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日
渡日是当初傅知珩出钱建造的酒吧。
法人是程序的名字。
毕竟,不顶着自己的名头,这个地方就会更加安全。
程序将二人送到隐秘电梯前,低声说道。
“那个,珩哥我就不去了。”
他以前好奇跟着去过一次,却差点没吐出来。
太血腥。
实在是太血腥。
电梯的数字跳转到地下负四层。
地上,夜夜笙歌。
地下,人间炼狱。
Joe的脖颈与四肢都被紧紧地缠绑在特制椅子上。
他腿上的伤口未做任何处理,血液正顺着裤管缓缓地往下滴,在脚边积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他的前胸和四肢上贴满了电极片,宛如被蜘蛛网困住的猎物。
Joe的头低垂着,在地下这个阴冷的地方,汗却顺着倒垂的发丝往下滴。
傅知珩慵懒地倚靠在房门口,手中夹着一支烟,歪着头轻吸了一口。
弥漫的烟雾里,他轻眯着眼看向屋内的Joe。
他走进屋内,狭长凌厉的丹凤眼底暗涛汹涌。
“这是怎么招呼的咱们Joe大杀手,怎么还睡着了?”
傅知珩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戏谑。
说话间,长指覆上遥控器的绿色开关。
然后,轻轻按下。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电流如洪水般瞬间涌过Joe的全身。
电流在他身上肆虐游走,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
Joe布满血色的身躯猛地抽搐起来,他的头猛地后仰,白皙的皮肤下根根青筋暴起,贲张到像是要冲破肌肤的束缚。
他疲惫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盯着傅知珩,漂亮的茶色眸子因为充血布满血丝。
傅知珩双腿交叠,坐在阴影处的沙发里,他掀了掀眼皮,看向面前的混血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说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Joe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不作声。
“行,那我换个问法。”
傅知珩边说边站起身,高烧让他的身影虚晃了一下。
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腹间的伤口。
傅知珩在Joe的面前停住了脚,幽声说道:“你来杀我,究竟为了什么?”
“人为财死,当然是为了钱。”Joe自嘲地笑道。
倏忽间,傅知珩伸出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强大的气场在这一瞬间让Joe感到了致命的压制。
片刻,看着Joe因为窒息而憋红的脸,傅知珩松开了手。
他的手顺着Joe的脖颈往下滑,停在他汗津津的胸前。
右胸前的电极片被他瞬间扯下,贴在了脖颈间。
长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
“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呢?”
强烈的电流贯穿了Joe的身体,针扎样的刺痛瞬间汇集在脑内,爆炸开来。
“呃啊——”
他没忍住,叫声从奋力咬紧的牙关中冲了出来。
“呵。” 一抹讥诮浮上傅知珩的嘴角。
“Joe,你想知道六年前你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
“跟错了主子,就注定必死无疑。”
傅知珩敲了敲烟盒底部,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他将烟送至Joe的嘴边,见他颤抖着双唇吸了一口后,悠声说道:“不过也确实,像Joe大杀手这样的孝子,也确实是不多了。”
Joe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猩红欲滴。
傅知珩无视他,继续说道:“既然你对钱这么感兴趣,那干脆,我就送你一场加官进爵。 ”
听到这,Joe的瞳孔颤动着。
傅知珩弯腰对视着椅子上的Joe,满足的感受着他那怛然失色的恐惧。
陆寅拿来了用具。
傅知珩直起腰,昏暗的灯光下,他逆光而立,犹如一只捕食的猎豹,释放着狂野的快感。
“送咱们Joe大杀手上路。”
浸湿的桑皮纸敷上Joe的脸。
一层。
又一层。
猛然的窒息感让他如同一条脱水的鱼,不受控制地剧烈挣扎。
身上的束缚却使他不能移动分毫。
他的五指握紧又松开,根根青筋夸张的鼓胀着。
片刻,脸上的桑皮纸被陆寅掀掉。
Joe面色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唔——!”
下一秒,还在粗喘颤栗的脸再次被浸湿的桑皮纸盖上。
如此反复。
直到叠加到了第四层。
傅知珩的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他弯下腰,薄唇覆在Joe的耳侧,宛如恶魔低语:“走好,明天我就送你奶奶去陪你。
“唔——!唔唔——!”
突然,Joe开始更加猛烈地挣扎。
傅知珩抬手。
陆寅赶紧掀开他脸上的桑皮纸。
傅知珩看着面前瘫倒在电椅上的男人,如同濒死的鱼一般,有气进,没气出。
傅知珩抬手拍了拍他剧烈颤抖的肩。
他面色阴沉地看着Joe,漆黑的眸底风雨欲来。
“我劝你想清楚,你现在的主子,究竟值不值得你为他卖命至此。”
说完,他晃了晃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妈的,这高烧,还真难捱。
他的高大身影停滞在门前。
“Joe,我再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陆寅,放了他。”
*
季家
季阮之的裙子昨晚蹭上了血。
程序非说要带她去重新买一套,被她拒绝了。
她不习惯和男生一起逛街,于是自己来了常逛的商场,火速买了两套新款。
季阮之站在试衣镜前,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刚才程序发贱的表情。
“季小姐,我给你个建议,不然下次你再来找珩哥的时候,穿个雨衣吧,防血还撕不坏。”
想到傅知珩,她的脸腾地红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果然傅知珩不正经,他的狗腿子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季庭桉。
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昨晚走之前就和季庭桉说了是去朋友家。
“怎么了哥?”
“阮阮,傅司铎来了。”
季阮之眼色变了一瞬,“啊?他来干嘛?”
“说是来找你,现在正在会客厅和父亲聊天呢,你在哪呢?快点回家。”
“好,我这就回去。”
季阮之挂了电话,迅速付了款就飙车往家赶。
…
“叩叩。”
季阮之站在门外轻轻敲了敲未关紧的房门,然后缓缓推开,轻声说道:“傅师兄,真是不好意思,去朋友家回来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
傅司铎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
当看到季阮之缓缓走来时,他的眼神微微一亮。
只见季阮之身穿一袭纯白的禅意长裙,搭配着一件鹅黄色的细纱新中式唐装外搭,裙摆随风飘动,优雅大方。
而她清冷的气质更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傅司铎的眸色深了深。
他看着季阮之慢慢走近自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道:“没事,我也刚到。”
坐在一旁的季荣征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怎么早没想到。
既然傅知珩不行,那傅司铎当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家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于是,他笑着对傅司铎说:“司铎,既然阮之回来了,那你们年轻人聊吧。”
傅司铎微笑着回应:“季伯父,那我改日再专门来拜访您。”
“好好。”
见季荣征离开后,傅司铎问道:“阮之,出去走走?”
“嗯好啊,傅师兄。”
季阮之欣然应允,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阮之,对我不必如此拘谨吧,都毕业了,别叫师兄了。”
“……好,司铎哥。” 季阮之微微一怔,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似乎是对傅司铎有些太过客套了。
“司铎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季阮之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身浅色的休闲西服,俊逸中透露着优雅,显得整个人都彬彬有礼。
“是这样的,我昨天找霍修谈了谈。”
“他已经同意回K国,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