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休息了好一会儿,又热烈讨论了一番,才继续踏上征程,
讨论的内容主要围绕着各种可能性,但终究也只是猜测而已。
三人打开手电筒,再次进入探索状态。我们之所以不带头灯,是因为头灯在灵活性上远不如手电筒。
头灯的光线存在严重的滞后性,
比如当你察觉到右侧或者后面有异常情况,想要查看时,头灯转动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手电筒随手一挥的机动性。
我加快脚步,压低声音向他们解释:“刚才我就走到这里,再往前我也没继续深入了,只是越往里走,风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随后,杜涛很自觉地走到队伍最前面。毕竟他堪称人形概率避险雷达,由他探路再合适不过。
“老邹,我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了,前面这片区域的状态和之前湖边的不太一样。”杜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我拍了拍他的背包,给他传递一份安心:“来都来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回去的路线很清晰,不像那些错综复杂、支洞横生的迷宫。
就算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我们也能迅速撤离。
这种地下环境,应该不会出现特别难对付的野兽。只要不是我们之前脑补的那些恐怖玩意儿真的存在,
就算回去生个小病,慢慢调养也就好了,就算事后再处理麻烦也来得及。”杜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稳步向前走去。
渐渐地,我们走出了这个洞道,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惊呆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深渊悬崖横亘在面前。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在深渊中肆意翻涌,仿佛一只贪婪的巨兽,随时准备将一切吞噬殆尽。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悬崖边缘,刚一探头向下望去,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那无尽的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恐惧,直叫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我仔细观察悬崖的壁面,陡峭险峻,岩石突兀嶙峋,就像是被大自然的巨手愤怒地粗暴撕裂开来,满目疮痍。
我们手中微弱的手电筒光线随着视线四处游移,勉强照亮了悬崖的一小部分,
可这反而让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仿佛黑暗在故意嘲笑我们光芒的微弱。
我不禁想象,倘若一不小心失足坠入这深渊,将会陷入怎样一种绝望无助的境地。
这深渊,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人间该有的存在,深邃无垠,仿佛一条直通地心的通道,又好似是连接着另一个神秘宇宙的奇异门户。
崖边,随着光线延伸望去,甚至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
光线在这里变得异常微弱而微妙,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轻而易举地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沿着崖边,小心翼翼地踏着薄雾开始探索。
幸好崖壁足够宽阔,不至于让人随便一个脚滑就摔落深渊,粉身碎骨。
没走多远,我们看到一个长长的向外突出的石柱,大约有八九米长。
我抬手示意杜涛和蚊子停下,轻声说道:“我先过去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柱,尽管它看起来十分宽阔厚实,有着几米宽的平台,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归没错,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地走到石柱最前端,缓缓伸出头去查看。
我感觉这里应该可以跳到对面去,而且借着光线,隐约能看到对面似乎也有一个洞道。
我站在石头上,深渊里一阵又一阵的冷风不断吹上来,
如果不是我的头发已经被汗水牢牢地粘在额头上,此刻怕是要被吹成一个凌乱的扫把头。
我缓缓蹲下,小心翼翼地从腿包中取出照明弹,用力拉亮后,拼尽全力抛向空中。
刹那间,巨大的光亮瞬间照亮了周围几十米的范围。随着光亮缓缓下落,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对面确实有一个更大的洞道。
在黑暗中,人类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追逐着光亮。
我们紧盯着照明弹一点点下落,坠入深渊,直至它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最终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传来,四周又重新陷入死寂的黑暗。
我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那一刻,仿佛在为那消逝的光明默默哀悼。
我走回去,看着他俩,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我打算跳过去,看这距离大概也就几米左右,以我的能力应该没问题。
如果不跳过去,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自己的懦弱,错过探索未知的机会。”
杜涛和蚊子此时也一脸严肃地盯着这根石柱,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内心较量。
最终,杜涛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开口:“我也要跳过去,不然我会一辈子为自己的胆小而悔恨!”
“我也是!”蚊子斩钉截铁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我看着他俩,心中明白,都是热血男儿,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再多的劝解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不给他们面子了。
我看了看杜涛,又看了看蚊子,认真地说:“你们都看到这个深渊的恐怖了,照明弹燃尽了都落不到底部。
如果没跳过去会是什么后果,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我把该说的话点明后,便不再多言。
生命无比可贵,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不容易,这些道理他们和我一样清楚。
我站在石柱头部,微微弯曲身子,做好跳跃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站在这里和真正准备跳过去,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随着从深渊不断吹上来的冷风,我的双腿甚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如果是在平地上,这点距离稍微冲刺一下就能轻松跳过去,可现在的情况能一样吗?
毕竟这不是玄幻小说,没有人能像小说里的主角那样,
用手指轻松戳烂石头,像敏捷的猴子一样在山林间自由穿梭、飞檐走壁,甚至连发型都能保持一丝不乱,还能顺便涂个口红补个妆。
在现实里的探险,机会往往只有一次,一旦失误,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会害怕是正常的,会恐惧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
我不断地调整呼吸,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最终,我的眼神逐渐坚定,仿佛下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这时,仿佛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询问:“真的值得冒这个险吗?”
我在心里默默回应:值不值得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一辈子做任何事都要先考虑值不值得,那活得该有多累?
我的人生,哪怕是肆意书写,也是属于我的满分答卷!人来到这个世界如此不易,不就是为了尽情体验这个世界的精彩吗?
人生追求的不就是那几个热血沸腾、刻骨铭心的瞬间吗?
成功又如何,失败又怎样?是谁定义了成功,又是谁定义了失败?
我今天想吃泡面,最后吃到了,这就是属于我的成功;
我今天想好好玩个游戏,并且玩得很开心,这也是成功,并非一定要开上迈巴赫、劳斯莱斯才算是成功。
就如同现在的情况,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跳过去,接下来的一辈子我都会不断地后悔,
后悔自己此刻的懦弱,并且会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渐渐地,我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开始向后退,准备冲刺起跳。我低声在心里默念:三!二!一!
随着“一”字落下,我后腿猛地使劲蹬地,借助冲力快速奔跑后,奋力一跃。
在空中的瞬间,我甚至感受到了深渊之下的冷风灌进裤裆,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卧槽”两个字。
落地的一瞬间,我本能地四脚着地,死死地趴在地面上,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我确定自己安然无恙,才敢慢慢站起来。
我仰起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正好对上杜涛和蚊子的目光,仿佛在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勇敢。
没想到,就在我还沉浸在洋洋得意之中时,杜涛毫无征兆地突然冲刺起跳,动作一气呵成!
我的大脑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切换成震惊。
起码应该先和我说一声吧,我也可以搭把手拉一把,这家伙简直就是个零帧选手,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随着杜涛安全落地,他满不在乎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看着我脸上还凝固着的表情,虽然他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潜台词是在嘲讽我刚才在得意什么。
“不是哥们?你的命不是爹妈生的吗?这个世界没有你值得留念的东西了吗?”我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说道。
但此刻,我甚至不敢指责他什么,要是他这时骂我是娘炮,我都得承认。
蚊子的表现就正常多了,他犹犹豫豫了好多次,在我们不断的鼓励之下,才鼓起勇气跳了过来。
他成功落地的那一刻,好歹让我找回了一些自信,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不过在他跳过来之前,我谨慎地让他在对面固定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跳过来的时候顺便把绳子带过来。
还是那句老话:“不怕一万,就怕闯鬼”!
来的时候能顺利过来,回去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这根绳子就是关键时刻救命的稻草呢?
谨慎一点、胆小一点总归没错,又不费什么事,却能给自己的生命增添一份可靠的保障。
我们调整好心态,沿着崖边来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洞道入口。
手电筒的光芒照进黑暗,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光线的范围不仅没有扩大,反而感觉更小了,
这里的黑暗仿佛比之前更加浓稠,仿佛是一个吞噬光明的无底黑洞。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越往里走,越感觉这洞道越来越暖和,不断有暖风迎面吹出来。
我满心疑惑,夏天的时候,地下通常是凉爽甚至寒冷的,为什么这里却越来越暖呢?
之前在悬崖对面时,温度还是正常的地下温度,只有冬天的时候,地下才会比较暖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走,我边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古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虽然他俩文化水平不高,但说不定能想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独特见解。
“我们会不会有可能是穿越了?”蚊子突然冒出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异想天开的意味。
我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心想好吧,当我刚才的话白说了,这家伙的思维还真是天马行空。
杜涛紧接着蚊子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哦,那个悬崖说不定有一面我们肉眼无法察觉的时间之墙,我们飞跃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穿越了时空。
这边的地面可能正处于冬天,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时空。”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荒诞不经的歪理的,于是半开玩笑地调侃道:“那你想要穿越去哪个时代呢?”
“民国,因为有僵尸。”杜涛回答得毫不犹豫,仿佛这个答案在他心里已经盘算了很久。
“明代,我想带领众人去下西洋。”蚊子也不甘示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一阵无语,哭笑不得地说:“不是哥们,你们看不出我在嘲讽你们吗?还真一本正经地回答上了?”
“涛哥,为啥你觉得民国僵尸多啊?”蚊子好奇地追问,声音里充满了探究的欲望。
“不知道,我就是看林正英的电影,感觉好像民国时期僵尸特别多。”杜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得,感情他俩这会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信号完美对接上了,根本没心思搭理我。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手电筒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前方的路上,任由他俩在后面飞速低语,激烈讨论,我就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没听见。
但是这空气越来越热,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停下脚步,放下背包,脱掉防晒服绑在腰上,不耐烦地抱怨道:“他妈的,前面不会是地心吧?怎么这么热!”
杜涛和蚊子异口同声地反驳:“怎么可能是地心!”
“地心到地面的距离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啦。”蚊子说着,还走过来,贴着我的脸强调,那模样有点滑稽。
哎,尼玛!离我远点,丑到我了。
这时候他俩又开始讲正常理论了,不过说起来,提到地心起码比他们说穿越时空要靠谱那么一点点吧。
当然,这话我没直接说出口,毕竟说出来太伤人心,不利于团队团结。
“蚊子,你长这么丑,你说你下西洋,可能会有老外喜欢你吗?你觉得呢?”杜涛突然调侃起蚊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坏笑。
“说不准她们就好这口呢?黑人那么丑,不也一堆女孩喜欢?我的爸爸是村长,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牛排,噢不对,是姑娘!”
然后这两个怪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勾肩搭背地开始压低声音偷笑,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虽然他们声音压得很低,我又往前走了几步,但在这异常安静的地下环境里,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真是满头黑线,虽然不太明白这又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梗,但听着他们这不怀好意的笑声,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内容。
我心里不禁犯嘀咕:所以说我要是说蚊子丑,他到底会不会生气呢?
“蚊子,你说你要不要去整容一下啊,不然以后怎么娶老婆生孩子,把本事传下去呢?”
我回过头,笑着打趣道,既然融入不了他们的话题,那就干脆加入他们,一起玩闹。
蚊子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邹哥,你意思是说我长得太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只有尼哥才能叫尼哥,尼哥。
我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在这通道已经走了好几分钟了,怎么还不见出去呢?”
“你刚才是说我很丑吗?”蚊子不依不饶,似乎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tm的,这家伙这个时候怎么这么较真。
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我直接选择不搭理他。
我感觉自己完全不适合他们的话题,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
我继续向前走着,没想到他直接追上来,不依不饶地问我:“你自己长得还行,就可以随便说我吗?”
我一阵无语,耐心解释道:“不是你这么较真干嘛,我又不是认真的,就开个玩笑。
看你俩聊得那么火热,我就想加入一下热闹热闹呗。”
“你自己是有不少女孩子可以撩,但是我还是个处呢,你这阴阳怪气说谁呢,真让人不高兴。”
杜涛赶紧拉了一下蚊子,防止他情绪进一步过激,引发更大的矛盾。
我摆了一下手,示意杜涛不需要帮忙,我低着头看着,矮我许多的蚊子,
虽然黑暗,但是我能感受到对方不服的眼光:“你如果再没事找事,和我较真,出去以后就各回各家,以后也不用联系了你能懂嘛?”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地下本来就安静,这下更安静了,
杜涛畏畏缩缩的贴在蚊子耳边说到:“邹哥意思是,你再惹他,就不带你赚钱了!”
蚊子的cpu瞬间开始疯狂转动,突然喜笑颜开:“哥,你是我爹,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我看在地下无聊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您别介意。”
我无语的瘪了一下嘴,其实刚才我手已经抓在后腰的匕首上了,匕首都抽出来一半了,
这种地下很容易被影响情绪,蚊子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被无限放大了。
但是杜涛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会上来拦着。
蚊子较真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地方不对劲了,其实任何一个地下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情况,只是严重与否罢了。
如果实在严重发生冲突,加上情绪放大我可不想被留在这里,
我会在他放出他那些小宝贝之前,或者使出什么烂招数之前,先给他一刀让他清醒一下。
我扭头看向杜涛,对方明显也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了一下还是开口到:“在地下有很多因素,会导致人的情绪失控,所以要把自己的情绪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蚊子你懂嘛?”
蚊子情绪平稳下来以后也有点懵逼刚才为啥会那样,正准备开口道歉。
我直接制止了他,没必要,这不是你的问题。
你玩虫子的,内修方面不如我和杜涛是肯定的,我也被影响了只是没你那么夸张。
“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有种不吐不快,必须大闹一场的错觉。”蚊子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呵呵一笑:“不是你想大闹一场,是这里有空气墙小可爱想看你大闹一场。鬼爱看戏,又不是只有那种舞台上咿咿呀呀。”
就在刚才其实我的整个头已经开始发麻,头皮像是抹了花椒油一样,到现在也是麻麻的,也是黑暗里看不清,其实头发都感觉立起来了一样。
我甚至可以怀疑蚊子刚才脑子里已经成像了,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被控制了。
我看着杜涛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家伙估计也早就感觉到了,但是为啥还逗蚊子呢?
难不成是在拿蚊子验证自己的一些猜测?
算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就不乱想了,但是可以肯定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
“老邹,我们在往前面走几百米,如果没啥发现,就撤退了吧。”杜涛说道。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我立即回复到。
蚊子一脸疑惑:“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要撤出去了,这还没探索完呢。”
我拿出风油精,示意他涂在人中位置:“冷静一下,你不是不懂道道的人,冷静下来你自然就想通了。”
随后便不再管他动作,继续往前走着,心里数着步数,再走几百步没新的发现就往回撤,
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前方一定有超出我认知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