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白司颜的决心后,北辰元烈很快明白过来。
如果说秦恭狐是抱着赌输的心态来应战的,那么白司颜就是做好了对方会翻脸不认账的准备。
他们之间的博弈,不只是那场明面上的赌局,更多的是暗中较量。
一开始,是白司颜占了主动权,由她来决定赌的方式。
秦恭狐却硬生生扭转了局面,通过设定赌局地点,将被动防守转化成了主动进攻。
两人之间的赌局,其实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乃至在他们离开蘅阳岛之前,都不会轻易结束。
这一点,白司颜比任何人都明白。
所以她才故作玩笑地说,输了就留下来当岛主夫人。
她这样说显然不是单纯的自娱自乐,而是为了打破秦恭狐暗暗施加的威慑与胁迫。
只不过——
秦恭狐:“百里少,不……阿言,本岛主刚才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司马重偃:“站住!别靠过来!阿言也是你叫的吗?少来套近乎!”
独孤凤凛:“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是你现在开口求饶,或许我还能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小白:“汪汪汪!”
……
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面。
还有那三只像是母鸡护崽般挡在白司颜跟前的身影。
北辰元烈深深地觉得,阿言同学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比较好……免得一不小心激化了矛盾,还没开赌就直接打起来了!
走进船舱。
秦恭狐没有直接引他们到赌桌上,而是先招待他们看了一会儿歌舞,品了两三杯茶。
一直等到船只驶离了蘅阳岛,漂浮在茫茫无边的海面上,才挥挥手屏退了歌舞伎,笑着看向白司颜。
“说吧,百里少爷打算赌什么?”
打了个响指,白司颜命人将一个盒子提上来,放到了桌面上,继而盈盈一笑,从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麻将。”
闻言,秦恭狐加深了几分眸色,一脸早就所料的神态。
“呵呵,果然是麻将……”
听到这话,北辰元烈不由狐疑地扫过去一眼。
“怎么?你知道麻将?”
对此,白司颜却是不以为然,只幽幽地扯了扯嘴角,笑道。
“恐怕秦岛主也是这两天才刚刚学会的吧?岛主大人的耳目还真是无孔不入,俯拾皆是。”
换成别人,听秦恭狐那么一说,难免会有些措手不及。
就好像自己以为保守得天衣无缝的秘密被透露了出去,又或者突然发现自己视若珍宝、以为独一无二的东西,实际上遍地都是。
可惜……
北辰元烈不明状况,或许会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但她不会。
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时代并没有所谓的麻将,就算真的有,也不会称为“麻将”二字,所以秦恭狐这一招攻心计,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果然,对上白司颜目光如炬的眸子,秦恭狐“哈哈”笑了两声,应声道。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百里少爷……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蘅阳岛终究是本岛主的地盘,发生了什么,自然逃不过本岛主的眼线。”
一句话说得不温不火,却隐隐夹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试图让白司颜等人知难而退。
但偏偏,在场的几个家伙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越是难啃的骨头,他们就越是兴致勃勃。
尤其是北辰元烈——
“既然岛主喜欢玩,那就玩大一点的,怎么样?”
秦恭狐抬眸。
“大一点?怎么玩?”
“如果我赢了,就把蘅阳岛和屠龙堂抵押给我,如何?”
秦恭狐陡而挑起眉梢,目光沉沉,却是没有生气。
“你想要岛主的位置?”
“不,我对当岛主还是当堂主都没有兴趣,所以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岛主,但是……你必须听我的,你府上和屠龙堂里所有的财物,三分归你,七分归我。”
闻言,秦恭狐依然没有任何愠怒的表情,只眸色阴郁,口吻低沉。
“那如果你输了呢?”
“要是你赢了,我就随你处置。”
对于岛主大人而言,如果能把逢赌必赢的赌场奇才收入麾下,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吸金利器。
所以北辰元烈十分笃定秦恭狐会心动。
然而下一秒,秦恭狐却还是那句话,一心一意地想要一条道走到黑。
“不用了,本岛主对你没兴趣,我只要岛主夫人就够了。”
“咔嚓……”
话音落地的瞬间,北辰元烈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紧接着。
在白司颜毫无防备之下,北辰元烈忽然抓起她的手腕,一气呵成地按在桌面上,继而对着秦恭狐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那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输了,就把蘅阳岛双手奉上!你赢了,就把岛主夫人带走!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恭狐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司颜,一脸痴汉的表情。
“本岛主没意见。”
“可是我有意见好吗!”
一把甩开北辰元烈的爪子,白司颜深深地表示,坑货她见过不少,但是坑到这种地步的,绝对是头一次见到!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把我当成赌注押在这里?!坏处全我占,好处全你捞?!”
“我啊……”
在众人质问的目光下。
史上第一坑货忽然扯起嘴角,对白司颜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
“我是你的未婚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