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想到当时收到报告的情形,不由狠狠压低了眉眼。
和完全生不出孩子不同,大哥患的是弱精症。
虽然受孕很难,但还是有一定的成功率。
李冬娇得知有问题的是大哥之后,对着她妈发了好大一出火。
仿佛她在林家多年,一直在忍辱负重,直到去了医院,拿到大哥的报告,这才有底气将怨气发作出来。
林婉婉当时见她这样嚣张,气得不行。
瞧着她还敢指责咒骂她妈,甚至对大哥埋怨,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李冬娇也许是被她打懵了,这才老实下来。
林婉婉则是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情况。
她那时都将近30岁,这样和婆婆撕破脸皮,难不成还有胆子离婚二嫁?
况且,他大哥是弱精,又不是无精。
两个人努努力还是能生出孩子。
只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备孕,要个孩子还不容易?
在林婉婉软硬兼施的劝说下,她大嫂才彻底老实。
从那之后,林婉婉就放弃了当个温柔贴心的小姑子,对李冬娇的态度也强硬下来。
她绝不能让李冬娇生出逃走的心思。
她要让这个女人认清自己的身份,乖乖继续待在她哥哥身边。
之后,蒋秋云对李冬娇的态度软和了下来,抱怨刁难的话也不再说了。
在医生的帮助下。
李冬娇为大哥生下了个儿子,也算没有断掉他们家的香火。
林婉婉一想到李冬娇上辈子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表面功夫都不想继续做下去。
既然她怨恨他们一家子。
有本事学那贾文红离婚呀。
可惜,李家都是些不中用的。
李冬娇又不像贾文红,有两个可以为她撑腰的哥哥。
她那弟弟还在学校里读书呢。
小屁孩一个,哪来的本事去管他姐姐有没有受欺负。
林婉婉眼尾瞟到李冬娇的身影,残忍地勾起了唇角。
她故意挑拨,说出令人刺耳的话。
“妈,春桃姐都已经结婚了,你盼着她当媳妇干什么?这话要是让大嫂听到,指不定会埋怨你呢。”
蒋秋云一听,眉毛高高竖起。
“她敢!自己下不出蛋,在我们家白吃白住,我没让大河把她休回家就不错了。”
林婉婉拉着蒋秋云的手臂,语气刻薄地道。
“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嫂子的娘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被休回家,她爸妈肯定转头就把她嫁给村里的老鳏夫。”
“你这样做,不是要了她的命吗?我上次撞见过一回,那老东西可真不要脸,一口黄牙看着就渗人,听说还会动手打女人。”
“大嫂也是不知福,在我们家顶破天就是听两句使唤,多做些家务。如果嫁给那几个老鳏夫,我看这辈子就算毁了。”
蒋秋云只是做了个假设,也没说就要让李冬娇离婚。
她皱皱眉,哼了声,以示赞同。
偷听到的李冬娇则是浑身颤抖,遍体生寒。
她走进房间,脑子一片空白地坐在床上发呆。
等过了会,才发现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场噩梦。
在梦里,她被一个男人扑在床上。
屋檐下点着个大红灯笼,两根红烛燃着热泪。
而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腕上的铁链。
那个看不清脸的老男人狂笑不止。
说她爸妈已经收了彩礼钱,将她卖给他当媳妇。
等他低下脑袋,露出黄牙要亲下来时。
她被林大河晃醒了。
林大河察觉出李冬娇的不对劲,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了,这是梦到了什么?”
李冬娇委屈地扑入了林大河的怀中,拼命汲取他的温度。
“大河,我不要和你离婚。”
林大河纳闷,“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离婚?好啦,梦都是反的,咱们俩肯定一辈子在一块。”
李冬娇将手放在他的怀中,声音细软地问。
“假如,假如我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即使这样,你也不会休了我吗?”
林大河挠了挠头发,声音憨气十足。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如果实在没有孩子,那说明我们命中无子,强求也没用。”
“如果咱们到30岁还这样,那我就去求我妹,将来过继一个侄子继承家业,以后让他当咱俩的孩子。”
他揉了下李冬娇的头发,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委屈,但为了这个,你还是和婉婉搞好关系。不然,我怕到时候提过继的事,她不会答应。”
李冬娇见林大河想好退路,心里顿时一软。
但她并不想要小姑子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自己生。
她慢吞吞地说:“我妈给我拿了那么多中药,可是都没什么效果。”
“要不,我们去大医院问问,有没有帮助怀孕的西药?”
林大河摆摆手,直接拒绝。
“要有这种东西,那全国上下就没那么怀不上的夫妻了。而且去医院得花多少钱,咱俩到现在都没存下50块钱呢,别提啦,快睡。”
在他们陷入梦乡之际,林月和傅霆烨在被子说悄悄话。
白炽灯在头顶上发出温热的光。
外头寂静,只时不时忽然传来一声狗吠。
林月推了下傅霆烨的臂膀,小声道。
“这件事觉得可以先冷处理一段时间,等大队长出面再正式调查,你有什么打算?”
傅霆烨刚将村里的两个派系和林月聊完,此时见她问起谣言的事,语气漫不经心地道。
“我怕等不到那时候,明天就会有人怂恿着村民们来公社闹事。”
林月嘲笑道:“看得出你有多不受欢迎了。”
傅霆烨轻捏了下她的脸蛋,完全不恼。
“他们再讨厌我,也不能拿我怎么办。而且我也做好了准备,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发作。”
林月不知道傅霆烨要怎么度过难关。
她压制住好奇心,扑在傅霆烨胸膛上,小声道。
“既然当了干部,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看谁不爽就给他一拳头。”
“你可要当为人民服务的好人,性子记得给我收敛些。”
傅霆烨眸光幽幽地看着林月,随即用掌心盖住她的肩头,低声询问。
“这次打赌是我赢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林月尴尬一笑,试图再次推托。
“怎么突然聊起这个,我今天不方便。”
然而傅霆烨扼住她的手腕,从枕头后拿出了一根细麻绳。
他弯眉一笑,痞气十足地道。
“怕什么?其实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绑住双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