瓣,轻轻一弹。

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纪轻衣确实有点意思。

她早看出来,那人同她一般,魂不属身。只是那副皮囊,似乎困得他不轻,藏得太死。

他那具壳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得找机会,去国师府走一遭。

马车稳稳驶入王府街巷。

正欲入府,车夫却忽然勒住缰绳,声音低了半拍:“太子妃……”

话未说完,苏月婳已掀开车帘。

王府门前灯火通明,亮得刺眼,却没半分迎客的热意。

她目光一凛,唇角笑意淡去。

苏月婳轻挑秀眉,便见那朱红色的大门轻启,风灼、风絮两人探出身来,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正要出门。

紧随其后的,是傅孤闻。

他一身墨色劲装,衣摆翻动,脚步带风,脸色冷得像霜,目光里藏着难得一见的凌厉。

大晚上的,他这是要去哪儿?

苏月婳缓缓下车,立在灯影下,身形清绝。

她眸光流转,慢慢扬唇,声线温柔:“夜已深寒,殿下这般急行,是要奔哪门子的喜事去?”

傅孤闻闻声顿步,回身看她。

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出一层棱角森冷的阴影,眼神沉沉,情绪晦暗。

“要务在身。”

他言简意赅,声音清冷的一如既往。

“既知夜深,你今日也乏了,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说完,他便不再看她,示意风灼风絮跟上,抬步便要离开。

苏月婳望着他挺拔而略显紧绷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要务?

能让他这般亲自出动的“要务”,怕是不简单。

她心念微动。

不等他,自然是可以,可又没说不能跟着去。

少见他这般上肝着急的,不跟着去看看,岂不太可惜了?

她目送着傅孤闻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带着阿瑶缓步走入王府。

回到自己院落,屏退了阿瑶,苏月婳并未立刻歇下。

她在窗边的软榻上侧卧下来,乌发如瀑般散落。

双眸轻轻阖上,一缕极其微弱、几近透明的魂力,悄无声息地从她眉心逸出,如同一道无形的轻烟,穿透窗棂,融入沉沉夜色,朝着傅孤闻离去的方向疾速追去。

而转眼看去,那榻上的“苏月婳”呼吸平稳,赫然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

那一缕魂丝,承载着阴璃的部分感知,轻盈地飘荡在傅孤闻的背后。

魂丝紧紧缀着前方那三道疾行的身影,穿过街巷,越过屋檐,最终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宅院。

越是靠近,空气中血腥气便越是浓烈,夹杂在这初夏的晚风之中,隐隐透出一丝令人极不舒服的黏腻。

死人了!看这样子可能死了不止一个。

苏月婳心思一动,魂丝随着傅孤闻进入了那座宅院。

院内一片狼藉,灯火将一切映照得惨白。

即便只是一缕魂丝的感知,苏月婳在看清眼前封锁案场的实况时,也禁不住愣怔一分。

四方天井下,先是傅孤闻,身后跟着风絮风灼二人,而另一边的却是衙役仵作数人。

几人围着一具尸体,面色凝重,有不少人还用浸过药水的帕子捂着口鼻。

在看清那尸体的模样后,几人身后散发出来的寒气仿佛凝为了实质。

那尸体依稀可以辨认出事一具女尸,只见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肢体更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弧度拧在一起,仿佛生前受了莫大的折磨。

苏月婳虽然只是扯了一小丝的魂力出来,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尸体附近萦绕着一股极其浓郁的怨气。

那气息阴冷,暴戾,充满怨毒,极为不定,在苏月婳的识海内横冲直撞。

唯有惨死之人,才能够凝练出这般气息。

一个略显后生的仵作实在是忍受不住,脸上涨的青绿,在干呕几声之后再也撑不住跑到门口蹲着狂吐起来。

为首的贺捕头,冷冷瞅了一眼那吐到几乎痉挛的背影,转头向着傅孤闻抱拳陪笑道。

“新来的后生没见过几次,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傅孤闻面沉如水,并未回话,反而是认真观摩着现场的情况。

贺捕头则堆着笑脸跟在傅孤闻的身后,“其实这般事情,太子殿下不必亲自来,交给我们手底下这些人打理便是。”

傅孤闻闻言剑眉微拧,转而看向身后满脸讨好的贺捕头,冷声问。

“且不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贺捕头叫本王将此事交于你们。”

“可你们倒好,案发整整过去一下午也未能寻得一丝线索,如若不然,只怕也轮不到本王置喙。”

贺捕头脸上的笑一凝,哪知自己原打算拍马屁的话却拍在了马蹄子上,只能搓着手讪笑一声。

“殿下言重了,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办事不力。”

苏月婳的魂力一直默默地在不远处看着,正此时,一小股盘踞在院中的邪气仿佛被惊动了一般,猛地躁动起来。

一股远超之前的阴寒之力,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登时瞬间席卷了整个院落。

阴璃的那一缕魂丝,就像是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气息彻底吞没。

远在燕王府卧房内的苏月婳,猛地睁开了双眼。

原本被一片黑雾所覆盖的双眸,随即渐渐恢复了清明。

喉间一阵气血翻涌,虽然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分魂被毁,对她本体影响不大。

但那瞬间被强大邪力冲击、感知被强行切断的感觉,还是让她极不舒服。

视野彻底中断了。

她失去了傅孤闻那边的所有讯息。

苏月婳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脸上非但没有恼怒,眼底深处反而甚至掠过一丝雪芒。

红唇轻勾,苏月婳带着几分玩味地自语了一声:

“呵……有点意思。”

“好久没碰上这么邪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