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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梨花长映亭溪处 > 第166章 别怕,是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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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溪亭陟垂眼看着小家伙,只见白团子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手心,垂着眼睛,睫毛又长又翘。

下一瞬间,白团子抬起头,仰着脸看着溪亭陟。

“阿爹,你还疼不疼?”

“不疼。”

蓝白色的灵力滑过掌心,只见原本鲜血淋漓的皮肤顿时变得光洁如新。

金宝一垂下眼,就看见了恢复如常的掌心。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溪亭陟的手心。

他仰头看了看溪亭陟,又垂眼看了看溪亭陟的手心。

视线在上下反复扫视,最后小家伙迷茫了。

“阿爹,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手上的血呢?”

溪亭陟半敛着眼,刚要开口,余光便瞥见了一丝朝着他飞来的光线。

光亮飞到溪亭陟身前停住,溪亭陟抬起手,白色的光球便落进了他的手心里。

白色的光球散开,逐渐显出了一点棕褐色的印迹。

是一封信。

一封从清溪涧传来的信。

溪亭陟抬眼,半空中许多白色的微光组成了几行字。

——八方城来信,属下恐信对公子重要,不敢耽搁,特用传书将信传给公子。

小家伙还没有学字,对着半空的几行字一知半解。

他拉着溪亭陟的手,仰头看向溪亭陟问道:

“阿爹,这是什么?”

溪亭陟抬手接过信封,他接过信封的一瞬间,半空中的几行字像烟雾一样散去。

“灵力传书,等你日后修炼了,便能给阿爹传信了。”

溪亭陟拆着手里的信封,等他拿出信封里的信,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溪亭陟顿了一瞬。

尊者李咬。

岁岁长安,念尔黄昏。

溪亭陟一目三行,短短几十个字,不过一瞬就能看完。

看完过后他抽出下面的另外一张信纸。

另外一张信纸上写着他的名字。

尊父西亭至。

岁岁长安,念尔黄昏。

看着那熟悉的八个字,溪亭陟的视线从信纸上移开,垂眼看着脚边拽着他袖子的小家伙。

若是被传信之人知道,他以为重要的信不过是一个孩子东拼西凑写出来的一封尽是错字的家书,只怕要瞪大了眼睛。

溪亭陟在想,李杳说的对,福安的确该去学堂了。

这一封尽是错字的家书若是被别人瞧见,只怕福安长大后会被有心之人嘲笑。

溪亭陟拿着信,没问小家伙为何会把给李杳的信也寄到了清溪涧,他只道:

“福安,师叔对你好么?”

小家伙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大:

“阿爹,你要把师叔娶回来给我当阿娘吗?”

溪亭陟垂眼看着他。

“为何会这么说。”

“因为清溪涧的叔叔和婶婶们是这样说的啊。”

“玉翠婶婶总是问我,问缝衣服的姨姨对我好么,还说让阿爹把她娶回来给我当阿娘。”

那些叔叔婶婶问的多,金宝便记住了。

要是有人问他别人好不好,肯定就是想当他阿娘。

金宝抓着溪亭陟的袖子,小声道:

“缝衣服的姨姨很好,会给福安糖吃,但是师叔更好,师叔会给我买包子,买糖人,还教我练剑。”

“阿爹,你要是把师叔娶回来给我当阿娘,那师叔还会生我的气吗?”

刚刚他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师叔都没有看他,师叔心里定然还是生气的。

溪亭陟抬手,揉了揉小家伙毛绒绒的头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是他想岔了。

他方才觉得,也许任由李杳被蛊虫屏蔽掉情感是对的,可是仔细想想,若是她愿意被屏蔽情感,又怎会暗中护着福安。

若是她真想那样冷心冷情,又怎么会为了福安把野猪精掳上山当厨子。

*

屋内。

地面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水仙花瓣,洁白的花瓣被灵力拂过,一些细小的花瓣随着灵力在空中旋转起舞。

坐在轮椅上的孩童半搭着眼皮,半睁开的眼睛里空洞无神,身体里弱小的魂魄察觉到了不安,挣扎着想要从肉身里出来。

“别动。”

李杳看着肉体里奋力挣扎的小魂魄。

“再动下去,魂魄会散开。”

人生而三魂七魄,从婴孩到成年时期,三魂七魄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紧密,直到彻底融为一体。

银宝的魂魄在刚出生的时候便从肉身脱离,虽然靠着灵力将魂魄又困回了肉身里,但是魂魄之间并没有随着年纪增长而融合。

他现在的魂魄就是一块随意搭建在一起的木头,一用力就容易散架。

小魂魄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脱离肉身,想要朝着门口飞去。

阿爹。

阿爹在门外。

李杳看着半空中的血珠,又看着即将要飞出房间的魂魄,一抬手,绵延如白雪的灵力将小魂魄困在一个圆形的小结界里。

小结界朝着李杳飞去,飞到李杳身前。

被困在里面的小魂魄惊恐地看着李杳,下一瞬间,小魂魄开始用力地撞击着结界。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

再撞下去,他的魂魄定然会散开。

李杳松开结界,抬手将小魂魄抱在了怀里。

“别怕,是阿娘。”

“银宝,你见过阿娘的。”

“你出生的时候见过阿娘的。”

小魂魄双手抵住李杳的肩膀,小身子用力挣扎着向后面扬去。

——他不认识李杳,也不记得李杳。

他惊慌着想要逃,小手用力地拍在李杳的肩膀上。

“阿爹……”

他的声音很低,又很急,像一只刚出生极其孱弱的小猫崽。

李杳抱着他,冰凉的脸贴在小魂魄的脸上。

“还记得么,在这儿,你唤过阿娘。”

小魂魄顿住了,他困在李杳的怀里,感受到了李杳脖颈之下温热的脉动。

这样交颈抱过他的只有一个人。

“阿爹……”

只有溪亭陟这样抱过他。

小魂魄睁着眼睛,看着微光透过窗棂,纯白的花瓣在光线里跳舞。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李杳才听见一道微弱又细小的声音。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