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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夫子是南宫鹤?四明山人南宫鹤?”

陆青鸢坐在马车里,听完松烟刚打探的消息,眉头紧皱。

“是,听说是林家家主特意请他到临江书院授课,吃喝住行,全都走林府的账,林府上下都很是尊敬。”

陆青鸢以手撑头,垂眸思索。

若是其他人,她可能没有什么交集,偏偏是南宫鹤。

南宫鹤,当世大儒,隐居于四明山,故号四明山人。

他除了读书以外最大的爱好便是吃,嘴巴刁钻,非当季的蔬菜鲜果不吃。

四明山远离俗世,却满足不了南宫鹤的口腹之欲。

于是,夏日荔枝冬日鲜鱼,都是由他们长风镖局送去四明山的。

江南水运未曾正式收归官府之前,长风镖局租了几条大船,走了好几年的水运,赚得盆满钵满,差点就转行做了鲜舶户。

陆青鸢当时还跟着大舅舅二舅舅出过几次船,见过真正的南宫鹤一面。

不过她那时年岁尚小,时隔多年,她的记忆早已模糊。

只记得南宫鹤的身形倒是与今天堂上的夫子差不多,但样貌……她需得再想想。

可若堂上的是假的,那他是如何蒙混过关的?

而真正的南宫鹤去哪了,会不会有生命之虞?

思来想去,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且事关孩子,她还是得找霍雁行商议一番。

“侯爷今日去哪儿了?”她掀开马车帘,问外头的丫鬟,“是郊外军营吗?”

珠霞有些惊讶:“夫人不知道吗,侯爷今日奉旨和方大人在户部查账,柏羽说侯爷现在看到账册都头疼。”

确实不知道,她又不关心。

陆青鸢估摸着时辰,快午时了,该用午膳了。

“珠霞,去买几个现成的菜,咱们去趟户部。”

“是。”

“夫人……要不要回府换身衣服再去?”松烟提醒道。

今日出来得着急,马车里没有备下其他衣裙,陆青鸢摇摇头:“不必麻烦了,直接去吧。”

…………

临江学院在城南,户部隶属尚书部,距离宫城很近,在城北,一南一北,光是马车就要走一炷香的时间。

陆青鸢催着珠霞去买了饭菜,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城北而去。

大梁律例森然,即便身为官员家眷,亦严禁随意踏入官员的办公场所。

然而,上有政策还有对策。

一些官员家中亲眷常来送饭,尚书部在后院特意划出一方天地,修成庭院,作用餐之所。

彼时,霍雁行与方词礼正于户部正厅专心查账。

只见桌面上,账册堆叠如山。

霍雁行觉得这些数字比北燕的狼牙箭阵更可怖,箭雨尚能挥刀斩落,而这密密麻麻的蝌蚪文般的条目,正往他脑仁里钻。

心中暗自将皇帝埋怨了一番,从小就知道自己算数不佳,还让自己干这个苦差事。

一旁的方词礼却如鱼得水,目不转睛地翻看账册,用朱笔圈注:“这些账目明细看似规整,可我总感觉,好似有人刻意为之,将一些端倪隐匿其中。”

有同僚如此,霍雁行乐得清闲,他索性往梨花木椅上一靠:“方大人,你就查罢,本侯倒要看看,是他们做假账的手快,还是本侯剁手指的刀快。”

“二位大人辛苦了!”

户部尚书史大人笑容满面地踱步而来。

“二位大人,此番查账,着实辛苦。下官在后院准备了些便饭,还望二位大人赏脸用膳。”

两人确实也腹中饥饿,对视一眼,便答应了。

“柏羽,你留在这里。”霍雁行临走时吩咐道,“别让人进来。”

“是。”

史尚书闻言,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他们刚出屋门,就见大门外,一辆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马蹄声急,扬起一路尘土,堪堪停在门前,门口的守卫吃了一脸灰。

“谁人敢在尚书部门口如此嚣张!”史尚书呵斥道。

方词礼远远瞧见了马车上的徽印:“这……好像是镇北侯府上的马车。”

话音刚落,马车上下来三个打扮齐整的大丫鬟,其中两个手中提着食盒。

史大人一听,马上改口:“一定是夫人挂念侯爷近日操劳,特遣丫鬟们前来送饭。早就听闻镇北侯夫妇伉俪情深,相敬如宾,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霍雁行定睛一看。

那站在中央,两手空空,面上蒙着一层白色面纱的丫鬟,怎么看着这么像陆青鸢。

还真是她。

她梳着双丫髻,碎发轻垂。身着月白襦裙,腰间系着水红腰带。

只是一双明眸大胆地四处张望,哪儿有半点丫鬟的姿态。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待到了庭院,霍雁行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面上一滞。

冷盘是水晶脍和姜豉,主菜有蟹酿橙和酒炊淮白鱼,汤羹是鹌子羹,主食有梅花汤饼和云英面,甜品有酥琼叶和蜜煎雕花。

“这就是史大人说的,便饭?”霍雁行冷言相问。

这一桌,没有十贯下不来。

见大桌已经满满当当,侯府的三个丫鬟只好把食盒摆在旁边的小石桌上。

“随便吃吃罢了,二位大人请上桌。”史尚书相邀。

霍雁行不语,余光瞥了陆青鸢一眼。

陆青鸢抬眸,恰好撞上霍雁行投来的目光,心中猛地一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她赶忙向前迈了一步,动作利落地伸手打开餐盒,脆生生道:

“侯爷,这可都是夫人特意为您精心准备的——”

刹那间,笑容硬生生僵在了脸上。

只见餐盒内,静静摆着几样吃食:

腌鱼、煎肝儿、拍黄瓜、几张芝麻胡饼。

实在算不上什么“精心准备”。

陆青鸢回头瞪了珠霞一眼,若眼神可杀人,此刻珠霞早已千疮百孔。

珠霞摸了摸鼻子,侧过脸去。

夫人啊,您又没说要什么菜,只说要快,酒楼的菜哪里来得及,奴婢只能在街边随便买些,几样菜就是最快的了!

“这……侯爷还是吃下官准备的吧……”

霍雁行却施施然在石凳上坐下了。

他拿起一块芝麻胡饼,夹了几块煎肝儿和拍黄瓜放上去,卷起来便吃。

“本侯自幼随父兄在军营,最喜食这些,”他吃得豪爽,“还是夫人懂我。”

史尚书无奈地看向方词礼:“那……方大人,您……”

方词礼也坐下来,依葫芦画瓢,卷起一张芝麻胡饼,笑道:“本官也想尝尝。”

史尚书心中暗骂,真是两个难打发的阎王!

“可这一桌菜,不就浪费了嘛!”史尚书依旧陪着笑。

“确实,粒粒皆辛苦。”方词礼点头,正当史尚书觉得有戏时,只见他朝后面招了招手。

“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