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厅里,三人冲进门诊大楼大厅的场面着实让人惊到像是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浑身都是伤,还流着血的男人抱着瞧着奄奄一息的女人,焦躁的直冲而入,就在一片狼藉里边。宋七月被医护人员送至急诊室。
聂勋就要跟进去,但是被阻拦了,“抱歉,这位先生,请不要进入……”
“不行!”聂勋仿佛极度不安,所以才会这样。
柳絮拉住他,“聂勋,这里已经是医院!不会再有人伤害她,对她做那些事情!你是医生,难道还不知道医院的制度和规矩吗!”
终是被冷静了下来,聂勋望着宋七月被送入急诊室。
“这位先生,你的额头还在流血。跟我们到隔壁清理一下吧……”护士又是劝说。
在柳絮的催促下,聂勋也被医护人员请去了另外一间诊室。
“请把衣服脱下来好吗?”护士说道。
聂勋便将衣服脱去了,可是那衣服也因为斗殴而变得凌乱褶皱到几乎破败,让人看着惊心。待他一脱去衣服,露出结实的身体来。他的胸膛上,那密密麻麻早已经淡却了痕迹的疤痕,让两个年轻女护士吓到没了动作,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聂勋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额头干涸的鲜血,满是淤青的脸庞,当下的他哪里还是那位衣冠楚楚的医生,更不是那个掌舵风云的龙源总裁,他仿佛是历经了百战,才会有这样的伤痕累累。
纵然是医生,看见了这样的身体,也是被震撼了所以怔住。
柳絮看向目瞪口呆的几人,还是她出声唤醒他们,“请为他检查上药吧,医生。”
医生回过神来,立刻就要对聂勋进行一番检查。可是聂勋却是道。“轻微脑震荡,三根肋骨断了,胸腔这里可能有压迫,不过不严重。其余都是外伤,只是流了一点血,不严重。”
他精准的道出自己的身体情况,再次让人瞠目结舌,医生还没有来得及做检查,护士也是叹为观止,柳絮解释道,“他也是位医生。”
“原来是这样。”那医生明白过来,只稍稍做了一下检查,果然如他所说无误,“上药,断了的肋骨接回去,这位先生。既然你也是医生,那么你也清楚,肋骨断了,虽然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注意休息……”
医生叮咛嘱咐,让护士们上药处理,这边他记录病历,却也是好奇于一件事情,只是他不敢询问这位病人先生,因为对方的神情太过可怖,所以他只能询问一旁同行的那位小姐,“请问一下,是出了什么事情,能造成这样?”
柳絮想了想回道,“只是一点意外。”
“怕是在外边和人打架了吧。”医生也有所了然,恐怕不只是寻常打架这么简单,只怕是寻仇,“不过他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
柳絮为了压下医院方的顾虑,所以她扯了个谎道,“他以前在美国当过兵,所以受过特殊训练。”
纵然是谎言,却也所差无几,曾经那样的训练,等同于服役了。
“那今天和你这位朋友打架的人,没有出事?”医生用了很是委婉的形容词,“应该伤的不轻吧。”
柳絮记起方才离开时,莫征衍还站在那里,所以她幽幽回道,“那个人,屹立不倒。”
医生不禁震惊了,“难道也是当过兵的?”
聂勋这里的伤势处理到一半,宋七月这边又出了状况,因为为她做检查的医生和护士都大为骇然,只能询问情况,“病人浑身都是伤痕,而且她烧的很厉害,从特征来看她应该是被侵犯了,你们要报警吗?”
聂勋想起莫征衍来,他一怒之下道,“当然要报警!你们全都是证人!”
“对不起,请你们先为她治疗,我们要商量一下。”柳絮打断了医护,将那人请离。
护士此刻也来不及多停留,立刻又奔进急救室去了。
“柳絮,现在就报警!”聂勋呵斥命令。
柳絮却是皱眉没有行动,聂勋见她不为所动,他剑眉直至,“你是没有听见我说话?”
聂勋大动肝火之下已然无法继续处理伤口,柳絮见状,让另外两位医护也请了出去,她这才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报警不是明智之举。”
“他做了那样龌龊卑鄙的事情,那样伤害她,难道还要让他逍遥法外?”聂勋凝眸,眸底全都是冰冷的寒意。
柳絮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莫总和宋董事两人还维持着婚姻关系,他们还是夫妻关系。”
“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分居两地!”聂勋喝道,“就算是在婚姻关系里,一方不愿意那就是婚内强暴!也可以告他!他这是犯罪!”
“这里不是美国!”柳絮一句话驳了过去,“国内有国内的民情,离婚办更希望夫妻双方能不离婚的情况做出调解,她没有在两年前提出离婚,分居两地的时间就不作数。现在你就算报警,莫征衍这边只要说对她还有感情,那么这一起案子就算报警也很难让人相信,不会判他有罪!”
“国情不同,民情也不同,不能用两国的法律来衡量同一起事件!”柳絮蹙眉道,“聂勋,这些你比我更了解,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不明白了?”
作为心理医生的聂勋,接手过的病人形形色色,那些法律事宜也是知晓无数,可是现在他却已经理智无存,完全听不进去。
聂勋眸光更是一沉,“柳絮,从什么时候开始,要你来教训我做事了?你以为你是谁?”
柳絮心中咯噔一下,面对他的冷漠目光,她整个人有一丝发颤,“我只是给出一些意见,觉得这样做对你绝对没有好处。现在久远和龙源都处于危险关头,再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被媒体评论,对你来说只会是丑闻,不利于公司发展,对你的名誉会造成影响……”
“闭嘴!”他沉沉一声打断了她,柳絮声音一止,只见聂勋那样厌恶的深凝目光,“到了现在,是我的个人名誉重要,还是她重要?”
柳絮哑然无声,聂勋的双手握成拳,这样的坚决道,“没有一件事情,比起她更重要!”
忽然一下子,那所有的坚持都变的微不足道,轻的好像比鸿毛还要轻薄,浮萍早没有根,又是哪里来的归处,柳絮听得他这一番话,那颤抖的身体僵硬,所有的认知里都似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个女人,她才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唯有她才是!
像是硬要撞向那枪口来,不到黄河绝对不死心,将心一横,柳絮唇一动,“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聂勋眉头紧皱,柳絮翻起了旧账来,“反正他们是夫妻,早就结过婚了。两个人上床,也不知道是上了几次,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睡了几次。早就睡过一百一千次,现在再多一次也没有关系,反正都是睡!”
突然,聂勋站起身来,柳絮抬头迎上他。
却见聂勋整个人肃穆异常,依旧是冰冷的,但是那神情却像是在扞卫一座雪山,雪山终年不化的雪水,这样的遥远而神圣,朝拜的人们一脸的虔诚,一如柳絮曾瞧过朝拜者那时的神情,正是此刻这边!
“啪——!”聂勋一扬手,一记耳光扇在柳絮的脸颊上。
其实出手不重,只是因为寂静显得那声音格外的响,也其实根本就不疼,但是打在柳絮脸上的时候好似什么东西一并就被打碎了。
柳絮的身体不动,唯有那张脸因为这一记耳光微微侧过去,眼中闪烁不停,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她蓦然回过头来,聂勋居高临下,对着她说,“以后,我再也不要从你口中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听见了没有?”
柳絮的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她是这样被压迫,“……听见了。”却是不甘犹在盘旋而起,她的手垂下了,眼眸一凝又道,“但是你如果报警,那么一定也会让她成为所有人谈论的焦点!”
“试想一下吧,莫氏大少的妻子,没有离婚的状态,现在算是藕断丝连还是旧情复燃。而且,这样的丑闻,不管从哪一方角度来看,最出丑的人,都不会是莫征衍,而会是她自己!”
“女人,在某些时候,总是会成为弱者!”
柳絮这几句话却是说的斩钉截铁,让聂勋冰冷燃着冷焰的目光静止。没有错,正如柳絮所说,报警轻而易举,莫征衍也一定会受到盘查,只要他们坚持到底,可是结果又会如何,这个圈子这么小,这一切不会就这样被掩饰。
聂勋切?着,突然又坐了下来,“要不要报警,选择权都在她自己手上,我会等她醒过来!”
宋七月在医院里经过了洗漱上药后,被送至了病房里休息。
聂勋也已经清理过自己过来,他寸步不离,只在床头守候着。
柳絮瞧见如此,她轻声道,“那我先回公司。”
聂勋点头,柳絮转身就要离开。待她走出病房,瞧见回廊外的阳光这样灿烂,原来黎明已过,霞光将早晨迎来,是新的一天开始。
这个时间点,也该是用些早餐,柳絮在离去前特意去早点店买了一些吃的折返回来。她放轻了动作,深怕吵醒他们,于是也没有敲门。只是待她走过那屏风的时候,却是看见了一幕。
窗帘是白纱蒙蒙,遮掩了那刺目的阳光,聂勋起身,他手撑着床沿,轻轻俯身,亲吻昏睡中的宋七月,是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这样的温柔的姿态。
那是——
那是柳絮从未见过的聂勋!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柔情,原来他的柔情,不是没有,而是早就给了另外一个人!
清早的医院里,那个女人跑的飞快,好似要跑出方才那一幕。
可是脑海内,却还被完全占据。
聂勋,你对她,你对她果然是——
……
宋七月前些日子春节期间本来就感冒了,虽然有所好转也算是痊愈,可是经过昨夜一夜的受冻刺激后,直接发起了高烧。在医院里挂水后,高烧终于退去了,只是身体还是虚弱。
医生也有询问,她怎么会这么易受寒受冻。
聂勋道,“她从前因为工作关系,被困雪山里面,差点被冻死了。”
这件事情还是后来宋七月时常冬日里犯感冒,聂勋才知道的。那一年宋七月前去帮助周苏赫,两人被困雪山中没有办法得以生存。那一天,两人几乎丧生在雪山中。却是幸好,还是被莫征衍等人找到,才捡了一条命活下来。
只是那以后,身体每况愈下。
之前也有做过治疗,医生说是心郁气结长期导致的,再加上旧伤有隐患,所以才会这样。
实则看来到了今天,决计是好不了了。
宋七月又睡了一天,她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隔天的午后,她这一睡真是睡的太长,聂勋赶忙将她扶起,让她喝了点粥。进食过后,宋七月的气色明显好转了许多。说来也是奇怪,她虽冬日里易寒受冻,可是恢复起来也是迅速。
聂勋见她脸上又有了红韵,扬起了笑容来,“你吓到我了,好以为你要一直这样睡下去。”
“放心,还有要做的事情没有完,我怎么可能就这样睡下去。”宋七月轻声说。
谈起这里,两人都是想起那一天的事情来,聂勋沉默着,宋七月问道,“莫征衍,他现在在哪里。”
聂勋道,“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公司,他手上的久远气数已尽,他撑不了。警方那边,拘留的申请也快要下来了。”
“我等着。”宋七月的声音平缓,却是涩冷。
聂勋默了下,又是问起那夜的一切,“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那个夜晚,宋七月眸色一冷,那一股子恨意,清楚可以瞧见,这是这几年来,不曾有过的。若说从前还是隐藏的,不愿意提起似的,可是现在全部被揭开了,宋七月只是轻声说,“我只是回去看看,他跟踪了我。”
“我已经知道,那天他也在那家酒店。”聂勋沉眸,这所有一切都是怪他,“是我没有让人陪着你。”
“不关你的事。”宋七月道,“他要做什么事情,想尽了办法都会。”
聂勋抬眸,“那么你现在呢?是不是要报警?”
宋七月一笑,她披散下来的黑发,如墨一般,苍白的丽容上,那笑容一如那一天倒下时这样的瑰丽,“我就算报警告他,能把他怎么样?”
正如柳絮所言,事实上聂勋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作用,而宋七月也早就有了这个认知,所以她道,“我不告他,我就等着他自己身败名裂那一天!”
久远集团处,莫征衍因为执行能力受到质疑,公司内部一团乱,加上股市受到波及,跌破发行价的缘故,已经被停止他的执行权利。此刻他在久远,等同于傀儡一般,是有名无实的总经理。
众人私底下也都是定论,莫总的一代江山,终是要过去了。而现在,新一代的江湖,又会由谁统领?
又过一日下午,聂勋处收到了警方的通知,拘留莫征衍的令条已经审批,傍晚时刻他们即将前往久远集团亲自将莫征衍送往警署。
宋七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说道,“聂勋,你让许阿姨把我房间里化妆品全都拿过来了,再拿一套衣服送过来。”
“你要去哪里?”聂勋问道。
宋七月道,“我去久远,我去亲自送一送他离开莫氏。”
聂勋派了助理去接许阿姨,许阿姨则是立刻将宋七月平日里所用的化妆品全套拿了过来,又是取了一套衣服来,所以一切多是依照宋七月的要求。
病房里边,宋七月起身到桌子前方,她穿戴好,就开始自己化妆。从前就是自己化妆,此刻更是不会陌生。今日她化的格外仔细,待收拾好后,唤了聂勋进来,聂勋一瞧她,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又是记忆里的宋七月。
明媚的妆容,细长的眉毛,白皙却也健康的肤色,她一身雪白羊绒大衣,一色的白,却像是去坟墓处祷告一般的绝对净白。唯有她唇上的桃红色,那是她最爱的颜色,不似正红夺目,也没有粉红娇柔,热烈的像是一团火。
宋七月踩着高跟鞋,她朝着聂勋道,“走吧,我们就去瞧一瞧。”
今日的久远,内部已有几位高层收到了通知,而今天更是一个讨伐会。董事会的元老们到来,对于莫征衍的讨伐已经逼近最后的边缘,不索问出一个结果来誓不罢休。而这也是逼宫的一种手段,到了这般田地,总是要有人负责,只取消执行权利,这已然完全不足够。
面对元老们的质问,莫征衍却是依旧镇定冷静,他只回了一句,“如果证实我有罪,那么总经理这个位置,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胜任!”
这样的决议道出,众人凝眸,虽是杯水车薪不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宣告,可却也是分量十足。莫氏继承人向来都是接管久远集团,到了莫征衍这一辈,是否就要改变历史,他无疑会成为莫氏家族的罪人!
然而此时,一行人却是到了久远,正是聂勋和宋七月。
他们前往莫柏尧的办公室,已经和他取得联系,便是前往静坐。
办公室内三人等候着,瞧了眼时间,莫柏尧道,“差不多了。”
又过片刻,秘书前来相告,“尧总,警署的人已经到大厅了!”
此时,聂勋似是提起了精神,宋七月的目光也是看了过去,莫柏尧问道,“是要一起上去总经办?”斤向休血。
聂勋自然是等宋七月的意思,可宋七月却道,“尧总,茶也已经喝完了,就送我们一程吧。”
总经办的会议室外,?简和何桑桑留守着,却是看见了来人,他们已然知道无法阻拦了,巍警司带着一行警员推门而入,里边的一行人都是大人物,面对警方到来,都是处变不惊的角色。
巍警司愣了下,他上前道,“莫征衍先生,现在就贵公司731商业罪案,请你跟我们回去警署接受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作为涉案男主角的莫征衍,他一身西服笔挺坐在那里,却是不疾不徐道,“辛苦各位了,还要让你们亲自来一趟。”
这样的泰然若定,仿佛这本就该是莫氏大少的姿态!
众人皆是一愣,莫征衍又朝诸位在座元老道,“各位叔伯,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只能失陪了。还有什么问题,让袁副总和各位商谈。”
“钱秘书,找袁副总上来。”莫征衍吩咐一声,钱珏回神应道,“是,莫总……”
莫征衍这才徐徐站起身来,他依旧还是那姿态,没有半分的慌张,这让人真有了错觉,好似他不是去警署,而是去度假般这样的轻松。
从总经理离去这一路,电梯直达而下,等到了大厅里,却是一路都是安宁的。?简和何桑桑并不肯退却,陪同着一起跟随而下。但是奈何,被警方人员阻拦了。
电梯“叮——”一声作响,这个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正是有人驻足。
这个时间点,傍晚十分,整幢楼的职员都在下班时间点,所以人来人往的陆续着。大厅处莫柏尧相送龙源一行而下,本就是引人注目的。
但是这电梯一抵达,却是而出的人是总经理莫征衍!
这让众人分别停住步伐来,只见莫征衍和一行人踏出了电梯,他们更是往左右两侧退却,为他让出道来。
这无声的一幕,像是集体一致心照不宣的行动,瞧的人肃然起敬。
那一行人不是公司的职员,他们正跟随在莫征衍的身后,伴他一起而出。
瞧见莫征衍走来的阵仗,宋七月站在了一旁,聂勋和莫柏尧也是同侧。
“莫总!”职员们纷纷呼喊,可是心中的揣测纷纷了。
莫征衍微笑走过众人,前方处就是宋七月了,他越走越近,她看着他越来越近。两日后的相见,她刚从医院而出,他却是一直在久远不曾离去。歇了两日,脸上的伤痕淡却,只是依旧还残留有一些淤痕。离的近了,愈发的清楚。
宋七月看着他而来,却是眼眸一凝,因为眼看着正要走过身侧的时候,莫征衍的步伐一缓。他瞧向了莫柏尧,走近一步停下,目光扫过他,又扫过了一旁的聂勋。
聂勋对上莫征衍,这之前的仇怨还未曾消散,眼中都是冷郁之色。
众人还以为莫总是瞧见了尧总和聂总两位,所以要打声招呼,可是谁知道,他没有朝他们开口。反而是步伐掠过一位,到了龙源董事宋七月面前。
这位打扮高贵的女人,一脸的冷艳。
宋七月眸光一凝,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下一秒他却是开口。
是很轻的一句话从他的口中道出,宋七月听见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你涂这种颜色的口红,很漂亮,我很喜欢。”
是羞辱还是嘲讽,亦或者其他,一切交织着莫名起来,宋七月来不及反应,他却是定睛于她,一刹那的注目高深莫测。
聂勋却是就要发怒,但是莫征衍已经一笑而过,他带着一行人离开。
等他们一行离去,?简和何桑桑上了后面的车,莫征衍却是跟随着陌生人上了前方一辆。
大厅内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流言蜚语到了一个极点。却是都注意到了一点,莫总称赞的宋董事,她今日涂抹的口红颜色是桃红色,这样缤纷骄阳似火的颜色!
“尧总,我们也走了。”宋七月回了一句,和聂勋两人离开。
这边来了一遭,亲自目送莫征衍被抓走这一幕,聂勋却是恼火于他的轻薄,“他真该死!临了都还要说这样恶心人的话!”
宋七月一晃而过那怪异的感觉,她却是有了下一步要做的紧急事情,“艾秘书,联系游律师,向法院提出照顾接管绍誉的权利!”
就在莫征衍当天被警方拘留逮捕后,同一时刻,宋七月命游子敬也正式提出要接管照顾儿子莫绍誉的生活起居。虽然说现在的监护权在莫征衍的手中,可是如今莫征衍已经被警方调查,罪案也在翻案期间,孩子一个人生活是不合理的,虽说有人看顾,可是作为母亲的宋七月还是有这个权利。
而宋七月的申请,自然也告知了被拘留的莫征衍,听闻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
三月临近中旬,宋七月已由游律师通过司法程序,顺利取得暂时的监护权利。
这一天终于到来后,宋七月带人前往莫宅接绍誉离开。
前阵子的阴雨天气一过,近日倒是接连放了晴。车队抵达莫宅门口,出示了相关合法证件后,对方放了行。
此刻莫宅,没有了莫父莫盛权的镇压,也没有了莫征衍的固守,唯独剩下一个再度归来坐镇的莫夫人。莫夫人前阵子被请离,现在因为莫宅无人看护,所以她又是返回。可是这才又没有多久,老宅已经被人侵入。
在聂勋的陪同下,宋七月直接走到别墅正厅里,莫夫人携姜姐端坐在沙发里。
宋七月对待莫夫人,却是无仇无恨的,只是如今也只剩下冷然以对,她开口道,“莫夫人,我现在依据司法程序来接走绍誉,我想你不会阻拦。”
莫夫人瞧这阵仗,即便是阻拦也已经没有用。
莫夫人开口道,“你上去吧,他在楼上。”
宋七月朝聂勋点了个头,便自己上楼去。而聂勋则是在厅里等候,莫夫人朝他道,“聂先生,你也请坐。”
聂勋厌恶莫家人,他也不愿坐下,只是礼貌回道,“不用了。”
莫宅别墅上了楼去,宋七月只以为绍誉在卧室里,所以她去寻找,但是却看见兰姐站在回廊的一头,正守在那里不动。兰姐也看见了她,她诧异着,宋七月走了过去,她立定道,“绍誉在哪里。”
“他在阁楼……”兰姐有些发懵,她回了一句。
宋七月抬头一瞧,兰姐所站的位置正是阁楼下方。她上了那台阶,默然里将道门推开,也一把推入绍誉的世界。
却是见到那阁楼里,整?有序的书籍,摆放在那书架之上。这映入眼底的一幕,如同宋七月瞧见过的一样,竟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那些书架,那书架旁的花架子,清新的绿色,还有那浓重的书卷想起,还有那张躺椅,躺椅上的毯子和靠枕,都是一尘不变。
宋七月往里边越来越走近,柔软的地毯踩着,那阁楼的深处,琉璃色移门微微敞开着,有风吹来,暖暖的,依稀可以看见那个孩子,正匍匐在桌子上,他大概是睡了过去。
孤单的孩子,一个人静悄悄的。
宋七月没有出声,只怕会惊扰了他。
她将那移门轻轻推开,她终于看见了绍誉,他果然是睡着了。阳光照耀下的脸庞,这样的清透,却也是这样的倔强惹人怜爱的睡脸。
宋七月就要走近去拥抱他,可是这一刹那,她却看见了孩子手里匍匐攥着的一幅画。
低头一看,那白纸上正是画着大太阳,还有一朵大红花,稚嫩的画工,可是却清楚的书写着“7”“20”这三个数字。
还有那一句歪歪扭扭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祝福:生日快乐。
七月二十,生日快乐。
那是,那正是宋七月的生日!
可是这生日又是何年何时的庆祝,是谁告诉了他,是谁教了他?
宋七月一怔,那风吹阴影晃动,打在画稿上,她放眼去瞧,一抹玉白色袭了眼睛,正是她的那只花瓶。花瓶里的蔷薇花,却还灿烂盛放着,一抹娇艳的颜色,这样的火热。
再是仔细一看,那花瓶旁边,却还有一抹被窗纱隐藏的物品。
宋七月伸出手撩开一瞧,竟是那只缀满了蝴蝶的首饰盒,是那一只她在南城挑选,送给了程青宁的首饰盒。
而如今,首饰盒放在白玉花瓶的旁边。
那打开的首饰盒里,那璀璨的宝石海洋之心绽放出蓝色绮丽光芒,灼烧了眼眸,突然那人的话语突然就蹿了出来,这一切仿佛是岁月的物证。
——你知道为什么要跟我换这个吗?
——因为那是你选的东西,是你走后,唯一还留在别人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