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谢奕辰得知贺宜宁在宫中遇刺后,好几次都想来探望,奈何两人现在已经退婚,本就没什么关系,加上贺宜宁还住在皇宫里,他要是被承安公主发现了,也说不清。
正巧遇上皇后寿宴,谢奕辰便求了承安公主,让她带自己参加宴会。
从贺宜宁来到桐花台时,谢奕辰便一直想去同她打招呼,然而承安公主一直粘着他,根本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宴会开始,他寻了个离贺宜宁近一些的位置坐着,但贺宜宁从头到尾就没看过他一眼,只顾着和谢知砚暗送秋波!
她真的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吗?
谢奕辰攥紧了拳头,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酒,他不甘心,凭什么贺宜宁被退婚后还有人那般喜欢她?
凭什么自己为了向上爬受尽了苦楚,谢知砚却总能那般风轻云淡?
不远处的慕容悦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心地询问:“奕辰,你怎么了?怎得喝这么多酒?”
谢奕辰强忍着怒气,勉强朝她扯出一丝微笑,“宫中的酒好喝,所以忍不住多喝了些;公主还是快些回到位置上去吧,免得被人说闲话。”
慕容悦听见他在关心自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那你少喝点儿,你若实在喜欢,待会儿宴会结束,我让人给你府上送去些。”
谢奕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迷离的盯着贺宜宁。
宋瑶的表演特殊,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位,宫规森严,更何况是在皇后生辰宴上,所以她的佩剑被换成了一把木剑。
宋瑶握着木剑上前,朝皇上皇后行礼后,便飞身而上至台中央。
鼓声起,宋瑶随着鼓点挥舞着手中的木剑,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气势长虹让人目不暇接。
贺宜宁看着她,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从前在边关时,也是这般飒爽肆意,若她能一直待在边关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世事无常,从她奉旨回京的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自由。
念及此,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面的谢知砚见状,微微蹙眉。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宋瑶旋身而起准备收剑,谁料那木剑竟突然断裂开。
断掉的剑头随着宋瑶收剑的力道惯性甩了出去,直击慕容嫣而去。
慕容嫣吓得愣在原地,贺宜宁也离得远,不好过去。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在剑头要刺中慕容嫣时,那人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剑尖。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徐娇娇见状,立刻站起身指着宋瑶道:“大胆宋瑶,竟然行刺昭玉公主!”
宋瑶闻言,立刻跪下解释:“回禀陛下、皇后,臣女并非有意,是这木剑突然断裂才甩飞了出去。”
慕容嫣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倒是贺宜宁,看清了那接剑之人。
“表哥,你何时回京的?”
贺宜宁小跑了过去,看向苏迟时,有些泪目。
苏迟朝她笑了笑,随即转身向皇上皇后行礼,“臣苏迟参见皇上、皇后,贸然进宫,还请皇上恕罪!”
慕容郢看向还有些面色惨白的慕容嫣,挥手道:“苏将军快快请起,若没有你及时出现,嫣儿怕是要受伤了。”
慕容嫣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少年,不自觉地红了脸。
贺宜宁见宋瑶还跪着,朝慕容郢道:“陛下,木剑断裂也是偶然,相信宋小姐也是无意的,不如......”
“是否无意贺小姐怎知?”慕容悦打断了她的话,“难不成这件事是你和宋小姐商量好的?”
苏迟瞥了她一眼,随后将断裂的木剑呈上,“启禀陛下,这木剑的断裂处参差不齐,加上木剑有些湿润,想来是木头受潮了,应是无意之举。”
慕容嫣也帮着解释:“父皇母后,儿臣也相信宋小姐是无心之举,还请你们不要怪罪于她。”
慕容郢和华盈相视一眼,道:“既如此,那便不追究了,嫣儿没事就好。”
宋瑶感激地朝苏迟和慕容嫣鞠了一躬,一想到自己方才差点儿掉了脑袋,她就有些害怕。
宴会结束后,苏迟要去向皇上述职,贺宜宁便在御书房外等他一起回府。
“这么晚了,贺小姐还不回府吗?”
谢知砚走了过来,近身闻见她身上的酒味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手上的伤还未痊愈,谁让你喝酒的?”
贺宜宁一愣,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可这话说得未免太让人讨厌了。
“不劳谢先生费心,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贺宜宁淡淡回答,又伸手解开了身上披风递给他,“你的披风,还你。”
谢知砚看着她,并没有接过披风的打算,“不用了,反正也是在宫里随便找的。”
贺宜宁闻言,有些生气地一把将披风塞给他,“既如此,那就劳烦谢先生拿去丢掉!”
她生气地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头,跟门口守着的小太监道:“待会儿苏将军出来后,烦请公公帮我告知他一声,我在宫外马车里等他。”
话落,贺宜宁很是决绝地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毕竟平日里谢知砚说话本来就不带一点温度。
可他们好几日都没见了,本以为他给自己送披风是真的关心自己,这一来又教训起自己喝酒来了?
贺宜宁往宫外走着,因为脑中思绪混乱,不知不觉间竟然迷路了。
她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个废旧的冷宫,黑黢黢的,一个人也没有,怪让人害怕的。
贺宜宁刚想往回走,就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几声男女耳鬓厮磨的声音。
她听得有些脸红,但本着少管闲事的原则,还是打算离开,谁知下一秒,她竟听见了谢奕辰的声音!
“这么久没见,你竟一点儿也没想我吗?”
“还说呢,方才在宴席上,你只顾着和承安公主眉来眼去,哪里看得见我?”
女子声音娇软无比,贺宜宁听着也觉得有些熟悉。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慢慢挪步过去,又一个飞身跃上了屋顶,待她掀开瓦片一瞧,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捂住了眼。
屋内只有一盏极昏暗的蜡烛,床榻周围全是散落的衣衫,一男一女未着寸缕,像是两条蛇一样,柔弱无骨地交缠在一起。
贺宜宁又睁开了眼,在看清那女子的脸时,她差点儿惊呼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