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阮之和江聿吃了个简单的午饭后,百无聊赖,她开车去了渡日。
程序听着傅知珩去黄滩之前的吩咐,每天日也不离地守在渡日。
简直比早八还早八。
季阮之找了个角落里的卡座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
她知道,渡日其实是傅知珩的。
她坐在角落里,扫视着店内来来往往的那些权贵子弟们。
看着他们或谈笑风生、或勾心斗角的模样,季阮之不禁心生感慨觉得真是世态炎凉。
傅知珩去世的消息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三天。
听闻前去傅家吊唁的、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的,以及那些自认为与傅知珩有深仇大恨终于得以报仇雪恨的人们,几乎快要将傅家的门槛给踩踏平了。
季阮之轻抚着无名指根的戒指。
一对年轻的情侣走到了她所在的桌子旁边,旁若无人地热吻起来。
她轻启朱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剩下笑容中那无法言说的悲凉。
季阮之抬手示意,又点了两杯长岛冰茶。
一直在不远处默默观察着季阮之一举一动的程序原本以为她是约了朋友一起来。
却不想她却是一个人坐在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逐渐西斜,程序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傅知珩的电话。
只听他压低声音对着话筒说道:“珩哥,赶紧过来瞧瞧您家这位祖宗吧。”
等在云顶四季楼下的傅知珩眉头微蹙。
“季小姐在渡日喝多了。”
傅知珩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把人给我看住了。”
傅知珩拉低了鸭舌帽檐,戴上口罩,动作利落地启动了车子。
季阮之不胜酒力。
两杯长岛冰茶下肚,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变得迷离缥缈,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倾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嘴角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醺醉笑容,蓬松微卷的发丝松散而落。
她望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一对对情侣们,眼神中流露着羡慕与落寞。
她再一次抬起手向走过来的服务生示意。
季阮之歪着脑袋,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直直地点向桌子上那个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
醉意朦胧地嘟囔着:“嗝~这个…再来两杯。”
“小姐,您已经喝了太多了。” 服务员一脸担忧地劝说道。
“让你上你就上嘛。”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红钞,毫不犹豫地塞进了服务生的怀里。
“这是小费。”
季阮之的每一处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她眼角轻垂,媚意横生。
刚刚毕业的男生何曾见识过这般场景,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瞬间涨得通红。
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几张钞票,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下单。
“程序。”
“程序!”
季阮之突然叫了起来。
本就放在一旁悄悄观察的程序听到这,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到季阮之的身旁,满脸堆笑地问道。
“季小姐,您喊我呀?”
季阮之探过头,双颊微红,她薄唇微启,嘴角弯如月牙。
“我的酒呢?”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程序,一边不满地抱怨着,一边伸手按住身下的沙发想要站起身来。
“哎呀,我的小祖宗哟,您可得当心点儿啊!”
程序见状,急忙伸出手去搀扶住季阮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这时,服务生正好端着两杯长岛冰茶走了过来。
“嘿,来了。”
季阮之笑道,拿起一杯,递给了程序。“陪我喝一杯。”
“别喝了,真别喝了。”
要是再这么继续喝下去,珩哥肯定会把我给生吞活剥了的。
可季阮之却不理,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倔强的微笑,随后毫不犹豫地又拿起另一杯长岛冰茶。
她将手中的杯子轻轻地与程序那杯碰了一下。
“叮。” 一声脆响。
她仰头,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
喝完之后,季阮之突然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都靠近了程序。
一双鹿眼带着醉意的朦胧看着程序。
“程序,带我去地牢看看吧。”
“什么?!”
听到这句话,程序顿时被吓得瞠目结舌。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站在不远处“全副武装”的傅知珩。
程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转过头看向傅知珩,并对着他用口型焦急地问。
“珩哥,怎么办啊!”
他抬起手,颤巍巍地指着几乎快要整个儿趴在自己怀里的季阮之。
傅知珩周身温度骤降,扬头示意,“带她去。”
季阮之步履虚浮,在程序的带路下,摇摇晃晃地往电梯走。
傅知珩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同进入了电梯。
这时,季阮之才注意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她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咦,你是谁啊?”
她站在傅知珩面前,抬手将一头蓬松的秀发揉到耳后,露出了那双醉意缠绵的双眸。
她朦胧的眼神在傅知珩身上扫过,薄唇轻启间,吐出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息。
傅知珩喉间一滚。
电梯到了地下负四层。
程序看着两人的氛围,识趣地说道。
“那个……季小姐,不好意思哈,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这是我的得力助手,让他陪着你就可以。”
话音未落,程序便脚底抹油,以一种几乎看不见身影的速度沿着隐形步梯飞奔而上,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季阮之醉意上涌,脑海中一片混沌,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就是傅知珩。
“这边。” 傅知珩沉声说道。
季阮之跟着他向里走,傅知珩抬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地牢大门。
刹那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醉意加深,季阮之走进门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傅知珩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季阮之胡乱一抓,带掉了傅知珩的鸭舌帽。
她的发丝带着一缕香,轻轻拂过傅知珩的脸颊。
季阮之看到傅知珩亚麻色的头发,蓦地一恸。
她指着他的头发呢喃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