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别打了……霍修,我选好了!我把命赔给你,你放了他!”
“季庭桉,你离我远点,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她一遍一遍地求着霍修。
一遍一遍地警告着季庭桉。
季阮之撕心裂肺的喊着,喊到嗓子都哑了。
“别喊了!真的很烦!”
霍修叫嚣着,撕下一块胶带重新贴在了季阮之的嘴上。
她浑身已经被汗打透了,她看着同样脸色潮红的季庭桉,更加剧烈地想要把手从扎带里拽出来。
血,顺着虎口滑到指尖,滴在地上。
她看向笼内,红着一双眼,一遍遍地喊着不要。
突然,一个黑衣人率先发动攻击,短棍带着风声直劈傅知珩的头颅。
他迅速侧身,勉强躲过这一击。
但另一人的攻击已经紧随而至,短棍狠狠地砸向他的腰部。
傅知珩勉强用左手格挡,却因为之前的枪伤力量悬殊。
他被震得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笼壁上。
“咔嚓”一声,右臂的疼痛让他几乎咬碎了牙。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撑不了多久。
“唔——!!”
看到这一幕,季阮之再也忍受不住仰头哀叫起来,她的颈间突起蔓延的青筋。
都是她。
是她害了傅知珩。
“呵,呵呵。”
傅知珩弓着背喘息,喉间溢出的低笑混着血沫砸在地上。
他抬手抹了把眼皮上的血,黏稠的液体立刻在指缝间拉出猩红的丝。
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工厂顶棚的破洞漏下一道刺眼的光,照在他被刺破左手指节皮肉的森白骨茬上,像野兽折断的獠牙。
他咬下后槽牙。
咬破了吴漾给他的药。
这是A国野祭的禁药,藏在齿间,遇水不破,他让吴漾弄来了浓缩版。
本还以为用不上的。
傅知珩深吸一口气,左手猛地抓住右臂,用力一扭!
“咔嚓!”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右臂已经接了回去。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青筋暴起。
“再来啊。”
傅知珩杀红了眼,在国外时的嗜血野性到达顶峰。
他咧开嘴,染红的牙齿在阴影里泛着寒光。
三个雇佣兵围着他缓慢挪步,其中一人踢开了脚边同伴碎裂的护齿,金属片在地上刮出刺耳的颤音。
铁锈味突然从右侧袭来。
傅知珩偏头躲过钢棍,任由它擦着耳廓撕开一道血口。
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进领口时,他的右手已经掐住对方喉骨,拇指深深陷进颈动脉。
那人挣扎着闷哼,被他抵着撞向粗壮的生锈笼壁,脊椎的断裂声混着铁锈簌簌落下,像揉碎了一把枯叶。
剩余两人同时扑来。
傅知珩没躲,钢棍砸在肩胛的闷响里混着他嘶哑的笑。
他反手抓住挥棍的手腕,拧转时能清晰摸到皮肤下错位的骨节,像捏碎一节脆藕。
男人的惨叫还未出口,就被傅知珩额头撞碎成鼻骨塌陷的闷响。
温热血浆溅上眉骨时,傅知珩伸出舌尖舔过开裂的嘴角。
日光突然被云吞没。
背光的昏暗中只听见布料撕裂声和拳头撞进肉里的钝响。
每一声都伴随着傅知珩喉咙深处滚动的低笑,好似回到了曾经在国外时,再次硬生生地将他退化成撕咬铁笼的凶兽。
霍修没有想到,他从国外带回来了五个雇佣兵,竟然会打不过一个傅知珩。
季庭桉蹲坐在墙角,他猩红的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季阮之,燥热的舌舔了舔干涸的唇。
他已经很尽力在控制自己了。
欲望战胜了理智,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着季阮之走去。
他覆在季阮之身上,冰凉的唇吻上她的锁骨。
“哈哈哈……傅知珩,就算你赢了又如何。”
“看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很心痛?”
这时,外面传来了多台汽车引擎的声音。
傅知珩冷笑一声。
他正把半昏迷的男人拎到眼前。
血顺着下巴滴在对方抽搐的脸上,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他贴着那人耳朵轻笑,折断的指骨突然戳进对方肩窝。
“你们输了。”
松开手时,血泊已经漫过他的鞋底。
他从血泊中捡起了不知何时掉落的枪。
傅知珩摇摇晃晃走向铁门,光把他染血的影子拉成扭曲的怪物,每一步都在潮湿的地面踩出黏腻的声响。
他的右臂再次传来剧痛,刚刚接回去的关节似乎又有些松动。
傅知珩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八角笼的门栓,嘴角还挂着半凝固的狞笑,像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他呼吸急促,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一张口,粘稠的血就顺着唇角和下颌往下滴。
“霍修,下一个轮到你了。”
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冷风裹着血腥味冲出了工厂。
“珩哥!”
“知知!”
陆寅和江聿刚冲进屋内,就看到傅知珩满是血污的右手颤抖着举起了手枪。
“砰——”
子弹正中霍修大腿。
傅知珩甩了甩震裂的虎口,血珠顺着指尖滴落。
陆寅挂着一身伤,从霍修的身上搜出来钥匙,打开了八角笼的锁。
“珩哥,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见过傅知珩这般。
陆寅想要搀住傅知珩,却被他甩开了。
他迈着诡异的步伐向着季阮之走去。
他左脚踩实,右腿却因为胫骨的轻微骨裂微微拖曳。
“呃。”
一声闷哼传来,傅知珩抬脚踹开了站在季阮之身旁的季庭桉。
血红的脚印留在他的腰间。
季阮之鼻腔里灌进浓重的铁锈味。
她分不清是工厂陈年的腥气还是烦傅知珩袖口渗出的血。
“别动。”
傅知珩哑着嗓子开口,匕首挑断扎带的力道却轻得像拆礼物。
胶带被撕开的刹那,季阮之尝到了他指尖的血。
她刚要开口,傅知珩突然踉跄着压下来。
滚烫而又黏腻的下颌抵在她颈窝。
季阮之哽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指触到他颈侧跳动的血管,那里烫得能灼伤皮肤。
“嘘…”
傅知珩自嘲的低笑震得她锁骨发麻,他沾血的拇指抹过她眼下泪痕。
“别哭。”
血从他齿缝渗出来,在季阮之雪白的背上晕开暗红的花。
“傅知珩…你怎么这么傻…咳...”
她的哽咽被血呛住,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口腔内壁。
傅知珩染血的指尖勾住她打颤的下巴,拇指按进她唇上渗血的牙印。
“既然你在乎,那我拼命也会保下来。”
她知道,他说的是季庭桉。
傅知珩破碎的胸腔震动出断续的笑,血泡在喉间咕噜作响。
药物的作用让季阮之腿脚发软,欲望可耻的冲上脑。
她快要支撑不住傅知珩了。
“陆寅!” 她喊道。
听到她喊别人,傅知珩瞳孔骤缩,左手闪电般扣住她后颈往怀里带。
季阮之猝不及防撞上他胸口,鼻尖蹭到锁骨处撕裂的伤口。
“别走。”
傅知珩折断的右手猛地扣住她手腕,贴在自己胸前。
带着干涸血液的指腹陷进她脉搏,像濒死野兽占有欲的最后啃咬。
傅知珩喘息着,喉结在她颈侧滚动。
突然,破碎而自嘲的轻笑戛然而止。
她被脱力的傅知珩带倒,摔在地上。
季阮之的呜咽卡在喉间,化作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阿珩…阿珩你醒醒!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