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和云泰走进“张记石铺”院门,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却站着好几个人,一时搞不清楚状态。
不过院中只有一个男子,毫无疑问就是张三。
林隽只好先冲院里的人点点头,微笑着问候了一声:“大家好。”
此时的情况有点复杂。
林隽和云泰,要来找刺客张三,也看到了张三,而且可以很容易猜到,衣着朴实的妇女就是张三妻子周氏,小女童是张三的女儿张俊洁。
可这白衣和黑衣两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又是几个意思?
黑衣女子和白衣女子来找张三,杀他灭口的,但是现在找上门来这两个年轻人,又是谁?
场中只有张三自己心里明白,两起人,都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他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声:“快杀了他(她)们!”
在林隽和云泰听起来,白衣和黑衣女子两人,就是张三的同伙,他在招呼她们来杀自己。
而在白衣黑衣女子看起来,林隽和云泰就是张三的朋友,他在招呼二人向自己动手。
张三看起来面相普通憨厚,智慧还相当不低。
场面顿时乱了套。
两名女杀手同时各发出了一柄飞剑,向林隽和云泰射去。
林隽和云泰暗暗叫苦,他们以为张三就是自己一个人,通过前几次的交手,林隽满以为能轻松搞定。
在马车里,他和云泰还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
由云泰先以惊神刺干扰张三的神识,再由林隽动手,拿下张三。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这两名女子还能御剑,至少是六品境界,搞得林隽和云泰有点措手不及。
来都来了,如之奈何?
白衣女子离云泰更近一点,发出飞剑之时,眼眸闪动,还定定地朝云泰抛了一个媚眼,干扰他的心神。
也多亏了她这一下自作聪明。
云泰双目与白衣女子对视,运转神识,很轻易地就感受到了白衣女子的神识,发出了一记惊神刺。
白衣女子神识中突然一下剧痛,眼前一黑,对飞剑失去了控制。
飞剑“当啷”一声,掉在了雨地里。
另外一边,林隽展开神行百变的功法,险险避开了黑衣女子发来的飞剑。
飞剑在雨幕中划了一道弧线,又向他飞来。
林隽不假思索,伸出手指,发出了一道剑气,准确击中飞剑。
飞剑剑身弯曲,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跌落于地。
“剑气!”黑衣女子惊呼了一声。
她立刻收回自己的飞剑。
此时白衣女子也缓过神来。
两名女子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默契地同时喊了一声:“走。”
两人站立之处,腾起一股黄色的烟雾,笼罩住了她们的身影。
天上雨水一直在飘洒,林隽伸出双手接住雨水,运转功法,在手中凝成薄冰,制成了生死符。
他朝两名女子站立之处的黄色烟雾,各发出了一枚生死符,也不知道打中没有。
黄色烟幕很快散去,两名女子已经杳无踪影。
场中剩余几人面面相觑。
林隽轻声向云泰道:“云师兄,那两名女子,为何跑掉了?我们不一定打得过她们吧?人家至少是六品。”
云泰略一思索:“可能是做贼心虚吧?她们应该是以为我们还有强大后援。”
张三本想用驱虎吞狼之计,趁着四人不明对方底细,让他们大打一场。自己好趁乱带着老婆孩子跑路。
谁曾想,他刚刚把孩子抱到手上,场面就已经稳住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有点尴尬。
打破场上尴尬气氛的,是张三的妻子周氏。
她大大方方走到林隽和云泰面前,万福施礼,然后道:“多谢两位仗义出手,赶走了那两个恶女子。她们闯入家中,还想要加害我夫君,多亏你们二位及时出现啊。”
林隽和云泰对看一眼。
事情和想象中,似乎有点不一样啊。
原来那两名女子,跟张三不是一伙的。
怪不得院子里看起来一片狼藉,多半刚刚已经在这里动过手了。
林隽见周氏施礼,只得双手虚扶一下,满脸正义凛然道:“原来这两名女子是来捣乱的,我们也是碰巧了。”
他看着张三,语带双关地道:“我与张大哥是好朋友,今日特来拜会他的。张夫人太客气了。”
张三走上几步,将怀中的女儿交给妻子,皱眉道:“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看林隽和云泰,拱手道:“多谢二位。”
林隽笑笑道:“张大哥,咱们可真有缘,又见面了。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张三一伸手道:“两位里面请,我这里简陋,只怕怠慢了二位。”
他说完把心一横,在前面带路,连地上的铁锤也不捡了。”
周氏带着女儿去了后面卧室。
张三请林隽和云泰在堂屋就走。
他家里的确是简陋,桌椅看起来都有些老旧,也没有什么装饰陈设。
三人落座。
林隽向张三道:“张师傅,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我想找你问点事情。”
张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下去,却沉默不语。
林隽见他不说话,于是笑笑又道:“其实你说与不说,也没多大关系。你自己看到了,已经有人来找你杀人灭口了,说不定还要殃及你的妻女。”
张三的手抖了一下,杯中的水都洒了几滴。
他看看林隽道:“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我告诉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林隽指指房中道:“我看你生活也颇清贫。我想你,不过是为了求财而已。应该不想搭上全家性命才对。”
他取出东院铜牌,轻轻搁在桌上:“我是东院的人。”
声音又转得冰冷严肃:“你惹上大麻烦了,知道么?”
张三怎么可能没听过东院的大名,闻听林隽说是东院的人,额上立马沁出了汗水。
林隽看他神情,将铜牌收起,又说道:“你配合我,我保你全家平安。”
张三看了林隽一眼,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自己看到过这少年出手三次,第一次自己被他一拳重创;
第二次伪装成石头,暴起发难,却被他避开,然后自己越打他,他还越欢喜;
第三次,就是刚刚,这少年还能发出剑气。
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去接了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惹上了东院里的煞星。
既然有东院的名头,张三也就有了几分底气,试探着问道:“这位大人,如果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是不是就可以保我全家平安。”
林隽一脸严肃:“我们东院的一贯宗旨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掂量掂量。”
张三此时已经汗出如浆,他艰难地吞咽了几下,伸手擦去头上的汗水,点点头道:“我愿意配合大人,请大人随意询问。”
原来当官这么过瘾的,林隽心中暗暗有些得意。
以前他仗着秦国公二公子的身份招摇过市,不过是仗着父辈的威势。
而现在自己,已经是堂堂的朝廷命官,而且是有实职的编制。
看着对面曾经气焰嚣张的狂徒张三,现在乖巧懂事,那种代表朝廷和正义的感觉,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向张三道:“你不要紧张,如实回答就可以。”
张三点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老实回答。”
林隽眼神一闪,突然间变得凌厉,他直视张三道:“是谁派你来杀我的?”