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夜的事,虞清欢一连躲了谢知礼两日,期间,虞家派人来送了口信,说是二姑娘出嫁,想请她回娘家送一送二姑娘。
但她没去,也没给虞家回话。
期间,她还收到了定国公府递来的帖子,说是定国公夫人生辰,请她过府赴宴。
宁远侯府和定国公府并无太多往来,尤其是女眷之间,王氏深居简出,因着性子不好相处,京中也没什么人愿意请她过府。
所有人都当,定国公夫人给她下帖子,是看在侯爷和国公府小公爷的交情上,才给的这个面子。
于是,她当日要出门前,还被王氏喊去训话。
仍旧是碧落斋,还是原来的茶,但因为先前谢知礼给她要来了一整盒的茶叶,现如今虞清欢喝着,没觉得这茶有多金贵好喝,于是抿了一口,便没再碰。
王氏沉声嘱咐,“定国公在朝中极有威望,他的夫人又是程家出身,程阁老在朝中权势滔天,万不可得罪,你贺礼可有准备妥当?”
虞清欢颔首,“寻人打听过国公夫人的喜好了。”
王氏点头,取了茶盏喝了两口茶润喉,从头到脚的审视这个儿媳,觉得她打扮得实在招摇,不像是去给人贺生辰,反倒是去抢风头的。
她又道,“这身衣裳太招摇,换一身。”
后边的桑如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夫人穿的可还是去年的旧衣,这一身粉蓝色,哪里招摇了?
难道要穿着白色去给人贺生辰?
王氏:“到了国公府,说话要谨慎,能去国公府的都不是普通人家,莫要轻慢了人。”
虞清欢一一应下。
王氏见她一直不碰那茶,顿时有些不悦,“怎么不喝茶?”
难道自己这里的茶,她还看不上?
虞清欢浅笑着解释,“儿媳等会便要出门,怕寻不着解手之处。”
闻言,王氏看她的眼神,又是一阵鄙夷,连好茶都不知道要尝一口,还怕不好寻解手之处,当真是小家子气,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也就一张脸能看。
从碧落斋出来,虞清欢便准备离府,等在外头谢知文迎了上去,见她脸色似是不悦,讪笑的问,“夫人,母亲同你说了什么?”
虞清欢如实道,“母亲说我穿得招摇,要我换一身衣裳再出门。”
谢知文听了,还真拉着虞清欢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什么招摇,分明是我家夫人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他心里美滋滋的想:也就是自己下手快,不然这样美,性子又好的妻子,指定还有很多人求娶,说不准就轮不到自己了。
虞清欢眉梢微挑,“依夫君所言,妾身不用换衣裳?”
谢知文:“不用,就穿这身去,我看着就很好!”
又不是什么大红大紫,哪里招摇了?
他家夫人若穿了红色衣裳,那才是真的明艳动人,满京城都找不出来一个能同她媲美的。
眼看着就要走到大门口了,谢知文拉着虞清欢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扯东又扯西。
“夫人,定国公夫人只请了女眷前去,我不能同你一块去,不过我同淮安交情甚好,你若有事便寻他帮忙,不必同他客气。”
虞清欢试探的问,“什么忙都可以?”
谢知文拍了拍自己胸膛,“什么忙都可以!”
以自己和沐淮安的交情,帮着自己照料夫人这样的小事,他定然不会推诿。
旁边的桑如想扶额,总觉得,二爷和小公爷若是不生事,夫人可以瞒着侯爷一辈子。
谢知文将妻子送上马车,看着妻子姣好的容颜,尤其是这一身粉蓝色的衣裳,看着好似刚相识的那会......
他依依不舍道:“夫人,晚些时候我去接你回来。”
虞清欢笑着点头。
...
宁远侯府和定国公府离得不算太远,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虞清欢人刚到,便有人提了一盒东西送上了马车给她,虞清欢看了一眼,是一副张严人的字画,千金难得。
这样的好物,确实不是自己能准备得了的。
她带着桑如和生辰礼进府,后院厅中,女眷到了一大半,衣着华贵,都是京中名门望族。
虞清欢觉得,自己这一身粉蓝,别说是招摇了,往那一站,压根没人能看得见自己,也因此,她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着,也不同旁人搭话。
陈袅却一眼看见她,实在是模样长得太好,一眼望去,很难注意不到。
“我猜你今日会来,果真是来了。”
虞清欢有些惊讶,都说陈沐两家因为退婚的事闹翻了,可这会儿陈袅却还出现在定国公府,可见传言不可信。
她刚想与陈袅寒暄两句,便被她拉着在耳边低语,“郑家已经和太子殿下商谈过了,阿容让我谢谢你,说郑家欠你一个人情。”
虞清欢不解,“什么人情?”
自己也就是提点了两句,倒不至于得人家一个人情。
陈袅颔首,“你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起阿容,为她说话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若非如此,太子殿下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应下与郑家联手之事。
虞清欢懵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太子殿下说的?”
陈袅摇头,“我也不清楚,但阿容让我谢你,说多谢你替郑家牵线。”
虞清欢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什么时候替郑家跟萧景和牵线了,好像提都没提过吧?
她这正想着,小五已然过来请人,“夫人,我家主人有请,还请夫人移步。”
虞清欢心领神会,同陈袅说了一声,便悄悄跟着走了。
陈袅眉头紧蹙,能使唤得动小五的,只有沐淮安一个人,这可是在定国公府,他自己的府上......便是再想见心上人,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将人喊走,让人瞧见了怎么办?
她是真没想到,沐淮安动了情会变得如此不理智。
...
此时,虞清欢已经被小五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将人带到,小五便离开了。
院中梅花早谢,只剩零星几点,还被薄雪压着枝头。
虞清欢往里头走去,只见梅树下立着一道颀长的红影,那人一只手负在身后,远远望着,还能看见半张完好的侧脸,不就是沐淮安?
虞清欢猜想,应该是国公夫人生辰,所以他穿得喜庆一些,没想到这般好看,被一片雪色衬得更加夺目。
她心口猛然狂跳,快步上前,自身后环住对方截劲瘦的腰身,脸颊贴着他后背:“淮安,你今日这身真好看。”
就在身后人抱上来的一瞬间,红袍男人身子倏然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