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山庄位处群山正中的山丘之上,山势陡峭,易守难攻。
入口也隐蔽,在一处瀑布的水帘之后。
穿过水量不大不小的水帘,走过一段石洞道,视野开阔的同时,长长的石阶上飞阁流丹,典雅大方的亭台楼阁几乎占据所有视线。
夜幕如帷,星光闪烁。
山庄每一处楼阁都亮着暖黄的灯笼,大门敞开着,一抹倩影提着灯笼静立在石阶上。
宫尚角领头从入口处走出,抬眸望去,双目交汇。
宫尚角眼里满是缱绻柔情。
灯火阑珊处,有一束温柔的光等候,便是幸福。
戚慕欣唇角绽开一抹轻柔的笑容:“尚角,你们回来了。”
“欣儿。”宫尚角快步走到戚慕欣面前,大掌包住她柔软的双手,关切道:“还好手不冰,你在这等了多久?天寒地冻,可别冷着了。”
“几息而已。我让小苍在山谷外盯梢呢,你们到瀑布,我才出来大门。”
寒风凛冽,他们也不定何时归来,戚慕欣当然不会傻乎乎的一直站在外边等。
而且跟着她先行到逍遥山庄的侍卫都需要她安排,从无锋和清风派缴获的财物也要归置。
“快进去吧,饭菜一直热着。”
听到饭菜,宫远徵眼睛亮了,见哥嫂叙完话,摸着稍扁的肚子:“还是嫂嫂贴心,我早就饿了。”
干粮又冷又硬,更难吃,赶路时可以将就,都要回家了就没必要占肚子了。
宫尚角拿过戚慕欣手里的灯笼,交给金复提着,握着她的手往山庄里去:“欣儿你吃了吗?”
“用了些糕点,喝了碗汤垫了下。”戚慕欣挽住宫尚角的手臂,“新家的第一顿晚膳,我想等你和远徵弟弟回来一起用,齐齐整整的。”
“嗯,齐齐整整。”笑意不自觉的蔓延,宫尚角心底不断喷涌出炙热的暖流,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宫远徵嘴角都翘的没边了,哥嫂心中的家有他才算齐整呢。
戚慕欣转头看向宫远徵身侧的宫唤羽,客气道:“这几日舟车劳顿,我派人带唤羽大哥去客院歇息,稍后下人便送上饭食。”
他们一家三口新家的第一顿饭,可不想一个外人插进来。
况且戚慕欣心里已经想好怎么与宫唤羽算账,准备和宫尚角兄弟说说,看他们有什么补充。
“有劳弟妹安排。”宫唤羽闻音知雅意,识趣道:“五日后跟尚角弟弟一起为父母迁坟,我正想写信给表妹,告知要迟些时候才能和她会合。就不打扰你们了。”
戚慕欣微微一笑,意味不明。指了个侍卫给宫唤羽带路,吩咐下人给客院准备笔墨信纸。
戚慕欣的笑,让宫唤羽心里毛毛的,回想起来时宫远徵那个笑。他,似乎,不该来……
“荷叶鸡、烩三鲜、翡翠白玉卷……都是哥和我爱吃的菜。”
宫远徵迫不及待的坐到饭桌前,戚慕欣与宫尚角相携着坐到对面。
“先喝碗羊肉汤,暖暖胃。”戚慕欣揭开汤盆盖子,拿起汤勺搅了搅。
“我来。”宫尚角接过戚慕欣手里的汤勺,先给戚慕欣和宫远徵盛,再盛给自己。
一碗羊肉汤喝下去,胃暖,心更暖。
戚慕欣:“尚角,远徵弟弟,虽说宫唤羽没算计成功,但事情他是做下了,可不能轻轻揭过。”
宫尚角一听,就知道戚慕欣想好怎么整宫唤羽:“欣儿有想法了?”
“远徵弟弟耗费诸多心血培育的出云重莲,被宫唤羽拿去收买贾管事陷害他,这就让人恶心了。”
“嗯嗯,羽宫的人都恶心。”宫远徵十分赞同的点头。
戚慕欣:“既然宫唤羽夺了出云重莲又不干好事,那我们就跟他算算账。
在远徵弟弟培育成功之前,出云重莲绝迹已久,有价无市。
念着他姓宫,也是宫鸿羽找的远徵弟弟强要,灭无锋也出了份力,给他算优惠些,就让他赔偿九万两黄金。
当然啦,以他如今的情况肯定是还不了。就让他在远徵弟弟手下,以工抵债,你们觉得如何?”
“很好。”宫远徵举起手,手指一根根收紧成拳,上扬的唇角透着兴奋,又坏坏的:
“月钱才几个钱,宫唤羽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手底下,这我们还供他吃穿,都算便宜他了。不过,他会乖乖就范?”
宫尚角一句话让戚慕欣和宫远徵都笑弯了眼:“明早请他来练武场,我们同他切磋几回,你嫂嫂的提议,相信他会欣然同意。”
不同意?没关系,给他教会“同意”两个字怎么写就好。
简单的很,拳头之下包会的。
宫唤羽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顶着熊猫眼四仰八叉的望着天,恨不得回到前几天扇自己两巴掌,叫你好奇,背上巨债了吧。
父母遗物就在宫门里跑不了,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拿回。现在变成他跑不了了。
*
“真的假的!”
花公子趁花长老没心思搭理他,悄摸的又偷溜到商宫找宫紫商搞研究。
手里称着材料的轻重,嘴巴也不闲着,跟宫紫商分享宫尚角在长老院摊牌角徵二宫脱离宫门的情景。
宫紫商震惊捂嘴:“那宫门不就完了!”
就算宫紫商平日同宫尚角不亲近,和宫远徵互相看不顺眼,可她心里清楚,宫门大半都是靠他们两兄弟撑着。
他们一脱离,宫门实力大减不说,正常运转都是问题。
“轻声些。”花公子将宫紫商捂嘴的手捂得更紧,“长老们压着消息,你可别嚷嚷出去,不然我就惨了。”
宫紫商用力扒下花公子的手,拍着胸口深吸一口气:“差点没把我憋死。”
花公子讪笑,不好意思的给宫紫商扫背顺气:“对不住啊,一时情急,一时情急。”
“行了。”宫紫商直起腰,“只说给宫子羽听可以吧?”
花公子点点头:“可以,他是执刃。而且长老们也想你们和宫流商老爷子出面劝说宫尚角和宫远徵。”
宫紫商扯了扯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我在宫尚角和宫远徵面前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他们改变主意,更别提宫子羽。
我爹还能有点薄面,但这点薄面他们也可以不给。
不说了,我去羽宫找宫子羽(金繁),帮我打下掩护啊,别让我爹发现。”
说着宫紫商踮着脚尖提起裙摆,在门口左顾右盼,弓着腰快速跑走。
“哎~”花公子尔康手。
“唉~”花公子叹气。
这么积极,哪是找宫子羽啊,找金繁吧。
男人有什么好的,搞他们的新研究才是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