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姿实在受不了这俩的德行,指望不了他们能给她解惑,只能主动开口,“你俩,起来,坐好,我有话问你们。”
“妈妈,你问吧。”
“老婆,你问吧。”
小男人手脚麻利的爬上殷姿大腿,乖乖巧巧的靠在她怀里,软软糯糯的蹭了蹭,跟刚刚哭成小泼妇似的模样一点不像。
大男人衡量了一番自己的体型,发现坐不了老婆的大腿,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地上,伸手抱住老婆的腿,老大一个头,放在殷姿腿上,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落在殷姿脸上,柔情似水,顾盼生辉,他那张脏兮兮的脸都掩盖不了眼睛里的光华。
殷姿莫名就被击中了心脏,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心虚的一巴掌推开男人的头,不让他看自己。
解炙在殷姿手心里蹭了两下,又嘻嘻哈哈的扭过去,继续看。
殷姿眉心突突两下,算了,无视吧。
“来说说我们家什么情况,现在哪年了,我傻了多久,怎么傻的,家里其他人呢?”
殷姿觉得,有个傻子的名头也不错,至少不会让人知道壳子里的芯子被换了,性格什么的有点差异,也不会让人起疑。
殷解小朋友眨眨眼,显然妈妈的问题有些超纲,歪了歪小脑袋,看向爸爸。
殷姿也没指望小家伙回答,这事还是得问他爹。
解炙眼尾一红,委屈的看着殷姿,“老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你还记得我吗?”
殷姿看了眼男人,心道一个傻子能记得什么?
不过,这么认真打量男人,还真有点眼熟。
解炙看殷姿的反应就知道有望,忙胡乱擦了两下脸,露出脏污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比女人还美的俊颜,辨识度很高。
殷姿越看越眼熟,平静的眸子逐渐升起光亮。
异世修行千年,飞升时才苏醒记忆,又在虚空中走一遭,时间短促又匆忙,很多记忆并没有恢复,只有残存的执念最为清晰,所以,记忆恢复的瞬间,她只记得恨和父母。
没有触发点,那些深处的记忆,轻易无法记起。
当解炙这张脸摆在眼前时,记忆点被触发,殷姿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忍不住激动起来,“你是……解炙?”
解炙大喜,咧嘴笑得像没心没肺的傻子,抱着殷姿的腿使劲蹭,“我就知道老婆还记得我。”
殷姿比解炙还惊喜,如果这个是她现世认识的那个解炙,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并且,回到了爸妈还在的时候?
一把抱住解炙乱蹭的脑袋,不让他乱动,激动道,“先跟我说说我爸妈呢,他们还好吗?他们现在在哪?常见那个畜生呢?他死了吗?”
殷解小朋友用探知欲满满的好奇心问,“妈妈,畜生是什么?”
对上小家伙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眼神,殷姿一滞,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不自然道,“乖,忘记妈妈刚刚说的。”
小人十分贴心,让忘记就忘记,乖巧点头,“好。”
殷姿被小家伙的样子萌得心口发软,这是她的孩子啊,她真正的孩子啊,和她神魂血脉相连的孩子。
难怪他们之间感情会牵动得这么深,难怪魂魄和躯壳契合得这么好,难怪肉身多年未腐,难怪在异世她总觉得魂魄有缺失,却又始终找不到缘由。
原来是有残魂留在肉身里,所以肉身完好,异世魂魄有残缺。
回来后,魂魄和残魂融合了,没有往这方面想,才会觉得这具身体没有魂魄。
魂魄携带的记忆,也是肉身拥有的记忆,所以,才会觉得肉身没有记忆。
想明白了一切,殷姿才算安心,不用再担心有其他魂魄和她争夺肉身,只要不遭受剧烈攻击,轻易不会魂飞魄散,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安心恢复。
搂着小家伙狠狠的亲了一口,满心欢喜。
小人被亲得咯咯直乐,搂着殷姿也连连亲,两人都脏得惨不忍睹也不相互嫌弃。
母子俩亲亲热热,解炙被排除在外,委屈得很,把大脑袋蹭到殷姿手掌下,桃花眼泛红,“老婆,还有我。”
殷姿看着撒娇的大男人,真是一言难尽。
殷家是山海市三大巨头之一,殷姿是殷家父母唯一的孩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活恣意妄为,高傲冷酷。
留学归来时,被山海市另一巨头常家幼子常见看上,买礼物,送豪车,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的追求。
殷姿虽然高傲,但三观很正,根本看不上常见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对其追求,都冷眼视之,还无情的当众嘲讽。
常见恼羞成怒,愤恨不已,对殷姿使阴招,下无耻的药。
这种药只有男人才能解,常见对整个山海市放话,谁要是敢帮殷姿解药,他常见让谁在山海市待不下去,目的,就是要让高傲的殷姿,像狗一样去求他。
殷姿冷笑,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跟畜生低头。
当时遗书都写好了,她死后,殷家父母必定将常见甚至常家,告到牢底坐穿。
只是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娇娇弱弱,比女人还美的解炙会站出来,问她,他可不可以。
殷姿知道这个长得过分好看的男孩,出国留学前,他们是同班同学,不过却只有一周的同学缘。
那时候因为他过分好看,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想欺负,还激起了殷姿的保护欲。
只可惜,出国的事情早已经安排好,殷姿不喜欢自己的规划出现意外,对解炙的那点猎奇心也不足以让她改变计划,所以当时就将这份她自己都没看懂的爱情小芽给掐掉了。
没想到三年后再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更没想到,那样娇弱胆小的小男生,敢顶着常见的压迫,羞得面红耳赤的问她,可不可以。
男孩羞涩,紧张,忐忑,却又无比坚定的模样,让殷姿心口泛起阵阵涟漪,被她掐掉的小嫩芽,又开始缓缓成长。
殷姿问他不怕吗,他坚定的摇头,不怕。
后来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殷姿本想和他好好谈一场恋爱,要是可以,就结婚生子,过一辈子。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孩,他干净,透彻,纯情的像张白纸,时刻引。
诱她画上属于自己的风景。
况且,三年前,她就有过念头,再次相遇,就没有再放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