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许凌青飞到许亚面前,一手夺过许亚的笛子,抬眼看向溪亭陟和李杳。
“阿珠,裴年,带她下去。”
“阿姐!我……”
许亚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凌青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垂眼冷冷地看着她。
“再有下次,按寨里的规矩处置。”
话音一落,青色的竹笛在许凌青手里化作齑粉。
溪亭陟见状,转眼看向李杳。
“这咒可是禁术?”
“你知道禁术是什么么?”李杳看着许亚眼里压制着的愤怒,“傀儡术和咒,包括蛊,在外面人的眼里都是禁术,但是许亚却靠这些坐稳了虚山寨主的位置。”
还培养出了她这样的化神期捉妖师。
李杳学到的礼义廉耻都是书里写的,可如果按照书里的写的,那她和许亚都不是好人。
既然是坏人,那学禁术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我不走。”
许亚很倔,她站在原地,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许凌青。
许凌青垂眼看着她,默了片刻之后,她才抬眼看向溪亭陟和李杳。
“看好她。”
说完之后许凌青便转身朝着那群捉妖师走去。
“诸位,许某依旧是方才那个说法,今日在场之人,须得给我虚山一个交代。”
李杳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觉得许凌青是薄寡情义的。
这些捉妖师都是看在虚山的面子上才来参加一个平庸的捉妖师和一个凡人的婚宴,到头来,这些宾客反倒还得给虚山一个交待。
虚山的待客之道,也就如此了。
溪亭陟倒是不觉得。
“她方才已经杀了那射箭的捉妖师,如若要成全虚山的面子,现在就应该好生安置这些捉妖师,她牵连所有人,是在摆明立场。”
大张旗鼓地为一个凡人报仇,实际上已经与凡人站在了一起。
“溪亭兄!救命!”
瞿横的传音在溪亭陟脑中响起,溪亭陟连忙看向瞿横的方向,只见瞿横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而采卿扶着软倒的宿印星,看样子是要朝着院子后面走去。
“我看着许亚,你去吧。”
李杳也收到了瞿横的传音,“别使用妖力,这些回忆都在宿印星的掌控之中,他若要探查,很容易查到你的妖身。”
溪亭陟:“一切当心,若是有不对的地方,便破开记忆。”
溪亭陟走到瞿横身边,瞿横见他过来了,连忙传音道:
“我打算跟上去,但这位姑娘不让。”
溪亭陟抬眼看着面前的阿翊,看了两眼之后便跟上了采卿。
当着瞿横的面,阿翊放走了溪亭陟。
?
不是等会儿,我方才要走的时候你使劲拦,现在他跟上去你怎么不拦?
瞿横想不明白,溪亭陟却是知道答案。
他是自己人。
*
溪亭陟跟上采卿,看着采卿抱着宿印星到了湖边。
采卿回头看见他,丝毫也不意外,她道:
“你过来抱着她。”
溪亭陟走到采卿身前,看着她怀里还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姑娘,道:
“她是女子,我抱她不合礼。”
采卿翻了一个白眼,“她是妖,不是人,有什么合不合礼的。”
溪亭陟伸手抱过宿印星,看着采卿对着他怀里的施一个法术。
莲青色的灵力注入宿印星的身体,不一会儿,溪亭陟便察觉到了宿印星身上的妖力。
步玉真人的真身果真是寒水龟。
溪亭陟看着手里成年男子巴掌大的寒水龟,刚想说什么,采卿便抬脚走到溪亭陟面前。
她抬起手,接过溪亭陟手里的寒水龟,低声道:
“小步玉啊小步玉,去了镜水湖可以一定要争气。”
说着采卿便收起了寒水龟,抬眼看着溪亭陟。
“你去守着亚姑娘,我去看看少主。”
溪亭陟看着采卿的背影,又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
寒水龟冰凉的感觉似乎残留在他手上。
虚山的人知道步玉真人的真身,甚至想要带步玉真人去妖族地界。
瞿横鬼鬼祟祟的走过来,在他周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溪亭陟道:
“我师父呢?宿印星呢?我刚才只看见那个姑娘过去了,我师父去哪儿了?”
“你师父可曾与你说过她参与了人妖大战。”
“啊?我师父现在才多大,怎么可能参与人妖大战。”
瞿横道,“而且上虚门的祖先们也没几个有胆识的,除了我师祖奶,上虚门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挤进了三大宗门。”
溪亭陟抬眼看向瞿横,他可算是知道李杳为何会觉得瞿横是朱衍,这二人的确十分相似。
许是溪亭陟的眼神太过直白,瞿横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这也没侮辱上虚门前一任掌门和长老们的意思,主要是这事它就摆在眼前的,也没法抵赖。”
*
许凌青替一个凡人兴师动众的消息在捉妖界不胫而走,各大宗门都在猜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杳也在想许凌青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穿着一身孝衣,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哭丧。
根本哭不出来一点。
偏偏一旁的采卿还一脸悲伤的凑过来对她说:“别太伤心了。”
李杳转过头,木着脸看着她。
她脸上何曾有过伤心?
这棺材里的人与她素不相识,倘若溪亭陟躺里面,她或许是失神片刻,但也不会悲伤,更何况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极其风光的葬礼,再一次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虚山对一个凡人的重视。
李杳在想,许凌青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人妖大战在即,她不忙着迎战,反而为了一个凡人与各大宗门撕破脸皮。
还有溪亭陟昨夜与她说起的寒水龟。
寒水龟,镜水湾。
许凌青记挂着人妖大战,却又在捉妖师应该团结的时候与其他宗门撕破脸皮。
这不合理。
李杳回到房间,溪亭陟在房间里等她。
瞿横终究不是虚山之人,不能靠近虚山内院。
李杳一进房间就坐在了榻上,她不累,但是这具身体很累。
“你可记得昨日你阿娘吹响那带着咒的笛子时,你姑姑的反应。”
溪亭陟如是道。
李杳抬起眼皮子看向他。
“你发现了什么。”
“她碎掉了那只笛子。”溪亭陟看着李杳,“她似乎有些担心那笛声会伤到那些捉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