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令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愤怒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伸手拽过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双眼紧紧盯着屏幕,随着搜索结果一条条呈现,她的脸色愈发阴沉,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时锦竹,账本给我发过来!”她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特么的,这小王吃回扣居然吃了三百万!还有,销售部的小王到底是谁招进来的?底下人把情况发朕邮箱了,都说近几个月没发工资,还都是销售部和人事部的,独孤徽诺,立刻去查!” 她的声音在包间里回荡,充满了怒火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她眼中的熊熊怒意。
时锦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却不敢停,赶忙应道:“我找找。”说着,便手忙脚乱地在文件堆里翻找账本,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独孤徽诺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惶恐。“没发工资?不可能啊,”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我每个月都是亲自盖的章,怎么可能没发?多少?三百万?别搞我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这消息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康令颐猛地转头,眼神如刀般射向独孤徽诺,质问道:“你查了?”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独孤徽诺被这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小声说道:“想着明天再查。”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头也低得快要贴到地上了。
康令颐气得再次拍桌,怒吼道:“气死我了,让她给我还回来!”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拳,关节都泛白了。
就在这时,祁司礼匆匆走了过来,神色焦急地对萧夙朝说道:“朝哥,咱们也被吃回扣了两百多万,财务刚核查完说没打通你电话。”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核查报告递了过去。
萧夙朝闻言,脸色一沉,伸手接过报告,低头认真查看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无比,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碰到这位帝王的怒火 。
康令颐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独孤徽诺身上。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还有些紧绷,但已尽量缓和:“诺诺,这事不关你跟锦竹的事。公司业务繁杂,你们也不可能百分百地盯着每一个管理层,难免会有疏漏。”她的眼神里既有理解,也带着几分无奈,摆了摆手示意独孤徽诺不必太过自责。
独孤徽诺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与不安,咬了咬下唇,坚定地说道:“不,是我工作失职。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一定要把它查个水落石出。”说罢,她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要往外走,脚步匆匆,仿佛片刻都不愿耽搁。
康令颐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与默许。这简短的一个字,包含着对独孤徽诺的信任,也期待她能尽快查明真相。
与此同时,萧夙朝看完手中的核查报告,脸色愈发阴沉。他把报告往桌上重重一放,转头看向谢砚之,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砚之,你去查。这两百多万不是小数目,关乎公司的利益,必须尽快搞清楚来龙去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冰冷的子弹,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谢砚之原本正站在一旁关注着事态发展,听到萧夙朝的吩咐,立刻挺直了腰杆,表情严肃地点头应道:“朝哥,放心,我一定查个明白。”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心中暗自思量着从何处入手调查,一场与暗处贪腐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萧夙朝将核查报告放下,抬眼望向窗外,见夜色已深,城市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回头看向康令颐,眼中的寒意瞬间化为无尽温柔,轻声说道:“不早了,都回吧。令颐,朕抱你去楼上哄你睡觉。”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仿佛此刻外面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他的世界里只有怀中的康令颐。
康令颐困意未消,又被方才的事情折腾得身心俱疲,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糯,乖乖地任由萧夙朝将自己抱起。她窝在萧夙朝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康时绪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折扇在手中轻轻敲打着掌心,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令颐被萧帝算计了?”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身为康令颐的兄长,他对妹妹的事情格外上心。
独孤徽诺站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附和道:“我觉得也是。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萧帝的某些行为很是可疑。”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笃定。
谢砚之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说道:“不能够,朝哥斗不过令颐。令颐那头脑,朝哥哪是对手,你们想多了。”他一边说,一边笑着摇头,似乎觉得两人的猜测十分荒谬。
祁司礼微微叹了口气,神色认真地解释道:“朝哥的夺嫡之路,可是令颐在背后出谋划策。就凭这点,你们觉得朝哥能算计得了令颐?”他的语气平和,却透露出对两人关系的深刻理解。
康时绪冷哼一声,手中折扇“唰”地一下打开,轻轻摇晃着,说道:“你们朝哥三年前用令颐教的法子对付令颐,以为本太子没看出来?别把我当傻子。”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显然对萧夙朝当年的行为耿耿于怀。
谢砚之被这话呛得一时语塞,眼神飘忽,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那什么,还下雨吗?”他一边说,一边望向窗外,试图用这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气氛。
康时绪脸色一沉,合上折扇,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谢小侯爷,再不说实话,本太子可打人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胁,显然对谢砚之的敷衍很是不满。
祁司礼见气氛紧张,赶忙打圆场:“太子殿下,三年前朝哥确实做错了,可他已经改了。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努力变成了令颐喜欢的样子。”他的语气诚恳,试图让康时绪消消气。
康时绪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严肃,说道:“是吗?谢小侯爷,别怪本太子没提醒你,你的朝哥为了谁才接近的令颐,本太子一清二楚。若令颐受伤了,或者是被你的朝哥负了,本太子即刻带人杀上萧国皇宫。清宴会带人过来接帝姬回去,哪怕终身不嫁,本太子与清宴不论谁承帝位,康令颐永远是我康盛的长公主。”他的声音坚定,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康令颐的深切爱护和对萧夙朝的警告。
谢砚之被这一番话吓得脸色微微发白,连忙说道:“您消消火,太子妃还在这儿。”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向独孤徽诺求助,希望她能帮忙缓和一下气氛。
康时绪转头看了一眼独孤徽诺,深吸一口气,说道:“若不是顾念太子妃在这儿,本太子早就动手了。”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但好歹暂时压制住了怒火,只是眼神中仍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担忧 。
在楼上那温馨而静谧的公寓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个角落。康令颐靠坐在柔软的床边,趁着萧夙朝走进浴室,水流声传来的瞬间,动作迅速地掏出手机。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舞动,眼神专注而锐利,编辑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发给康时绪。
消息中详细地写道:龙皇印玺已被成功掉包,如今在自己手里的不过是个精巧的赝品,而真正的龙皇印玺,早在大婚那个盛大而庄重的时刻,就被自己巧妙地换成了萧夙朝的帝玺。此刻,萧夙朝的帝玺正安稳地置于她独有的空间囚笼之内,被层层神秘的力量守护着。如今,萧夙朝的所有计划,无论是朝堂上的权谋布局,还是暗中的势力筹谋,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每一步的动向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发完这条消息,康令颐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丝自信而得意的笑容,轻声自语道:“朕带出来的,身上总会有朕的影子,一举一动,又怎能逃过朕的算计。”那语气中满是对自己谋略的自豪,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
不多时,浴室的门缓缓打开,萧夙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他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向床边,敏锐地捕捉到康令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
“什么影子?”萧夙朝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疑惑。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康令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探寻到一丝线索。
康令颐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强装镇定,迅速收起手机,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趣事罢了。”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萧夙朝对视,起身想要去倒杯水,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萧夙朝哪会轻易放过,几步上前,轻轻掐住康令颐的下巴,微微用力,让她的脸转向自己。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轻声说道:“你有事瞒着朕,从你的眼神里,朕看得出来。”他的声音虽温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一定要将康令颐心中的秘密挖掘出来 。
康令颐的心猛地一沉,脸上却还强撑着镇定,一边微微挣扎着,一边说道:“哪有,真没瞒着你什么,我就是这会儿嗓子干巴得厉害,特别想喝水。”她试图用这看似平常的理由岔开话题,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饮水机,仿佛那是她逃离这场追问的救命稻草。
萧夙朝哪能轻易被糊弄过去,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康令颐,带着几分审视与探究。见她还在回避,萧夙朝的神色愈发冷峻,一言不发地从后面伸出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康令颐。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语气低沉而充满压迫感:“说实话,别等朕查出来,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的事儿了。靳肆寒是你的谁,别以为朕不清楚,别跟朕装糊涂。”
康令颐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萧夙朝居然对靳肆寒的事有所耳闻。她定了定神,脸上迅速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竟然这般不信任我,我心里好难过。”她微微侧头,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萧夙朝,试图唤起他的怜惜。
萧夙朝却不为所动,箍在康令颐腰上的手陡然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凑近康令颐的耳畔,一字一顿地说:“朕听底下人说,禁忌蛮荒的十一是细作,而且十一跟你脱不了干系。是你自己主动交代,还是非得逼朕去查?又或者,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朕?”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康令颐的心。
“才没有,我怎么会算计你呢,你别瞎想。”康令颐急忙反驳,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暗自思忖,没想到萧夙朝连十一的事情都知晓,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萧夙朝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说实话。靳肆寒是你皇爷爷从难民窟捡回来的一个七岁小男孩,也是他贪图富贵荣华,狠心杀了你皇爷爷,这些事,你真以为朕被蒙在鼓里?”
康令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萧夙朝竟然把这些陈年旧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她下意识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萧夙朝看着康令颐的反应,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康令颐:“你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小十一是靳肆寒什么人?别再跟朕装傻充愣。”
康令颐咬着下唇,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我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再怎么隐瞒,恐怕也难以逃过萧夙朝的追查。
萧夙朝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大步走到沙发旁,重重地坐下,顺势将康令颐抱到腿上。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康令颐的肩膀,怒声威胁道:“你真以为朕舍不得对你做什么?你皇兄还在楼下,需要朕让人把他带过来审问一番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康令颐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她深知萧夙朝的手段,若是皇兄被牵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她连忙伸手拉住萧夙朝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道:“你别动我皇兄,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此刻,她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向萧夙朝坦白一切 。
萧夙朝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双眸紧紧盯着康令颐,那眼神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每一丝想法。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这一个字而凝固。
康令颐深吸一口气,知道再也无法隐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靳肆寒被我皇爷爷从难民窟带到宫里后,所有的待遇跟我父皇一样。皇爷爷还特意为他挑选了世家女子成婚,婚后他们育有一子,就是禁忌蛮荒的小十一。陨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这些事一直压在我心底,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夙朝的反应。
萧夙朝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被她的解释打动,冷冷地说道:“别打岔,接着说。”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让康令颐感觉浑身不自在。
康令颐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小十一出生时,皇爷爷欣喜万分,还特意让小十一随母姓。第二年,我皇兄康时绪出生。或许是因为他是捡来的缘故,靳肆寒一直对我父皇心存忌惮。等我出生的时候,母亲亲眼目睹靳肆寒杀了病重的皇爷爷,受此刺激,母亲大出血生下了我。之后,靳肆寒便联合上官家针对秦族。就在我被父皇送到叶家的时候,秦族惨遭灭门。我至今都不知道靳肆寒用了什么恶毒的手段,竟然致使康盛内乱。父皇被逼无奈,一剑刺向靳肆寒的灵根,致使他灵根溃散,最终被困秽魔窟。剩下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陨哥哥,你不要阴沉着一张脸,我好害怕。”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萧夙朝听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怎么也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复杂的恩怨情仇。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慕容临渊是靳肆寒的儿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紧紧盯着康令颐,仿佛要从她的回答中找到更多线索。
康令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嗯。”她知道,这个答案可能会再次激怒萧夙朝,但她已别无选择,只能如实相告。
萧夙朝的眼睛瞬间瞪大,眸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几乎是吼了出来:“慕容临渊就是禁忌蛮荒的小十一?”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十足的震撼与愤怒。
康令颐被这吼声吓得浑身一颤,却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声音微弱地再次应了一声:“嗯。”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萧夙朝的眼睛,心里满是愧疚与不安。
萧夙朝胸膛剧烈起伏,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然而那怒火还是从他的每一个字里喷薄而出:“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朕到现在?你到底有什么别的打算?你难道不怕他找你报仇吗?康令颐,你脑子被门夹了?知不知道慕容临渊是个多么阴险狡诈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拳,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朕可没忘,当年是你提议并且力保他进禁忌蛮荒。你难道忘了他父亲靳肆寒与康盛皇室有血海深仇吗?你居然留这么个危险的人在身边!”萧夙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越说越激动,“靳肆寒当年逼宫,背后就是慕容临渊在出谋划策。慕容临渊在靳肆寒身边养了五六年,没少沾染那些毒辣的手段。你呢?你十二岁才参与夺嫡,慕容临渊那时候多大?更别提还有上官家做陪衬一起逼宫。”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死死地盯着康令颐,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责备。
“你跟他斗,赢不赢得过暂且不说,要是你受伤了或者出事了,你让朕怎么办?”萧夙朝的声音微微颤抖,此刻,他的愤怒早已化为对康令颐深深的担忧,“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做这么危险的决定,把自己置于如此险境,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他的语气里既有愤怒,又有心疼,恨不得将康令颐狠狠骂醒,又怕自己的语气太重伤害到她 。
康令颐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毫不退缩地迎上萧夙朝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斗得过。”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决,仿佛在向萧夙朝,也向自己宣誓着她的决心。
萧夙朝闻言,脸上的震惊与愤怒更甚,他不敢相信康令颐到现在还如此固执。他向前一步,双眼紧紧盯着康令颐,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再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希望康令颐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改变自己的想法。
然而康令颐没有丝毫动摇,挺直了脊背,再次大声重复:“我说我斗得过。”她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倔强,那是一种对复仇的执着,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萧夙朝彻底被激怒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声吼道:“斗不过又该如何?你想过吗?”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空气都似乎在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康令颐安危的担忧。
康令颐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轻声说道:“想过,他杀了我母亲,杀了秦族。这笔血仇,我必须要报。大不了以身殉道。”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以身殉道?亏你说的出来!”萧夙朝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怒火,他的理智瞬间崩塌。在极度的愤怒与心痛之下,他猛地抬手,一巴掌抽在康令颐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康令颐的脸被打得侧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她缓缓转过头,眼中满是震惊地看着萧夙朝。她怎么也没想到,萧夙朝会对她动手。
萧夙朝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但此刻愤怒与担忧依旧占据着他的内心,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你有孩子,你要跟那种人一起到阴曹地府?你有想过朕吗?你有想过其他的七个人吗?他们都是真心待你,你若出了事,他们会有多伤心,你想过吗?”
他顿了顿,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你有想过跟朕有以后吗?有想过你的儿子吗?他们才三岁,三岁不是十三岁,更不是三十岁。你看看别人家的三岁孩子都在干嘛,无忧无虑,父母健全。你呢?你在干嘛?你就这么自私地想抛下一切去报仇,你对得起他们吗?”萧夙朝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痛苦与责备,他多么希望康令颐能放下仇恨,珍惜眼前的生活,珍惜他们共同拥有的一切 。
康令颐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又痛苦地说道:“我做不到,陨哥哥,我疼。”她的脸颊因为那重重的一巴掌而泛红,心中的伤痛更是难以言说,既有身体上的疼痛,也有被萧夙朝动手后的难过与不解。
萧夙朝听到这话,心中的懊悔如潮水般涌来。他看着康令颐脸上的掌印,满心自责,温柔地说道:“咱们一起想办法,你别冲动。朕不该动手,是朕不对。朕去拿冰块给你冰敷一下,很快就好。”他的声音轻柔,试图安抚康令颐受伤的情绪。
然而,康令颐却紧紧抓住萧夙朝的衣角,指甲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带着一丝惊慌说道:“你别走。”此刻的她,内心脆弱无比,刚刚的争吵和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她害怕萧夙朝离开后就不再回来,害怕独自面对这一切。
萧夙朝心疼不已,轻轻将康令颐抱在怀里,像哄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柔声说道:“朕不走,朕不走。”他轻轻抚摸着康令颐的发丝,试图给她一些安慰。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朕去拿冰块给你冰敷,朕马上回来。这几天朕查了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你得了重度抑郁症,还有自杀倾向,对不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自杀,对吗?后来被你师尊训了一通,还罚跪了三天,让人看着你,你才肯接受治疗的,对不对?宝贝儿,别再做傻事了,朕马上就回来。”他的声音中满是心疼与担忧,想到康令颐这三年所遭受的痛苦,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
康令颐却只是拼命摇头,眼泪不停地滚落,重复着:“我不要你走。”她此刻只想紧紧抓住萧夙朝,仿佛他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萧夙朝无奈,只能继续抱着她,轻声问道:“那你跟朕说说,三年前是不是也是靳肆寒告诉温鸾心朕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的?还有,靳肆寒知道你对花生过敏吗?”他试图从这些问题中找到更多线索,同时也想转移康令颐的注意力,让她不再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之中。
康令颐微微抬起头,眼神中还带着迷茫和痛苦,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不知道。”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这些问题。
萧夙朝见此,心疼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乖,咱们换一个话题。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他不想再让康令颐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只想让她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
可康令颐却不依不饶,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我疼。你打我。”她一边哭,一边用手轻轻捶打着萧夙朝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委屈和痛苦。萧夙朝只能紧紧抱着她,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试图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