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殿下,您真的要与虎翼军分开行动吗?”
骆慕辰先前一直在别处招呼宾客,此刻见人数渐少,连忙赶来询问。
瑾王自幼便随骆青松习武,又时常前往侯府探望骆玖语,故而与骆慕辰亦是熟稔。
多年未见,瑾王已封王爵,更在民间得了战神之誉。
继骆玖语之后,骆慕辰成了另一名忠实的拥趸。
此番初见,骆慕辰心中除了激动,亦有些许局促。
但经过这些时日与瑾王共事,见他并无太多改变,骆慕辰便又与之热络起来。
“正是如此。”瑾王应道。
骆慕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凑近瑾王轻声道,“阿景哥哥,要不我与我爹说说,给你去做帮手如何?”
他比瑾王小了一岁,儿时也如骆玖语一般,唤瑾王为阿景哥哥。
只是这称呼在瑾王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慕辰,你且附耳过来,我也与你说句悄悄话。”瑾王故作神秘地说道。
骆慕辰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凑近。
“何事?”
“我自小便与你说过,只许桑儿唤我阿景哥哥,你只能唤我景逸兄长。”
瑾王此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骆慕辰听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委屈得像个孩子。
“为何妹妹能叫,我却不能?”
这话怎么听着与骆伯父的有异曲同工的意味,不愧为父子俩。
“因为你不叫桑儿。”
“你这是明显的区别对待。”
“嗯。”
骆慕辰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颇感无力。
“那景逸兄长,你答应我与你们一同前行可好?”
“不妥。”
“……”
骆慕辰心性单纯,一听这话,脸上便挂满了苦瓜相。
“为何?”
“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待骆伯父启程后,你自会知晓。”
一听这话,骆慕辰顿时来了精神。
“真的吗?”
“真的。”
“你没骗我?”
眼前这个比小丫头年长六岁的小子,如今竟比儿时还会撒娇,瑾王不禁有些头疼。
不止是他,那边的骆玖语虽未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也被兄长这副模样恶心得连连嫌弃。
当然,骆玖语那一副嫌弃样子被瑾王看在了眼里。
“骆慕辰,你,你,你离我远一些。”
他生怕受了这小子的影响,以后也被小丫头嫌弃了。
“好嘞。”
得了任务,骆慕辰格外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骆玖语瞥了一眼骆慕辰,便知他这好兄长定是如愿以偿了。
她也向前一步,低声说道,“殿下,臣女有一事欲与殿下相商。”
瑾王自然知晓小丫头心中的想法,但抬眼便见六皇子和大房那两个女子虎视眈眈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计。
“骆小姐,不知为何,这风一吹,本王竟有些酒后上头。你看可否送本王回去,我们再详谈?”
未等对方回答,他已摆出一副醉酒的姿态,向骆玖语那边靠了靠。
“哎,殿下小心。”
骆玖语连忙上前搀扶。
骆慕辰心中纳闷,刚才瑾王不还好好的吗?
“殿下,妹妹她力气小,要不,我送你吧。”
骆慕辰连忙扶到了另一边。
这个憨货,从小就是如此。
若不是看在桑儿的份上,自己怕是早就揍他三十回了。
瑾王心中暗自腹诽,再次凑近骆慕辰。
“此次任务你若准备充分,完成得不错。我那套从北狄得来的胡旋弓弩便赠予你了。”
果然,骆青松所言不虚。
这两个孩子中,骆慕辰既不像他也不似他母亲,心性过于纯良,极易哄骗。
骆慕辰一听,立刻将瑾王推向骆玖语怀中。
“我才想起来,回去的东西还没收拾。妹妹,你照顾好殿下啊,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骆慕辰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见此状,瑾王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这傻小子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好骗。
骆玖语心中嘀咕:这傻兄长,怕是被瑾王给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再说了,他那点行李,收拾起来能用到半个时辰?
宾客渐渐散去,骆思梦本要找六皇子再议前几日所谈之事,便拖着骆思莹打掩护留了下来,却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
三人本就不喜瑾王与骆青松一家太过亲近。
可今日先是骆青松直呼瑾王“臭小子”,听着像是斥责,实则满是亲近;
接着又是骆慕辰像个小跟班似的,与瑾王窃窃私语后又欢喜离去;
现在更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骆玖语与瑾王如此亲密。
最沉不住气的骆思莹率先开口,“殿下,您喝多了,要不,思莹也送您回去吧?”
瑾王若是明天分开走,那她可就没戏了。
今天她要抓住最后一点机会。
“你就是那个……”瑾王手指着骆思莹,半天才记起她,“扫马厩的?”
骆思莹一听此言,羞得满脸通红。
正欲解释,便又听瑾王的声音冷厉地响起。
“是马厩还没扫够?夜雨……”
“殿,殿下,臣女知错,臣女不敢,臣,臣女……”
最终,骆思莹还是没敢再说什么,瘪着嘴躲到了一边。
“瑾王,你堂堂皇子,怎可对骆小姐如此无礼?”
六皇子见自己看上的女子被别的男子依靠,心中气愤不已。
“六皇兄此言差矣,若说这般便是无礼,那岂不是六皇兄更甚?”
瑾王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六皇子身旁的骆思梦。
六皇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喝了些酒,本就有些醉意。
骆思梦刚一走近,他便多了几分兴致。
趁无人看见,他不顾骆思梦的推拒,拉拉扯扯。
刚才人多并未在意,此刻被瑾王这么一提醒。
两人这才发觉他们衣衫发饰有些凌乱,手竟还牵在一起。
两人慌忙放开了手,骆思梦连忙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妆容。
“说了这么多话,本王更是觉得头晕目眩,骆小姐,咱们走吧。”
刚才头脑清醒地怼完一个又怼两个,这还能是喝多了?
不过看到那三人吃瘪的模样,骆玖语心中甚是欢喜。
“好。”
三人眼睁睁地看着骆玖语扶着瑾王走出去了,愤怒不已却束手无策。
谁知瑾王走了几步,竟又转过头来。
他意犹未尽地说道,“对了,那个骆什么来着?对,就是适才与我六皇兄手牵手依依不舍的那位。本王虽不记得你叫什么,但总觉得你这声音与这两日晚上六皇兄房里那只叫春的猫儿甚为相像。”
“你——”
骆思梦又羞又气又急。
“骆小姐,我们走吧。”
瑾王已经转身,半推半倚着快要笑得喘不过气的骆玖语,洒脱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