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不似出来时风驰电掣一路疾行,慢慢悠悠,缓缓而行,众人难得有闲心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从未出过旧尘山谷的宫远徵更是放飞了去玩。
同样未见过世面的宫唤羽则淡定许多,大仇得报,宫唤羽现在给人的感觉是真正的温和从容。
中途古伊浅与戚慕欣辞别,带着她分到的清风派财物,回去孤山派旧地。
她要重振孤山派。
宫唤羽与古伊浅这对表兄妹,在诛杀点竹后就相认了。
因好奇戚慕欣跟范婶所说的不回宫门是什么意思,且他出来匆忙,未曾收拾父母遗物,便打算先随宫尚角等人继续前行,过后再去寻古伊浅,一起重建孤山派。
当然,就算宫唤羽现在想跟古伊浅走,还没跟他算完账的戚慕欣也是不会放他走的。
戚慕欣说不回宫门,也是真的没回。去了也呆不久,何必奔波。
她回了逍遥山庄,八成的侍卫随戚慕欣一起,剩下的两成跟宫尚角和宫远徵,到宫门搬他们兄弟的资产。
见到宫尚角回来,守门侍卫激动的都破音了:“角公子到!”
宫尚角连马都不下:“金复,带人去角宫,将账房备好的账册全部搬到长老院,运送库房整理好的箱笼,通知留守人员,撤离。”
说罢,一夹马腹,直奔长老院。
宫远徵同样吩咐金简去徵宫拿账册,跟随他哥的步伐。
宫唤羽骑马跟上,面上笑得如沐春风,好戏上演了,他也要掺一脚。
黄玉侍卫:“雪长老,花长老,月公子。角公子、徵公子和唤羽少爷回来了,现在在长老院外。”
花长老那火气憋了好几天,之前还失意的花公子如愿的享受了几天老父亲爱的教育。
“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们死在外面了!”
雪长老:“别说气话。让他们进来。”
“雪长老,花长老。”
宫尚角拱手行礼,虽然雪、花二长老已经失去了他的敬重,但面上他是不会让人挑出错的。
月公子避开站到一边角落,不敢沾受到宫尚角的礼。
身侧的宫远徵敷衍的拱了下手,而宫唤羽则动都未动。
花长老轰的一下站起身,张嘴准备开骂。
宫尚角抢先开口:“今日前来只有一事告知,我宫尚角与羽宫商宫分宗,脱离宫门,从此各不相干。”
“我宫远徵亦是。”
“我宫唤羽亦是。”
宫远徵和宫唤羽同时接道。
宫远徵嫌弃的瞥了眼宫唤羽,亦什么是,跟屁虫。
“尚角你在说什么胡话!远徵,唤羽你们别跟着胡闹!”
雪长老腾的一下也站起来了:
“有什么不满,尚角你说出来,我们好生解决,不必提及分宗二字。”
“不满?”宫远徵嗤笑出声,“你们对我哥如何,自己心里清楚。”
宫唤羽很给气氛的轻笑出声。
宫尚角神情平静无波,声音坚定有力:“我意已决,长老不必多说。角宫和徵宫的账册已全部理清,我和远徵弟弟只会带属于我们的东西离开。”
金复和金简适时的出现,命人将一箱箱账册搬到大厅正中。
宫尚角继续道:“族谱我已请宫氏老族伯另外编写,也选好吉日为角宫先祖、我爹娘和朗弟弟及徵宫先祖迁坟,希望那日长老们不要阻拦。告辞。”
话里带着满满警告的意味,宫尚角再次拱手行礼,利落转身,大步离开。
宫远徵朝雪、花二长老“哼”一声,紧跟着他哥脚步。
宫唤羽微微一笑,追上宫尚角和宫远徵。
徒留雪、花二长老在身后唉声叹气,暴躁怒骂。
宫尚角向来强势有主见,以前还能拿宫门大局压他低头。
可现在宫门被他舍弃,能劝宫尚角的慕夫人没跟着回来,宫远徵只会火上浇油,两人没辙了。
他们也放不下面子和威严去哀求宫尚角改变主意,是以一步都没踏出去挽留。
“尚角弟弟,远徵弟弟,留步。”
察觉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宫尚角放缓了速度,宫唤羽一呼喊,他便停下侧身看向宫唤羽。
宫远徵原本不想理会宫唤羽,也只能跟着停下,转身一脸不耐烦道:“有屁快放,嫂嫂还等着我们回家。”
宫远徵脱口而出的“回家”,让宫尚角心中泛甜,这次回的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家了。
宫唤羽则是冒着酸,以前虽然身边都是宫氏长辈和兄弟姐妹,但他是没家的,幸好如今还有一个表妹,算是有半个归处吧。
“尚角弟弟,不知你选好的吉日是哪日?”
“五日后。”
“我亦想为我父母迁坟,不知可否与你们一起?我一人迁坟怕遭阻拦。”
“可以。还有事吗?”
“确实有。我实在厌恶宫门至极,这几日能否借住逍遥山庄?”
“可以。”宫尚角用眼神制住要蹦起来的宫远徵,“你还要收拾细软吧,我们在大门外等你。”
宫唤羽没想到宫尚角这么爽快好说话,假装没看见宫远徵写满拒绝的脸:“多谢两位弟弟。”
宫唤羽转身往羽宫走去,宫尚角和宫远徵继续往外走。
宫远徵皱巴着小脸:“哥,你怎么答应宫唤羽?”
“就算他不提,我也会带他回逍遥山庄。”
“带”字加了重音,很显然不是客气,强制意味十足。
“他算计你的事你忘了?你想就这样放过?”
“当然不。”宫远徵当即摇头,他可记仇了,至今没给过宫唤羽好脸色。
“你嫂嫂交待了,要把他扣下,好生算账。”
“那我们就等他一等。”宫远徵展颜,变回快乐小狗,“哥,出云重莲还在医馆,下人不懂照看,我得去一趟。”
“嗯,不急,我在外头等你。”
角宫所有东西,包括他和戚慕欣用惯的物件,早在出发歼灭无锋那晚就已经整理装箱,就等着成功复仇,箱子一搬就走,他们夫妻从未想过失败。
宫唤羽如他之前所说,包裹里八成是父母遗物,其他只收拾了两身他的衣服还有些许金银。他对宫门的东西,内心抵触。
东西少,收拾得就快。
宫唤羽在大门外与宫尚角客气几句,宫远徵才领着徵宫的人出来。
奇怪的是宫远徵没再对他横眉冷对,反而对着他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宫唤羽心底顿时升起不妙的预感。
看了眼四周都是宫尚角,宫远徵兄弟的人,跑是跑不掉了。
自己提出来要跟他们走,只能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