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回碰到。
肯定是太极八卦石阵中间那个石井爆发出来的奇特能量太强,直接影响了骰子对阴气的感知,让它失效了。
天呐,这周围到底有什么?
能让这两枚上古圣物受到如此大的干扰,不可思议地失去功能。
我一时实在想不明白。但这种现象反倒勾起我更强烈的好奇心,对这未知世界的面纱,有种非揭开不可的冲动。
我没再犹豫,把两个骰子收好,回来后冲白芳摇摇头。
她起初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很快就会意了。
我告诉她:
“既然只有这一条路了,那就走走看吧。很多路是人走出来的,咱们眼前的路也一样。老万是个大活人,两条腿到处跑,专门去找,还不如顺路前行,说不定能在里面碰上他。”
其实头顶这个孔洞并不高。以我的能力和上肢力量,根本不用像棍子那样踩在别人肩膀上。
我告诉他们,我第一个上,先去探查一下。
说着,我双手伸直便抓住上方的洞沿,一个引体向上,直接把身体翻了上去。
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个洞的直径极小。怎么形容呢,人蹲着都没法前进,只能膝盖和手臂撑着地,爬着往前走。
从洞壁的结构能看出,这是一条人为修造的洞,而且规格颇高,从诸多细节就能察觉。
比如说整个洞壁、顶部乃至地面,都是彩石砌成,石与石之间的缝隙极小,估计插根针都费劲。
洞体的石壁有明显刀砍斧凿的痕迹,而且笔直得很,几乎没有一丝弯曲。
总之,这里和刚才自然形成的景观截然不同。
我拿灯光向前照了照,看不到尽头,便招呼他们几个上来。
白芳和张队长都是训练有素、身手矫健之人。
最麻烦的还是棍子,他身材瘦长,四肢纤细,平时又好吃懒做,力气小得可怜,攀爬能力极差。
其实凭他的身高,只要站在原地把双手伸直,便能够到洞口。可要是让他做个引体向上,那可比登天还难。
幸好我和张队长已经在上面,我们一人一只手,像拎包似的就把棍子提了上来。
上来之后,他还满脸不情愿地埋怨道:
“哎呦,你们都瞧瞧,又是他娘这么小的洞。我一到这种窄的地方就难受,胳膊腿都伸不开,都快犯幽闭恐惧症了。上次在灵岩地下的通道里,都把我的屁吓出来了。”
我说:“哎呦,棍子,幸亏你还记得呢,提醒得好啊。否则我差点把你这个‘特长’给忘了。这次万一又排在你后面,那可真是凶多吉少。”
说归说,毕竟棍子是我的兄弟,他能力弱,我不能让他自己落在后面。
所以这次张队长打头,白芳第二,棍子夹在中间,我垫后。
虽说这个排位又一次让我陷入有可能被屁熏晕的窘境,但我也认了,毕竟让棍子单独在后面,我实在不放心。
向前爬了一段,我见前面的灯光渐渐变远,便提醒白芳他们爬慢些,等等我们。
其实在这种狭窄的孔洞里,想爬快是很难的。
张队长和白芳都经过特殊训练,在部队里当过兵,匍匐前进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通过这种通道很是轻松,所以他们爬得太快了。
我拍着棍子的屁股催促他快点。棍子不耐烦了,回头说道:
“别乱拍马屁啊!万一真拍出屁来,那算你的。”
这话一出,还真有点效果。我不敢再碰他,也不敢再催他。
又爬了几步,棍子回头对我说:“我说吧,没棍爷就是不行,前面那二位也不问青红皂白,只顾爬得快。我说,这洞壁上有东西,你们谁发现了?”
有东西?
他这话还真提醒了我。刚才光顾着低头往前爬了,头顶的射灯晃来晃去,还真没仔细观察周围洞壁的情况。
现在仔细瞧,洞壁上偶尔确实会出现类似壁画的东西,但这绝非壁画,而是石刻。
历经约两千多年,普通的壁画在一般环境下根本无法留存至今。
这些浮雕的线条极为抽象,就像秦汉时期出土墓室里的壁画,看着有些像儿童画的简笔画。
一只小鸟可能画得很大,一个人却可能画得极小,或许是为突出主题。
我问棍子:“这都画了些什么呀?这些小人儿、小草儿、小花儿的,我看幼儿园小朋友都能画出来。”
“大有,你可别闹笑话了。秦汉时期的壁刻或壁画就是这种风格。年代越久远,看着就越像儿童画。其实每一幅图案都有主题。”
“什么主题啊?”我追问道。
别的我瞧不出来,但我能看出这些浮雕的主题人物是个祭司。在先秦时期,干这活儿的官职叫奉常,大祭司就叫大奉常。
我接着问棍子:“那祭司让这些小人儿在这儿手舞足蹈,是在举行祭祀仪式吗?”
“应该是。”他回答道。
“能看出这个祭司是为谁服务的吗?”
棍子在狭小洞室里还腾出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小分头,说:
“从某种意义上讲,秦始皇统一天下前,秦国的祭司来这儿秘密举行祭祀仪式,肯定是为始皇帝本人。但我现在也纳闷,为什么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关于始皇帝的记载呢?记载主题就围绕这个大祭司,也就是这个奉常。而且大有,你注意到没?随着浮雕故事推进,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
什么异常?
我瞪大眼瞧了半天,又回头用手电照照后面墙壁,连起来看。
“没看出啥异常啊。”我说。
棍子指着墙壁对我说:“你看到这幅画里的这个孩童没?”
孩童不就是小孩儿嘛。
“怎么了?图画里出现小孩儿很正常啊。咱们刚进山不就发现了两个孩童干尸么。”我说。
“你看他站的位置。”
“位置?不就在祭台中心么?古代祭祀用活人体现对天地的敬畏,很正常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