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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我就知道。”

骆青松终于回了神,突然似有所悟,猛地跳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

见瑾王还跪在地上,骆青松又怒气冲冲地指着他。

“你,你,你先给我站起来。”

此刻,他那颗提防多年的心终于悬了起来。

“谢骆伯父。”

“你谢什么谢,你别谢我。你先跟我说说,你,你,你们二人何时互通了心意?”

那一日,二人自山中归来,他便心生疑虑。

喜果不其然,他这做父亲的感觉向来敏锐。

他就知道!!!

“侯爷——”

庄文雅忍不住轻轻拽了拽骆青松的衣袖。

“何事?”

骆青松心中的郁闷尚未消散,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待转头看见是庄文雅,才勉强压下几分火气。

“我,我就随口问问。”

“此事岂是你能随意打听的。”

庄文雅朝他使了个眼色。

骆青松这才留意到,二人脸颊上皆泛着淡淡红晕,神态也略显不自然。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两个孩子何时互通了情愫,这等私事的确不好宣之于口。

况且那臭小子的心思,他岂会不知?!

就凭他那八百个心眼子,要想取悦闺女,还不是易如反掌?

问了也是白问。

可他心中就是不畅快,尤其是见那二人还偷偷对视了一眼,那臭小子眼中的深情更是显而易见。

他还害羞上了,他把自己闺女拐跑了,他红什么脸!

殊不知,这两人心中所想却大不相同。

瑾王自然是情根深种多年,突然要将这份情谊摆在明面上。

哪怕他已年逾弱冠,终究也是头一遭,难免有些羞涩。

而骆玖语则是心中暗叹:爹爹这话,让她如何作答?

他们二人不过是契约婚姻,是在那马车上正儿八经商定的。

这要是让爹爹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罢了罢了。”

骆青松终究是不忍心让闺女为难。

他转而看向瑾王,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别以为桑儿答应了你,我就会让你轻易过关。等回了京都,我见了宫中那位再说。还有,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爹爹——”

骆玖语生怕父亲这番话会伤了瑾王的颜面。

“小侄回去就让父皇赐婚,该有的礼数,我也定会一样不少。至于之前的承诺,多说无益,您就用余生来考察我便可。”

瑾王回答得字字铿锵有力,神情中却满是愉悦。

骆青松这话虽仍未明确表态,但瑾王知道他这是已经松口了。

“嗯,”骆青松的心情愈发沉重了几分。

“既然桑儿执意要与你同行,我便答应了。只是......”

“我昨日已经做了更为周密的安排。骆伯父放心,最后定还您一个毫发无损的桑儿。”

“那便启程吧。”

“那聘书......”

瑾王将目光投向放在桌上的聘书。

骆青松心中憋闷,这臭小子是一点缝隙也不给他留。

“爹爹——”

骆玖语又是一声轻唤。

“知道了,知道了,我......收下了!”骆青松咬牙切齿道。

他看了一眼骆玖语,差点老泪流下来。

都说闺女是父亲的小棉袄,他这小棉袄被瑾王把棉花偷了个空不说,还撕了个洞!

真是女大不中留!

外向,闺女太过外向!

不知随了谁!

心中念叨着,骆青松终是将聘书揣进了怀中。

几人此刻心情各异,有的沉重,有的愉悦。

但时辰不早了,此事也只能如此。

走到门口,庄文雅突然想起一事,叫住了几人。

“侯爷,那六皇子失窃一事。您就这般安排了,他会不会回去告状啊?”

庄文雅自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想到瑾王即将请婚,生怕中间又生出什么岔子。

“对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骆青松一拍大腿,停下了脚步。

他本就是见这两人眉来眼去,心生疑虑。

这才寻了个由头让他们进来。

原本是想问完一同返回之事,再探探这人参失窃的究竟。

可谁曾想被这突如其来的郎情妾意给打击得忘记了。

骆青松倒是不在乎六皇子丢了什么。

可这人参一事若是真与这两个孩子有关,他也好提前知晓,日后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他转过身来,看了看闺女,又瞧了瞧瑾王,二人皆是有些心虚。

果然......

“镇抚司向来治理严明,尤其是那......抚司大人。平日里并未听闻有什么巧取豪夺、鸡鸣狗盗的恶名。”

骆青松故意加重了“抚司大人”几个字的语气,瑾王强忍着笑意才没有失态。

骆伯父这是在点他呢。

“那你们说说,这六皇子的千年人参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是女儿无意间瞧见六皇子那人参破损了,没了品相,便......顺手取了回来。”骆玖语低头承认道。

当日刚重生归来,见过六皇子后,她心中怨怒难平,下手也是没了分寸。

可偷了人参和那些珍宝的第二日,她便有些后悔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虽说让那六皇子不高兴,她就高兴。

可万一那混不吝的发了疯,连累了瑾王,她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不安。

也罢,君子敢做敢当,大不了自己受点罪,也图个心安。

“那人参有什么好偷的?你偷它作甚?”

骆青松也知道闺女这些年做过几次去乡绅恶霸家中取走财物以济贫之事。

他虽明面上不允许,实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六皇子自来到西南,便是一副死缠烂打又招惹不清的模样。

怕是私下里还招惹了闺女,这才让她出了手。

因此,他倒不是训斥闺女。

只是觉得六皇子这人,甚是麻烦。

骆玖语这下来了精神,颇有些得意。

“我将人参主干保存了起来,想着以后到了紧要关头可以救人一命。至于那掉落的人参须嘛,我用它泡了酒,以后可以给爹爹喝。”

瑾王在一旁听了这话,看了小丫头一眼:怎地,那日还说要给他一份,这就把他的份额给了骆伯父了?

感受到旁边的气压不对,骆玖语转过头回给瑾王一个眼神。

意思不言而喻,先安抚住父亲,其他的都好说。

这才抚平了瑾王要炸的毛。

“人参酒?你说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好端端地学你外祖父泡什么人参酒啊,那都是老人干的事情。你给爹爹喝个果酒,爹爹那也是高兴的。”

显然,这“独一份的宠爱”取悦到了骆青松。

他说这话时更是有意无意地扫了瑾王一眼,那眼神中挑衅中带着得意。

闺女最疼的,还是他这个爹。

不过,用人参给他这个爹尽孝,是不是太早了些?

要说太后那样的老太婆才以为吃了千年人参就能长生不老。

他自己又何须那个......

“等等,你说,说什么人参酒?”

“千年人参酒!”

千年人参?!

六皇子丢失的,给太后贺寿的寿礼——千年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