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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凤凰总要自己啄开蛋壳

赵氏万象传媒大厦,五十八层的恒温茶室笼罩在琥珀色光晕里,落地窗外浮动着cbd的霓虹灯海。

秦慕雪第十三次抚平丝缎衬衫领口的褶皱,铂金袖扣在青金石壁灯下折射出冷光。鎏金雕花门无声滑开的瞬间,蒙特克里斯托雪茄的焦糖气息裹挟着紫檀熏香扑面而来。

“你迟了一分钟。”赵悦菲的细高跟碾过波斯地毯上暗绣的鸢尾花纹,青金石袖扣随着她整理文件的动作折射出冷光,“又在顾总的云邸宫里演了出梨花带雨的戏码?”

“家里催得急...”秦慕雪拢了拢新剪的锁骨发,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滑进衬衫领口,“知宴现在没成家的打算,我想先...”

“知道为何我独爱在雪松木柜里存蒙特克里斯托?”赵悦菲的翡翠戒指叩开檀香木盒,雪茄剪咬合时发出毒蛇吐信的轻响,“不是它最贵,是它燃烧时的灰环...”她忽然将半截雪茄按在秦慕雪手背,“能精确控制每一寸燃烧面。”

茶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煮水壶发出蜂鸣。秦慕雪纹丝未动,手背肌肤在灼痛中泛起红痕。她望着鎏金茶海上浮沉的茶宠,那只金蟾口中含着的铜钱,正随着沸水冲刷显出斑驳底色。

铜壶蜂鸣声撕裂寂静,秦慕雪看着赵悦菲往顶级羊脂玉瓷杯里注入沸水。立顿茶包在这只造价高昂的杯子里浮沉,褐色茶汤逐渐染透杯壁上细腻勾勒的手绘莲纹。

“去年限量发行的顶级羊脂玉瓷杯,现在泡着便利店茶包。”赵悦菲用珐琅镊子夹起湿茶包的动作,像在解剖某只濒死的白天鹅,糖渍顺着金线滴落聘书封面,“器物要衬得起主人,但主人...”她忽然将茶包甩进水晶茶渣盅,“得学会把明前龙井装进纸杯。”

赵悦菲用鎏金火机点燃细支雪茄,烟雾描摹着墙上的传媒版图:“《资本解剖课》缺个开刃的,每月拆解两家上市公司财报,要拆得像维多利亚港的烟花秀。”她将聘任书压在紫檀镇纸下,封皮烫金标题刺痛了秦慕雪的瞳孔,《论资本与情感的套现比率》。

“菲姐,我合同还有半年,依据竞业限制…”

“京视的违约金,够买下顾总...送你的公寓。”赵悦菲忽然轻笑出声,加重放缓“顾总”二字,鎏金钢笔在聘任书签名处画出漩涡,“京视今年优化了三位财经主播。”

秦慕雪颈后的汗浸湿了真丝衬衫,她接过钢笔时,闻到契约书上淡淡的硝烟味。赵悦菲的鎏金火机擦亮瞬间,她看见火苗里映出顾知宴与林知夏在纳斯达克敲钟的画面。

茶海上金蟾口中的铜钱突然松动,秦慕雪看着那枚顺水流进渣斗的仿古钱币,听见菲姐的声音裹着雪茄香飘来:“真正的开元通宝,从来不在蟾蜍嘴里。”她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折射出冷光,“在赌徒的袖扣夹层,在寡妇的保险柜暗格,当然,最妙的还是在仇家的赎罪券里。”

“提醒你件事。”赵悦菲突然按住她签字的手,cartier钉子手镯硌得生疼,“男人的金库可以变成你的提词器。”

电梯下行时,秦慕雪对着镜面轿厢整理锁骨发。五十八层玻璃幕墙外,G集团大厦正在举行亮灯仪式,林知夏的名字在LEd屏幕上滚动成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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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雨烟绾着青绸水袖袅袅挪出,暮色透过纱帘勾勒出少女的动人曲线,傅景烁忽然用外套裹住人按在把杆上:“突然不想让林老师教了...”喉结擦过她束着珍珠发网的后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今天我亲自陪练。”

林老师指尖轻点苏雨烟腰窝:“苏小姐,您这腰臀比,近乎完美的0.618 黄金分割比例。”她手腕突然下压三寸,医用胶带在苏雨烟的轻纱下绷出肌理纹路,“水袖之美,魂在腕间,气聚于腰。起势之时,需将天地间的灵气,统统凝于此处,方能舞出神韵。”

傅景烁倚着竹制屏风微微挑眉:“林老师,我家数学家的骨头可经不起这般丈量。”

“傅少真是好福气。”林老师笑着展开羊皮卷尺,青铜尺尾扫过少女绷如弓弦的足背,“苏小姐这跟腱,修长且富有韧性,生来便是为舞而造。”

而在云阙舞坊的一间教习室,李昭宁正攥着学员的水袖调整腕花。诃子裙腋下的补丁被汗水洇成深青色,紧紧贴在皮肤上,硬邦邦的布料,磨得皮肤生疼。指尖缠的医用胶带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边缘早已有些翘起,丝丝痛感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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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暴雨夜加练,鎏金穹顶下的排练厅蒸腾着龙脑香。青玉地砖映出十七道翩翩起舞的纤影。

李昭宁扶着明式屏风的万字纹边沿调整呼吸。改良马面裙下的护膝已然结满盐霜。长期过度使用膝关节,髌骨周围的软组织早已劳损。此刻,每一次呼吸,伴随身体的起伏,髌骨处都传来隐隐的酸痛。

“这得练到几点啊?”身旁的队友小声嘟囔着。

李昭宁扯出一抹浅笑,轻声安慰:“快结束了,咱们再坚持坚持。”话虽这么说,她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皱,抬手揉了揉膝盖。

“十号位注意幅度,云手过眉三寸!你们这跳的什么?重来!”执行导演的呵斥撞碎全息牡丹的投影。

唐心旋身掠过李昭宁身侧,定制护膝的碳纤维纹路在镜中闪过幽蓝流光。当第八重牡丹幻影绽放时,两人的倒影在穹顶下交缠:李昭宁的影青瓷色练功服泛着冷月般的青白,唐心那身绣满暗金缠枝纹的舞衣,则似被珐琅彩釉反复煅烧的贡品。

唐心带来的保温桶总盛着松茸鸡汤。李昭宁捧着骨瓷碗,看唐心用折叠屏手机播放她们的练功视频:“我妈看了直夸,说你这段《游园》的身段能上京城春晚。”

鎏金电梯门映出两个少女的倒影时,唐心正往李昭宁帆布包里塞进第三盒瑞士巧克力。她的珍珠美甲划过包装盒上的法文标识:“我爸去日内瓦出差特意带回来的,听说里头加了抗疲劳的配方,你平时练功累了,就吃点。”

李昭宁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起球的包带。昨夜,她在排练厅捡到唐心遗落的莱珀妮鱼子精华琼贵睡眠面霜,那抹高级的冰蓝色,与自己从校医室拿来应急的凡士林罐子,一同摆在更衣室里,像霓虹璀璨的黄浦江与素影清寂的山涧溪流的荒诞同框。

凌晨一点的臻华聚艺排练厅,月光正顺着落地窗的鎏金窗棂爬进来。李昭宁解开缠在脚踝的绷带,将浸透血渍的纱布塞进印着“京舞食堂”字样的塑料袋,这已是本周第三卷绷带,母亲在电话里说老家的止血草涨价了。

“昭宁姐!”唐心突然从镜墙后探出头,她捧着两杯姜茶挤进门缝:“保安说看到九楼亮灯,我就猜是你。”

“你又在练主舞动作。”唐心指着镜墙上的水痕,那是李昭宁甩袖三万次留下的轨迹。全息投影仪忽然自动启动,《寻梦》的唱词在青玉地砖上投出幽幽蓝光:“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李昭宁望着虚拟杜丽娘的金冠出神。二十万奖金能给妈妈换人工关节,让妈妈不再被病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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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将镜面长廊切割成明暗交织的菱形,苏雨烟推开更衣室磨砂玻璃门时,正遇见李昭宁对着落地镜调整诃子裙的宝蓝色系带。鎏金阳光穿过环形落地窗,在两人之间织就一道浮动的光帘。

“你是新来的兼职?”李昭宁将备用舞鞋放进第三格储物柜,鎏金聘书在柜角泛着柔光。她垂眸扫过少女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沾着墨渍的棉麻衬衫下摆还掖着半截图书馆借书单,“周三早班要提前半小时熨练功服,用蒸汽熨斗,别碰那个老式熨斗。”

苏雨烟闻言抬头浅笑:“谢谢,我来上林老师的课。”正在整理的帆布包里头露出半本翻卷边的《戏曲武功身段教材·水袖(第一册)》。

“林老师两年没收过新生了。”李昭宁系带的手顿了顿,她认得那本绝版教材,“上个月芭蕾舞团首席带着女儿来拜师,在会客室等了五个小时。”

李昭宁与苏雨烟并肩穿过镜面长廊时,保洁阿姨攥着拖把局促地蹭到近前:“苏小姐,东厅的薄荷糖补上了,是您喜欢的那个老牌子。”

话音未落,舞蹈助理捧着冰毛巾匆匆跑来,额前碎发都被汗黏在脸上:“林老师让我给您送冰敷袋,按傅少交代的,加了艾草精油。”

“苏小姐,试衣间新到了批练功服。”服装总监抱着纸箱经过,特意抽出件月白色苎麻衫,“傅少交代过,这批都用的无骨缝制,袖口特意加宽了五公分方便练振袖。”

苏雨烟抱着水袖经过教习室时,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琵琶曲。透过落地玻璃,她看见李昭宁正在示范绞腿蹦子,补丁纱衣随旋转绽成破碎的蝶。

“动作要像解九连环...”李昭宁喘着气扶住把杆,忽然透过镜子对上苏雨烟专注的目光。

课间休憩时分,李昭宁停在绿植架后整理舞鞋。窃语随咖啡香飘来:

“...要说傅少真是周到,把苏小姐上课的东厅照明全换成了博物馆级护眼灯。”

“那可不,听说连灯光的色温都是按《唐人宫乐图》里烛火光谱还原的。”

“昨儿施工队来装的那面特制镜墙瞧见没?反光弱得就像十五的月亮蒙了层纱。”

“你这话岔了,傅少亲口说的数据,15%呢。”

(实际上是表面镀膜能减弱15%反光)

“要我说还是命好,傅家三代单传的。”

“傅太夫人娘家王家,那可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能追溯到明代。”

“当真好命,听说傅家少爷天天亲自接送,昨天还亲自陪练呢!”

“李老师,唉,终究比不过世家豢养的金丝雀...”

李昭宁的指甲陷进舞鞋海绵垫,麂皮表面泛起月牙形褶皱。她想起大一第一次参加酒局时,那个秃顶制片人蹭着她腰间的联珠纹说:“小李啊,这圈子里清高最不值钱。”

傍晚的霞光染红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李昭宁“恰巧”坐在苏雨烟对面:“要是打算加练,可得格外留意脚踝。”

“力学分配得当的话,关节承压能减少40%。”苏雨烟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受力模型,钢笔尖点在踝骨位置,犹豫片刻,“您方才示范的绞腿蹦子,第四拍落脚点再偏两寸,是不是更符合重心轨迹?”

李昭宁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这个细节是她的独创技巧,评委曾盛赞“将敦煌壁画里的滞空感化入现代编舞”。此刻却被苏雨烟,用讨论数学公式般的语气点破。

“眼神跟着指尖走。”林老师刚示范完一组小五花,转身的瞬间,透过镜子,一眼瞥见落地玻璃外傅景烁专注的目光。她踩着软底绣花鞋疾步而出,香奈儿邂逅的尾调撞碎空调冷气:“傅少怎么不进去等?我让雨烟...”

“不必。”傅景烁颔首打断,目光仍透过玻璃凝在教室内,“家父说过求学贵在始终。”

李昭宁注意到少年牛津鞋尖朝内的站姿,是世家礼仪课教的标准恭候姿态。少年侧脸被玻璃映成双影,浓睫在颧骨投下蝶翅般的阴翳。那件看似普通的亚麻衬衫,在肩线处藏着暗纹提花,是米兰某高定工坊的防伪印记。

“景烁,会不会等得很辛苦?”苏雨烟额发黏在泛红的脸颊。

“林老师说你这周加了四小时基训?”傅景烁指腹蹭过她虎口处钢笔磨出的茧,“傅氏祖训第三条...”

“劳逸结合。”苏雨烟往傅景烁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贵宾休息厅,管家王叔递上纯银双层真空隔热炖盅。

“你跳饿了的模样,比米其林三星可口。”鎏金盏盛着雪梨炖官燕,傅景烁舀起一匙吹散热气:“林老师说你有敦煌飞天的骨相。”

苏雨烟咽下甜汤时,少年指尖忽然点上她锁骨:“这里...”顺着经络滑至腰窝,“还有这里...”最后停在脚踝,“都该缀上铃铛。”

保洁阿姨推着水桶经过,塑料轮子碾过林老师未尽的恭维:“傅少慢走...”

当夜暴雨倾盆,李昭宁在空荡的教习室加练。

“听说傅家的车每天停在后巷?”两位老师模样的女子在隔间低语,“那姑娘看着朴素,腕上戴的可是傅氏老宅的千年沉香珠...”

此刻镜中映出她补丁纱衣,分明是更朴素的打扮,却因着那串沉香珠成了云泥之别。

第十七个绞腿蹦子落地时,她突然对着满墙镜子大笑。原来苏雨烟那些精妙的力学分析,那些随手可得的绝版典籍,不过是另一个阶层的日常。而她李昭宁要跪着求的机遇,不过是某些人爱情故事里的边角料。

李昭宁将补丁纱衣仔细叠好,忽然想起母亲的话:“凤凰总要自己啄开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